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天色越来越暗了。乌云像赶集似的压低了天空，云越来越厚，天越来越低。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一时间变得天昏地暗。这黑暗像恶魔一样企图吞噬整个世界，师笑然的世界。

        进屋后师笑然自顾自直奔浴室，她这一天真是觉得有点疲累。下午的入梦附体几乎令她能量消耗过半，晚饭又是这样子……但愿一个热水澡可以洗去所有的不快。

        九点三十分，师笑然已经躺在床上，看了看卧室东北角的那位，“该给你们找个去处了。”

        突然她听到客厅里大淳的声音：“你想干嘛！……不可能！……没得商量！……你来吧！……随便！”

        师笑然揣摩着这通电话的意思，心想：“这是要来家里吧。地址一清二楚，还用说嘛，家里这根酒红色长卷发的主人就是芸芸。”

        不自觉的脑袋里都是自己出差时候，大淳和芸芸在家里的种种。如果说她心里没有一丝痛，那她就真的不是人类了。胸口一阵阵的颤动，她咬着双唇，紧闭双眸，忍住不让眼泪溢出来。

        大淳在客厅里又坐了差不多半小时，没什么动静，他去洗澡了。

        偏偏几分钟以后，十点十分，一阵砸门声响起。

        防盗门的门铃一直没有安装电池，因为下午一般师笑然都会在家睡午觉，而两三点正是快递送上门的时间。几次下来她总是被吵醒，大淳就把门铃的电池给扣掉了。

        师笑然起身换掉居家服，穿上一套安德玛的铁灰色运动服，打开小院的两盏大灯走向防盗门。她看了一下猫眼，是芸芸，芸芸怔怔的看着防盗门另一侧的猫眼。

        “开门！”芸芸一边喊一边继续拍门，她大概以为是大淳在门内。

        师笑然听着她舌头捋不直的声音，不确定他们走了以后这女人又喝了多少，呼了一口气：“他在洗澡。”

        “开门！”芸芸提高了调门。

        不愿意惊扰到邻居们，毕竟这不是体面的事情，师笑然按了开锁键。“哐哐哐……”防盗门锁打开了。

        “请进。”

        芸芸夺门而入，不顾师笑然径直走向正房。师笑然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于是锁上防盗门回屋。

        换了拖鞋进屋，师笑然看见芸芸坐在客厅的茶桌旁西侧。“矿泉水可以吗？”

        “让他出来！”芸芸喊道。

        “我说了，他在洗澡。”

        芸芸起身就要冲向卫生间，师笑然一把拦住。“你别太过分了！”

        “你管得着嘛！”

        “啪！”师笑然给了她一个嘴巴，没等她反应过来，“啪！啪！”又是两个嘴巴。只觉得自己手指尖有点疼、有点麻，大概是这些天压在她胸口的这股气造成的瞬间爆发，“你想谈就坐下等，如果不想谈就滚出去。”

        芸芸先是怔住了，然后气的不行，看着师笑然比自己高，又比自己壮的不是一星半点，再想到刚才那嘴巴子的力度，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发抖。

        师笑然坐到茶桌东侧的主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吧。”

        “我要和他在一起。”芸芸全程都是用喊的。

        “那你得跟他说。”师笑然眼皮都没有抬，看着自己右手指甲边的黑紫色，又抿了一口茶。

        “你出差的几个月，我们一直在一起。这里我来过很多次。”

        见师笑然不语，她继续说道：“你这么大岁数，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人老珠黄，你跟我怎么比！而且，他那么喜欢小孩，你能生嘛！一只不下蛋的鸡还占着窝干嘛！”

        这时候大淳从浴室走了过来，大概是听到了芸芸的话语，直接来了一句：“你丫有病吧！滚蛋！”

        芸芸转头看向大淳，眼睛里即刻被泪水充盈，然后转过身质问大淳：“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要！”大淳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满脸的横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要！”

        芸芸又转向师笑然，“这几个月我们在一起特别幸福，你为什么要拴着他不放！你这么过有什么意思！他根本就不爱你！”

        师笑然依旧没有抬眼皮，“这是你们两的事情。”她起身走向卧室。

        芸芸又转向大淳：“你到底要不要我！我最后问你一次！”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你不用再问我了，我也最后说一次，不要！”大淳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脸上没有一丝眷恋。

        “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对我！”芸芸嘴里嘶喊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突然从斜挂包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

        “你要干嘛？”大淳一边说，一边挡在正要回卧室的师笑然面前。

        师笑然也看到芸芸拿出来水果刀，她近乎疯癫的样子着实唬人，但是师笑然的内心已然古水无波。

        “我不好过，谁也别过！”芸芸一边哭一边喊，握着水果刀的手不停颤抖。

        “你别想动她！你杀我，你杀了我！”大淳挡着师笑然，边喊还往前跨了一步，让芸芸的刀顶在自己身上。

        芸芸闭着眼睛仰起头嚎啕大哭，“呜呜……呜呜……”

        突然，她举起刀，奋力扎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鲜血瞬间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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