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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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棋觉得自己在这个青梅竹马的弟弟面前娇蛮不起来。
她在温训焰面前是被对方无视，在聿衡面前则是经常性社死，就好像今天这般，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社死了多少次了。
现在再次社死，她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了。
只是，骄横冷艳从来是她的保护色，即使她在剧里算是那种废物小白花形象，可是现在并非是拍戏，她有的是底气，即使是装出来的。
她转头过去看他，红唇绽出一抹笑，那种睥睨勾人的气质又出来了：“聿衡老师，陈导方才不是让你我去102化妆室试戏吗？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剧组安排的问题。”
“你的腿还有没事？”聿衡扫了她的右脚一眼，却是没有再和她讨论刚才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
“……没事。”她没想到他转话题这么快，又是骄横不起来了，浅浅答道。
聿衡觉得她此时此刻像是被制约住了尖牙的猫，蠢萌蠢萌的，他眉梢浮出了一抹笑，稍纵即逝。
“陈导说下午先拍这一幕打斗戏，如果你的脚没事的话，那是可以去拍的。”聿衡又和她解释了一遍。
“为什么突然这么安排？”宋观棋明知道不应该这般问他，可还是没忍住。
聿衡却是不答，只是垂睫，用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很认真地看她一眼，带着不自知的蛊惑让人屏息：“这不应该是问姐姐吗？”
——你既然不想和我亲密，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宋观棋意外看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呼吸一滞，张了张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姐姐好好发挥，方才我已经与陈导沟通好了，他不会再强迫你。”聿衡没多说，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与她擦肩而过，似乎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你……这样，需要付出一些什么？”
“这一些姐姐就不用去知道。”
聿衡脚步微顿，还是没再说什么，继续离开。
宋观棋微微皱眉，似乎不怎么愉快，主要是她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温训焰根本不喜欢这个弟弟，她并不想和聿衡有过多的羁绊。
宋观棋进退两难，可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不用与他拍吻戏这可是她心之所向，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最后目的达成了也算可以。
她拿了剧本去找陈导讲戏，因为这一幕戏其实并不容易拍摄，而且在剧里也是挺重要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问情》采取的大多数是实景拍摄，这一幕戏是女主角与一个喜欢男主的女配打斗，也是一个问心的过程。
因为女主角现阶段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男主角的，她只是想对他好一点而已，然而女配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女主角与以往的那些满嘴仁义道德欺骗男主角的人是一模一样的，等利用完了男主角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后便会离开。
她看她已经不顺眼很久了，也因此，今天两人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女配主动挑起了这场打斗，并且问心女主，让她知道自己究竟对男主做了什么，而不要再这般折磨男主了。
“宋老师请多多指教。”与宋观棋对戏的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演技还算不错的小演员，名叫孙灵桉。
她年纪其实和宋观棋差不多大，今年21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化了清爽无辜的妆容，让她看起来也是符合剧里的天真无邪、一心一意只想对男主角好的痴情女配角色。
让人看着也十分能产生好感。
宋观棋在这之前并没有和她合作过，也只是这部剧才和她有所接触，不过之前有和她对过几场戏，觉得小姑娘在演戏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她又刻苦，且是科班出身，以后成名指日可待。
她也不吝啬笑容，对她展颜一笑，“请多多指教。”
孙灵桉的脸立即红了。
这一幕戏是需要吊威亚且全程都在空中进行的，不仅如此，还是实景拍摄。
这里就是海市的一处千年名胜古迹，周遭都是名山，山顶上也有道观，现在只是早春，山上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云雾缭绕一片，霜雪未化，这般一渲染，还真的有剧里的修仙意境。
也因着需要实景拍摄，剧组都很重视安全这一块，尤其是请来的还是宋观棋和聿衡这种咖位的，他们的防护措施更加是不敢掉以轻心。
也因此在几次细致的检查过后，宋观棋和孙灵桉终于是吊着威亚开始在空中试走位，然后再正式拍摄了。
宋观棋是海市百年世家宋家收养回来的养女，宋家家规极严，也是不允许家里后辈不学无术，也因此，宋观棋自被宋家收养回去直至现在，每一天都要练舞。
她自小学的是芭蕾，当初也是因为一张芭蕾舞蹈的照片而被广告方看中，邀她进圈拍摄平面广告。
而她也因为要拍摄这部剧的缘故，专门去学了小半年的武术，她的体态本来就好，再加上学习了武术，两者糅合在一起，在空中肆意舞动的模样是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光了。
聿衡在离拍摄现场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接着电话，他的位置视野极佳，能将宋观棋以及孙灵桉所有的打斗场景都收进眼底。
周围放置的机器虽然极多，不相干的人也是极多，她的注意力此时此刻也没有放在他身上，可是她依然像是一颗出尘的明珠，牢牢抓握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神思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作，随着她的表情而飘忽。
她太过耀眼了，让人无法不将注意力给放在她身上。
也因此，他心里是愈发恼恨他的孪生哥哥，居然这般有眼无珠喜欢一朵盛世白莲，与贝若莹订婚也不提前告知，搞得满城风雨，让宋观棋被她的对家和黑粉奚落了个狗血淋头。
她不在意这些舆论，可他在意。
而且，过了这么久了，他也是时候给他陷入幸福甜蜜里的哥哥打个电话，让他也愧疚一下下，和宋观棋说清楚明白点为妙。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些年来对她冷淡的同时却还是给了施舍般的关怀？让她像是饿极了想要随时上钩的鱼儿那般不断追逐着并不存在的鱼饵，直至今天这般尴尬的局面。
聿衡绷着一口气，实在是难受，可他除了暗中帮她控评，且膈应他哥哥几句，其他所有……他都无法做。
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如此卑微……也实在是他所意想不到的。
“喂？”
电话响了十几声那边才接通，聿衡都已经是有些没脾气了，直接讽刺出声：“哥哥是不是还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聿衡，你别乱说。”那边温训焰听着他句句带刺阴阳怪气的声音，语气也沉了几分。
“哥哥，请问我哪一个字乱说？”聿衡的语气蓦地平静下来，可更加是让人无法招架。
温训焰在那边还招呼着前来观礼的客人，贝若莹也来到他身旁挽起他的手臂，巧笑倩然，以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训焰将手机平举到她面前，让她看到“聿衡”二字，贝若莹脸上出现了微微讶异却有些期待的古怪神色。
聿衡在那边还没有挂电话，双方无声对峙着，即使隔着千里，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窒息。
“衡，别胡闹，我这边还要忙，你……”
“哥——”
“嘟嘟嘟——”
温训焰并不想一直这般与自己的弟弟对峙着，然而他话音未完，那边打断他的话之后却又突然突兀地挂断了电话，他最后听见的是那边杂乱惊恐的背景声，还有弟弟猛地屏住了呼吸的凝滞，让他的心脏徒然一扯，眼眉已经是直跳起来。
仿佛是预知了什么他无法去掌控的事情，他的头脑也莫名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贝若莹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得如此之快，都有些担心地扶住他了。
“国内……可能出事了。”温训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已然是转身打电话给秘书让他打听聿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
诚然温训焰所猜想的那般，聿衡那边的片场的确是出事了。
然而出事的不是聿衡本人，而是宋观棋。
他本来正和温训焰好好地说着电话，以沉默来让他这个哥哥好知道自己的一些恶行，然而，这场无声的对峙还没有对出一个结果，宋观棋那边却是突然出事了……
所承载着她腰间的那个不锈钢扣子不知为何突然断裂，而她所在的位置又是正对着悬崖底下，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一只断线的脆弱纸鸢那般直直地朝着悬崖的方向跌落，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天！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我的妈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去救人啊！赶紧去救人啊！”
“宋老师不会有事吧？！”
……
片场里的惊呼声讨论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聿衡也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她掉落崖底，浑身的血液已经凉了，心脏骤停，仿佛被千万根穿刺进身体那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眼前漆黑空洞，几乎看不清一切。
再而后，一个瞬息之后，他才突然像是发了疯那般猩红着眼睛朝着她掉落的方向跑过去，妄图赶在她完全坠落之前握紧她的群裾。
然而却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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