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萍赶回家看母亲，向小宝求救

“你等我一下。”大佬D站起身来走进烟档。
  陈小宝以为他回屋处理事情，没想到从里屋拿了一沓钱塞给他。
  “这里有三万块，穿好点，西装、皮鞋、领带、腕表，呃，腕表买个A货。外面的人都很势利，别丢我面子。”
  “老大……”陈小宝推辞。
  “拿着！不拿就不是好兄弟！”大佬D霸气道。
  陈小宝没办法，只好收起来，道：“当我借你的。”
  “随便你了，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大佬D豪气笑道。
  跟大佬D告别后，陈小宝走回西区。
  没走出多远，后面响起高跟鞋的声音，很急促。
  随后响起更多的脚步声，很嘈杂，夹带着骂声。
  陈小宝一回头。
  阿萍惊慌失措从他的身旁擦过，她后面跟着手持水管气势汹汹七八个古惑仔。
  陈小宝站在路中央，想避开这群人。
  回头一瞥，阿萍脱掉红色高跟鞋，拎起来，光着脚，往回向他跑来……
  阿萍像个被暴雨淋的小鸡仔，躲在陈小宝的背后，畏畏缩缩，声音打颤，“小小小小宝，我我我我，帮我……”
  城寨东区里三天两头有人打架斗殴，追砍人，被人追砍，很常见。
  妓女逃跑，被古惑仔追回来一顿毒打是常事，被执行家法，被断手断脚也不少见。
  像这类事情，以前的陈小宝能躲开就躲开。
  他不招惹事情，一般也不会让这种事情招惹到自己头上。
  何况是现在？
  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他怎么能惹这种麻烦到身上呢？
  陈小宝想甩开阿萍。
  阿萍发觉陈小宝要走开，赶忙抓住陈小宝的手臂。
  抓得很紧，如果陈小宝是裸臂，指甲会抠进他的肉里，“小宝，我妈妈妈……她她她，她她，不行了……”
  阿萍已是声泪俱下。
  “刚刚刚才才才……六六六婶来告诉我……”阿萍哭诉。
  平时他和阿萍没有过交集，除了上次帮她被砍伤那件事。
  他无心听阿萍吞吞吐吐的话，对方七八个人越来越近，打是打不过了。
  拉着阿萍拐进迷宫般的巷道？
  如果被抓到了更惨，阿萍惨，他自己也惨。
  没等陈小宝想到对策，七八个人包围了上来，一个个凶恶的眼神要把他俩给吃了。
  妓寨的老板，水房帮大佬“鸡精”提着一把西瓜刀，像把尖利的锥子站在陈小宝两米外。
  “鸡精”举起西瓜刀怒指陈小宝。
  “小宝，是不是充好汉？我和你们义群井水不犯河水，识相的让开！”
  这个时候，各个帮派的人聚拢过来，包括站街女。
  怕殃及池鱼，他们靠的不是太近。
  “义群的小宝不是离开东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俩有一腿，回来是带结巴萍逃走的。”
  “乱说，他什么时候跟结巴萍有一腿了？人家到外面闯世界要当大明星，怎么会和一个鸡一起？”
  “你太看得起古惑仔了吧？古惑仔当大明星？”
  “大明星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古惑仔做不了吗？13K敏哥，慈云山十三太保基哥，合合图志雄哥，哪个不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我看小宝有明星相。”
  “有些事情你们不懂，外面十家公司有八家是我们道上人开的。大明星也得乖乖听话，懂吗？我看你们也不懂，抵死一辈子窝在这个鬼地方！”
  “吵什么吵？看好戏！”
  “一般三五个不是小宝的对手，但七八个就悬了，还有精于偷袭的‘鸡精’，他凶多吉少啰！”
  “什么凶多吉少？义群没人吗？你们看吧，打不起来！”
  ……
  阿萍哆哆嗦嗦，身体抖得像筛糠，头发已经乱得像个在街边捡菜叶的疯婆子。
  陈小宝能感受到她此时绝望的无助。
  “小小小小宝……救救救救我……我我我我妈不行了，她她她她要死了，我要要要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陈小宝面临危机时，总会很镇定，越大的危机他越是镇定，稳如泰山。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最大的优点。
  他抓住阿萍的手，捏了捏，示意她放松些。
  阿萍给他温暖的大手一抓，脆弱的心稍稍安定。
  陈小宝沉着冷静道：“鸡哥，阿萍的老妈可能要走了！今天放她一马，让她回去看下她老妈！”
  “鸡精”嘴角翘起，邪邪一笑，“她老妈要死了关我屁事！
  “你问她借了我们多少钱，天天接客还都还不完！小子，不是看在大佬D面上，老子一刀劈死你！给我滚！”
  陈小宝怒意上涌。
  他知道两方对垒，特别是打烂仔架，气势弱了就只有被蹂躏的份。
  他脱掉牛仔外套，交给阿萍拿着，阿萍不懂他的用意，闪着泪花的她接过，他又脱掉黑色背心给她。
  “鸡精”和他七八个马仔一脸严肃，纷纷做好打架的准备。
  他们知道陈小宝很能打，而且精打。
  三五个根本讨不到他的便宜，还会阴沟里翻船，而他很少受大伤。

  陈小宝露出他那胸膛几乎到腹部的长长刀疤，目光锐利。
  一股狠劲从脚底直往天灵盖窜去，“鸡哥，我死过一次！”
  “鸡精”眯起狭长的双眼，盯着陈小宝的刀疤，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陈小宝。
  他没想到平时不理这种事的陈小宝居然认真了起来。
  他不可能砍死陈小宝。
  他后面是大佬D，大佬D不知道走过多少回鬼门关。
  陈小宝出事，大佬D怎肯放过他？
  “鸡精”色厉内荏道：“死过一次？我死过十次八次了，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跟我开干？”
  陈小宝道：“阿萍要回去尽孝道，你不肯，我死前拉你垫背！鬼门关有个伴！”
  陈小宝的气势散发出来，悍不畏死，霸气凛然。
  阿萍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拼命摇头。
  “鸡精”此时骑虎难下。
  大佬D和三位社团大佬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啪！”
  大佬D一巴掌甩向“鸡精”的后脑勺，“野鸡，你个扑街！要砍我的人？”
  “鸡精”一个踉跄，瘦小的身子差点摔了出去。
  三个社团内大佬散发气势，直接怼到“鸡精”的马仔面前，抬起下巴，怒目圆睁。
  “鸡精”七八个马仔害怕纷纷退后。
  “大佬D，你哪只眼睛看我砍你的人了？卧槽！你这巴掌也太狠了！”“鸡精”急搓后脑勺。
  “怎么回事？”大佬D的气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死女人要逃跑，小宝拦我们！”“鸡精”道。
  陈小宝走到大佬D的面前。
  “老大，阿萍的老妈可能要走了，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大佬D看了眼梨花带雨的阿萍，凑到陈小宝的耳边小声道：“以前我教你尽孝道，不是让你帮人尽孝道。
  “这种女人，鸡呀，‘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懂吗？我看她黏上你了。”
  陈小宝沉吟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大佬D叹口气，把手搭在陈小宝的肩膀上道：“你带她回去吧，这事我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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