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丝线

“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有人在灰塔密林的边缘发现了那头空间巨兽停留的痕迹，根据现场的调查来看，它刚抵达那里没多久，估计它会在密林深处停留几天，这几天做好准备，调整好状态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罗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自己收到的情报通知给了季源。“你胸口的这片肋骨我已经帮你补上了，就像适应你的心脏那样适应它。”

        “带我去地面上看看，我想试试这双移植后的眼睛。”

        “一天就适应了吗？这么快？”罗伊有些惊讶于季源的适应能力，在他之前，罗伊所见过最快的一个也用了一周的时间，所以她才会给出“休息几天”的判断，但没想到季源的适应力竟然远超她的想象，只用了一天，就已经适应了那头巨龙的器官。

        “好吧，跟我来。”季源跟着罗伊从地下室进入一楼，随后又从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了罗伊家的后院。“现在你可以试着睁开眼睛了，看到什么东西，什么颜色，都尽量跟我对一下，我不确定移植了巨龙的眼睛会不会致使你的视觉产生异变，毕竟这种差距悬殊的移植在你之前还没有人成功过。”

        季源缓缓的睁开双眼，阳光还算得上温和，并没有什么刺眼的感觉，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栋石木筑成的三层小楼和一圈有些参差不齐的围栏，围栏外面一片荒芜，围栏里面绿意盎然，倒是形成了一片鲜明的对比。

        “大体上好像没啥问题，该绿的绿该黄的黄，也没有出现什么有悖于常理的配色，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你这一身和你的潜行术完全相反的白色了。”季源说着，便上下打量起了罗伊的这身行头，一袭点缀着淡紫色丝带的白色长裙，外加上胸口那几朵鲜红的胸花红花，在此基础之上，再衬上她一头黄金色的长发，哪怕原本并不出众的脸庞也在这一身搭配的烘托下变的动人了起来。如果隐去她亡灵法师兼刺客的身份，季源恐怕会觉得她是不是谁家里跑出来的大小姐。

        “现在呢？”下一瞬间，罗伊便直接消失在了季源的面前，无论是视野中，还是感知中。明明上一瞬间还在季源的面前，下一瞬间便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了。

        “服装不过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手段罢了，对于真正的潜行大师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罗伊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能量波动再度响起，这一次，是在季源身后，显然，她依旧对于之前自己被季源抓住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所以，那天你就是穿着这套裙子被我停”

        “闭嘴。”罗伊立马打断了季源的话，显然，季源八成是说对了。

        “我先回屋整理一下房间，你就自己到处走走吧，别跑大街上去了，虽然缪利尔她在这个小镇上做亡灵生意，但亡灵毕竟是亡灵，直接出现在路中央还是会吓到别人的。”罗伊说着，打开小屋的后门走了进去，把季源留在了后院。

        见罗伊已经离开，季源便抬起自己的右手，那个阵盘又一次在他的手上浮现，一瞬之间，四色的薄雾便充满了季源的视野，这是那只巨兽的眼睛为他带来的特殊能力，他现在能够在控制阵盘的时候直接看到自身附近的元素变化，流向，以及浓度，但其作用的范围仅限于水，火，土，风四种基础元素，因为那头巨龙也只有这四种属性，其他的诸如震位雷电，兑位重力，坤位空间，则依旧需要靠季源自己去衡量。

        “这里火元素的浓度怎么这么高啊。”季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淡红色的区域，他下意识的以为这些都是火元素形成的薄雾，但下一瞬间，当他看清这些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有断裂的红色丝线，就把它重组成网。”莫荞的话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是的，这些并不是代表了火元素的红色雾气，而是一根根断裂到极短的红色丝线，它们漂浮在空气之中，毫无规则的游荡，集群，律动，因此才被季源误认成了高度凝聚的火元素。

        季源打开了阵盘的离位，想要试着用操控火元素的办法去影响这些丝线，但它们却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反应，依旧毫无规律的飘动着，随后又缓慢的散开，较短的丝线重新隐入其他颜色的雾气之中。只有少数较长的丝线依旧在空气中飘荡。

        “如果连控制都控制不住，该怎么组成网？”几分钟之前，季源还对莫荞说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现在他却是不得不信了，他说的话，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啊！”一声惊叫从季源的头顶传来，一个发着光玻璃瓶从二楼掉了下来，还没等瓶子的主人反应过来，季源便伸手接住了那个即将落地是瓶子。

        “对不起，源先生，我还以为有别的人闯进后院了，就不小心把那个瓶子给碰掉了。”缪利尔从二楼的窗户里面探出头来，才看了后院里的人影原来是在这里散步的季源。

        “有意思。”季源双眼微眯，他清除的看到，这个发光的瓶子竟然扰动了四周的几根红线，哪怕这扰动轻微的不能再轻微了，但依旧被季源观察到了，这个瓶子里，也许就有“织成网”的办法。

        季源打开兑位，他身上的重力瞬间反转，下一秒，他便落在了缪利尔房间的窗前。

        “源先生，其实你直接扔上来就行，不用这么麻烦的。”缪利尔看着窗前的季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季源现在的外表着实有些不敢恭维，就这么飞到别人的窗前，着实有些吓人了。

        “这个瓶子的原理是什么？”季源看着这个瓶子，回到房间里之后，它的光芒更亮了，对四周的那些红线的扰动也越来越明显了。

        “这就是一个发光法阵啊，很简单的，只要有点魔法天赋就能学会，但基本没什么用处，只能装进瓶子里当个夜灯。”缪利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季源，一个七属性的大魔导连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法阵都解析不出来，这也太怪了。“虽然导师说源先生的属性里不包含光元素，但这种简单的法阵以源先生的实力应该一眼就能看明白吧？”

        “不，不一样。”季源伸出右手，他的手上已经画出了一个和瓶中法阵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甚至发出的光芒比瓶中的更加耀眼，但他手中的法阵，比起瓶子中的却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他的法阵无法对空气中的红线做出任何的扰动，哪怕一丝一毫。“你的这个法阵是用什么驱动的？”季源马上就联想到了，这有可能是能量来源不同的问题。

        “阳光啊，我又没那么多时间去给它充能，就给它设计了一个靠阳光充能的底座，用阳光给它充能，然后直接释放出来，这样还可以避免不同属性魔力之间的转化的损耗。”缪利尔说着，把窗台另一边的一卷卷轴给挪了过来，一晒到太阳，这一卷卷轴马上便运转了起来，开始迅速的吸收起周围的光元素，随后又将其补充给了那个发光的瓶子，果然，随着瓶子的光芒越来越亮，它对那些红线的扰动也越来越明显。“阳光。”季源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需要的是一种能够直接操纵阳光的手段，而不是把别的元素转换成光元素再施法，这种后天形成的光元素是无法影响那些红色的丝线的。

        “源先生，还有事吗？”缪利尔看着若有所思的季源，不禁有些疑惑，就一个储能法阵，至于吗。

        “没事了。”季源说完，便直接跳了下去，回到了地面上。他现在，需要一种能够更加直接的影响阳光的魔法。

        “你对光属性的魔法很感兴趣？那可不是亡灵该碰的东西。”罗伊又一次出现在了季源的背后。

        “不是说到了明年，所有被陨石复活的亡灵都可以重获新生吗？还是说上面又改规则了？”听到罗伊的话，季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隐晦的东西。

        “理论上来说，所有的亡灵都拥有复活的资格，但是”罗伊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了一下“我曾见过一个经历过复活之时却仍未重获新生的亡灵，因为我经常帮它修补躯体，所以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但每当我提及复活之日的事情，它却总是讳莫如深，直到第二年的复活之日过后，它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那个人生前的实力，很有可能在我之上。”

        说完，罗伊便拍了拍季源的肩膀。“对于缪利尔来说，复活之日确实是真实的，但是对于你来说，就不见得了。”

        “你有没有光属性的库存？最好是跟阳光有关的。”显然，季源又一次无视了罗伊的话。

        “那是自然，空庭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光元素。”罗伊皱了皱眉头，但也还是同意了季源的要求，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罗伊提醒一两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跟我来三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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