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博弈
凌苏不过是一天没有上线，但宫里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太后宫中的侍女在凌苏的刻意提醒下，发现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虽然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凌苏放进去的，但是太后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都只会怀疑到慕轻轻头上，太后甚至还怀疑是皇帝的意思，这就意味着，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太后提前让明净去处理那白瓷瓶，等皇帝的人来搜宫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过太后对于搜宫这事，还是颇为不满，就连皇帝过来，太后都称病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只是病怏怏的问道，“皇帝，哀家一直在永康宫闭门不出，当真是连这永康宫都得搜上一搜？”
“母后您别多心，儿子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倘若真有歹人进了母后的永康宫，儿臣可是日夜不安。”
“好一个日夜不安，那就好好搜搜吧。”太后躺在床上，却一丝睡意也无，冰冷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病色。
皇帝带的人来得也快，走得也快，不过皇帝白跑了一趟，也知道这事情让太后不高兴，走之前还专门关心了几句太后的病情，让太医好生照看。
等皇帝一走，明净就替太后掀开了床上的帘子，扶着太后坐了起来，太后抬手，用中指轻轻拂过自己的眼角，问道，“哀家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
“太后怎么会这么说，眼角连一条细纹都没有，怎么就年纪大了。”
“是啊，哀家还年轻，可哀家的儿子为何会觉得哀家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软弱可欺呢。”明净低头不语，不敢说话，她已经许久没有在太后的眼中看见这种狠厉之色了。
“去把许太医叫来，就说哀家头疼。”
“是。”
许太医许承宗是太医院的首席，也是太后的心腹，太后有命，来得自然快。
“太后娘娘召微臣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明净。”
太后喊了一声，明净便将之前藏在身上的小瓷瓶拿了出来，“劳烦许太医看看这瓶中装的是何物？”
许太医细细看过之后，说道，“此物名为缚丝，药性并不强烈，却会让人夜夜梦魇，惊惧不断，只需半年，就能让人从里到外变得虚弱无比。”
“慕贵妃今日中毒，可是跟这东西有关？”
“去给慕贵妃诊脉的刘太医，确实是说慕贵妃身中缚丝之毒。”
“可你不是说，缚丝的药性并不强烈，需要些时候才能显露出来。”
许太医点头，“确实如此，贵妃这次腹痛难忍，怕是缚丝之毒的分量过重，才会如此明显。”
“那这毒可有解药？”
“自然是有的，这东西虽然难得，但是解毒之法却十分简单，只需要用薄荷叶泡水，连服三日便差不多了。”
太后挥了挥手，“退下吧。”
明净说道，“太后您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皇帝既然觉得这母子情分不重要，那就不要也罢，不就是斗吗？哀家斗了这么多年，可没有输过。”太后微微睁眼，突然问道，“闲鹤殿那个怎么样了？”
“今日皇上其实也带人去了闲鹤殿，但最后没查到什么，反而是知道五皇子受宫人苛待一事，皇上便让人往闲鹤殿送了不少东西。”
“皇帝将戚云炀视为眼中钉，一直都想要他的性命，可到现在他都还活得好好的，你说是皇帝无能还是戚云炀太聪明？”
这问题明净可不敢回答，明净只能说道，“前些日子是妙玄真人进宫说五皇子是福星降世，自有神仙庇佑。”
“福星降世，那哀家可得去看看了。”
太后深夜到访闲鹤殿，戚云炀还有些意外，他是有打算跟太后打好关系，但不是现在，按理来说，太后现在应该还是跟之前一样不待见他。
会让太后的态度发生改变……戚云炀想了想，也就只有今天的事情了，可慕轻轻这事情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不涉及太后自身的利益，她从来不会主动插手。
戚云炀仔细想了想，今天的事情究竟是哪一环节让太后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想来想去就只有那白瓷瓶的去向，苏苏把白瓷瓶带走，戚云炀以为苏苏只会找个地方把那东西给扔了，但现在，戚云炀明白，苏苏选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太后的永康宫。
不得不说，苏苏的这个选择真的十分明智，其实戚云炀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他想让苏苏把东西放进太后宫中，反正苏苏一直都神出鬼没的，别人也瞧不见他，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十分简单，但是戚云炀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他不舍得将苏苏卷入这些麻烦的事情里面，也不愿意利用苏苏达成任何的目的。
但没有想到，苏苏已经先一步做了。
太后看了眼闲鹤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我确实过得还不错。”
“你就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也许还没有一辈子。”
“不然还能如何？”戚云炀反问，黑如点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太后，没有丝毫的闪躲。
太后瞧着他挺直的背脊，沉稳的气势，一瞬间有些难以相信，面前说这话的人才八岁，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起来却像是没有受过任何挫折。
这种人要么就是傻，要么就是太聪明。
太后坚信戚云炀是后者。
“哀家可以让你离开这个地方，给你自由。”
“太后您说的自由，是从今往后都要对你唯命是从的那种自由吗？”
太后眼神一凛，看着戚云炀，“怎么？你不愿意？”
就算被太后凌厉的眼神盯着，戚云炀也不卑不亢的说道，“不愿意，就算我一直在闲鹤殿出不去，但太后您之后也要一直在永康宫中养病不是吗？”
戚云炀一语中的，太后问道，“那你想如何？”
“我知道太后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也可以为您如愿，但前提是，我跟您之间是公平的合作。”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哀家提条件，你要知道，哀家可以找你，也可以找别人。”
“确实如此，可没人比我更合适不是吗？不然太后您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两人都没再说话，闲鹤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好像风声都停了，只留下烛光微微晃动，半明半暗，诉说着无声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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