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偶遇

许是被徐咛的话影响到，第二天，木纤便提不起劲，手上捧着本物理笔记，迟迟学不进去。

        过了会儿，她索性放下笔记，拿出手机，打开某视频软件，搜索两个字。

        岑韫。

        很快就显示相关视频。木纤点进赞数最多的一个，文案是简单的一句话：“少年在青春里肆意飞扬。”

        视频里，一身校服的岑韫手握粉笔，正在黑板写字，他笔迹飘逸，身姿挺拔。

        随后画面转变。

        对方站在国旗下讲话，清隽脸庞是浅淡的笑容，感觉温柔却也遥不可及。

        再接着。

        元旦舞台，他身穿白色衬衫，肩上一把棕色小提琴，下巴稍微倾斜，专注地演奏曲子……

        看过好几遍，木纤点了喜欢跟收藏，并保存到相册。

        ……

        晚饭期间，木纤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食盐，顺便拿了些零食，结账出来，天还微微亮。

        一阵泛着凉意的风吹过，她拉了拉袖子，准备加快脚步时，前方不远处响起清甜的声音：“你好，加个微信吗？”

        抬起眸，木纤看见了干净出众的少年，他穿着米色外套，内搭黑长袖，底下是不厚不薄的牛仔裤。此刻，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短发女孩子脸上，语气清浅而疏离。

        “抱歉，不加。”

        女孩子闻言，十分失望，想再争取一下，但岑韫没给她机会，直接跨步离开。

        定定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木纤收回视线，旋即和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对上。是那个女孩子，短发圆脸，生得标志灵动。

        后者冲她冷哼。

        洗完澡，木纤坐在书桌前，左手边放了袋椰子脆片。她边埋头做地理题，边时不时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叮咚。”

        旁边的手机发来信息。

        ——我去，这个岑韫太受欢迎了吧！

        木纤弄掉指腹的油渍，回复徐咛。

        ——对，很受欢迎。

        徐咛替她烦恼，这样下去，怎么办？那么多情敌，感觉硬抢都抢不过。

        ——继续默默喜欢吧。

        木纤关掉手机，在她没有变得足够优秀之前。

        前两天，长清市的气温属于正常，到了周三，骤然降低十一度，甚至下起细小的冰雹。

        高二六班的教室里，木纤戴着厚围巾，不断往嘴里灌输热水，然而，喉咙的疼痛依然未缓解，她不自觉耷拉眸子。见状，正在撕暖宝宝的俞奚，抿抿唇，“你还是请假回家比较好。”

        一听，木纤也开始怀念温暖的被窝，顺从点头。

        趁大课间没结束，两个人来到办公室，碰巧岑韫拿着叠生物试卷出来。而木纤努力将脸埋进围巾，不想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如她所愿，岑韫目不斜视。

        少年离开办公室，心里装满学习的俞奚也忍不住唏嘘：“有时候老天真偏心……”听明白她的意思，木纤轻轻“嗯”了声，表示认同。

        随即，脑海突然浮现网络常说的一句话：“又帅又优秀，不知道是多少女生的青春。”

        顺利请了假，木纤收拾东西回家。

        直至万圣节当天，感冒才算痊愈，但她身体仍有点虚弱，只能穿加厚的外套出门。

        来到约定的地方，徐咛捏着好友头上绒绒的帽子，挤眉弄眼，“怎么样，在家休息五天，开不开心？”

        木纤笑笑，食指撑住下巴，稍微垂眼，装作认真地说：“不错，除了要吃药。”

        “啧，那请你喝杯奶茶？”

        “感谢徐同学。”

        两个人捧着杯热奶茶，来到举办万圣节活动的广场，四周灯光略昏暗，并摆满了各种恐怖的道具。

        而木纤感冒初愈，走了十几分钟路，便累得不想再动，她微靠椅背，望着打扮奇异的男女嬉闹。

        徐咛在旁边坐下，随后，举起手机拍视频。

        拍到一半，有个吸血鬼妆容的男孩子走近，对木纤笑笑，两颗尖利牙齿露出来，显得诡异又迷人，“能给我一颗糖吗？”见状，木纤愣了会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棒棒糖，递给他。

        之后，男孩子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朵玫瑰花。

        木纤开口拒绝，可对方一直举着，而且周围很多人在看，她也只好接过并道谢。

        男孩子离开，徐咛挽住她的手臂，咧了咧嘴角，开玩笑道：“我们木同学魅力还挺大啊！”

        “别乱说。”

        话落，木纤收到徐咛发来的视频，正是刚才录的。她随手点开，却发现在两分五秒的时候，右边走过几个男生……

        木纤睁大眼睛，最前面的不是岑韫吗？

        她招呼徐咛过来看，后者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那他不是见到你被送花了？”

        握着手机的力度无意识加大，木纤抿抿唇，语气里有着一丝低落：“岑韫应该不记得我是谁……”察觉到好友心情，徐咛轻拍她的肩膀，努力安慰：“没事，总有一天，他会记住你的。”

        她们又呆了会儿，八点的时候分别，木纤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闲逛——隐隐带了点莫名的期待。

        路过一家网吧，她鬼使神差地望去，恰好看到岑韫站在收银台前面。他右手握着手机，左手放在桌上，白皙的脖颈向下低垂，却依然好看。

        年级第一也会玩游戏？压下心中的震惊，木纤抠着指甲，做了个决定。

        待岑韫离开收银台，她深吸一口气，走进网吧，准备学小说里那样，示意开个机子时，却听见前台讲：“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木纤眨眨眼，怎么忘了这个，而且她未满十八周岁……难道岑韫满了？

        正纳闷着，里面出来一个人，就是之前跟岑韫一起走的男生！

        木纤连忙转身，可对方已经认出了她，嗓门很大，“同学，你也来上网？”

        “不是，”事到如今，木纤只能扭过头，冲男生尴尬一笑，“我就进来看看。”

        作为年级第一的好兄弟，路开自然不会傻到哪里去，他凑近木纤，硬朗的脸上，充满八卦：“你是不是找岑韫？”

        心跳像是停止了瞬，木纤手掌微动，悄然在袖子上擦掉汗水，而后维持一副平静的神情。

        “没有，单纯好奇网吧什么样。”

        “哦，”路开故意拖长声音，随即，眯起眸子，试探道，“那岑韫也在，想不想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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