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阿秀迷茫的望着顾一野走远了的身影，他和南征分手了？暗暗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呐？他那么喜欢南征的，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个时间段，因为自己和飞儿的原因，他和南征的感情才有了问题，他们原本是一对十分相爱的小情侣的，如今看这情况，小高也已经掺和进来了，三个人的感情会很累的，阿秀收回目光看向考场的大门，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陆军学院的考核结束，成绩很快就下来了。
牛满仓，姜卫星，夏小天，江南征，顾小飞都考上了。
顾小飞在这次考核中拿到了第一名，并且是以绝对优势领先的第一名。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意外，意外又惊喜。
顾小飞站在师部的红榜前，看着榜单上的第一个名字，侧眸瞧了眼身边的顾一野
“一野大哥，我说了，我一定会拿第一名，你看我是吹牛逼吗？”
顾一野瞧着顾小飞得意洋洋的样子，点点头，认真的说
“你很强…”
顾小飞腰板瞬间就挺直了，挑眉笑得得意，父亲认可他了呢。
垂眸看了眼顾一野只戴着一只手表的手腕，手绳早就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啊…
顾小飞中午从外面回来，跑到了九班，笑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牛哥，星哥，一野大哥，我姐说了，今天晚上去东街胡同，她做东，庆祝咱们每个人都能顺利通过考试，尤其啊，是庆祝我这次拿了个第一名”
姜卫星和牛满仓听了开心的嗷嗷直叫，顾小飞看了眼床上看书的顾一野
“一野大哥也去啊”
“我不去了，我晚上连队里还有事情要做，走不开”
顾一野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就要出去。
肩膀被姜卫星按住
“不是，今天晚上秀姐姐请客吃饭啊？庆祝我们考试顺利通过啊，你不来？”
“我真的走不开…”
“连长都放了咱们一天假”
顾小飞挠了挠头，低叹一声
“我姐说了，咱们通过考核，马上就要去陆军学院了，三年，以后能再聚在一起的机会真的就很少很少了，她想搞的热闹些”
牛满仓听了点点头，叹口气
“是啊，咱们一走三年，能够把这么多人凑在一起的机会真就这么一次了”
姜卫星问了一句
“阿秀姐要留在八月镇吗？”
顾小飞余光看着床上沉默不语的顾一野
“是的，她有学业要完成，大四喜和婶婶的事情也放不下”
“那就是说，我三年都吃不了阿秀姐姐的肉了？”
“可以邮寄，有我呢，少不了牛哥和星哥的肉”
“哈哈，这话说的也是”
顾小飞上午出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是必须要让妈妈跟着自己去陆军学院的，可这件事情母子俩并没有达成一致，妈妈考虑了很多，决定留在八月镇。
学籍是可以转的，工作也是可以重新找的，奶奶可以跟着一起去，也可以留在八月镇，请一个阿姨照顾也不是不可以。
可妈妈说，奶奶还有儿子，还有张爸爸，她这个干女儿的身份不能做主。
“妈，您当初答应我的啊，您会陪在我的身边的”
顾小飞皱着眉心，见阿秀态度如此坚决真是伤心又无奈。
“飞儿，你已经大了，已经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即使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你一样能把自己照顾的非常好，妈妈不能总陪在你的身边”
“这和您在我身边并没有任何冲突啊？我只想让您离我近一些，让我看着您平平安安，快乐的生活，您知道的，您上一世离开的太早，我没有在您的身边尽过孝心，那是儿子一生的遗憾”
顾小飞红着眼睛，哽咽。
不能提上一辈子，妈妈还那么的年轻，她离开的太猝不及防，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他就是自私，就是不能让妈妈离开自己的视线
阿秀抬手擦了擦顾小飞脸上的泪水，叹息
“飞儿，妈妈在哪里都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好孩子…放心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您不跟我去陆军学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父亲”
顾小飞瞪着阿秀，委屈极了。
阿秀摇摇头，有些疲惫
“……飞儿，你知道的…不要为难妈妈…好吗？”
“我就为难您…您不跟我去，我就打复员报告，这军装我不穿了”
顾小飞一说完，阿秀扬手就是一巴掌，瞪着顾小飞，沉声道
“说的什么混账话？”
“您看我做不做得出来…我清华大学国防部都能瞒着你们考进去，还有什么我做不出来的？”
“你………”
阿秀震惊的看着顾小飞转身跑开的身影，这熊孩子真是太气人了…上一世都是一野管教这个孩子的，在他父亲面前怂的很呢，这还会威胁自己了。
母子俩争吵一番不欢而散，可晚上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顾大公子，这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了，去吧…去吧…想在吃到阿秀姐炒的热乎乎的香喷喷的饭菜怕是要三年以后了”
姜卫星晃着顾一野的胳膊，央求道。
是啊，三年，再见面真的要三年以后了，见不到面，自己对她的感情应该也可以淡下来了吧？
“好，我去…”
顾一野轻声说完，一旁的顾小飞眼神一亮。
傍晚这几个人还没走到胡同口，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香，实在是太香了。
张飞没有回来，他临时接到的通知，和秦汉勇去了师部开会。
顾小飞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他拉着夏小天的胳膊，小声咬着耳朵
“我姐做烤全羊了，一会儿你多吃啊，不要见外呢”
“我知道的”
说话的功夫，牛满仓和姜卫星拎着水果大步跑到小院的门口，大门都没有关呢。
“阿秀姐，做什么好吃的了？可是把我给香死了”
姜卫星大喇喇的进来，看见院子一旁支了个架子，下边起着火，架子上串着一只小羊羔
“哎呀妈呀，烤全羊”
阿秀系着围裙，把短发扎成了两个小啾啾，笑看着姜卫星
“人来就行了，还拿什么东西？”
“那还能白吃白喝？”
姜卫星笑嘻嘻的拎着水果来到了院子里坐着摇椅的张妈妈的身边
“婶婶好”
“乖娃子好”
顾一野最后一个进来，看了眼站在火架上给羊羔刷着油的阿秀，她身边围着牛满仓姜卫星和顾小飞还有夏小天，顾一野没有打招呼，走到了张妈妈的身边。
张妈妈慈爱的握住顾一野的手
“乖娃子，好了啊？”
“早就好了，您呢？还好吗？”
“很好很好，莫担心”
顾一野浅浅一笑，从袋子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好放到了张妈妈的手上。
张妈妈瞧着顾一野俊秀帅气的脸，掰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真甜啊…
她小声唤了句
“小顾啊……”
“哎……”
顾一野收回目光，眼神温和的看着张妈妈
“你有女朋友吗？”
张妈妈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两声
“阿秀姐”
顾一野抬起眸子看着门口江南征和高粱，阿秀是犹豫了再三，还是被顾小飞撺掇着请了高粱和南征过来吃饭的，她那天尴尬的碰到了顾一野和高粱因为南征打架，这三个人再凑在一起要多尴尬多不自在啊？是顾小飞那孩子，说什么三个人上一辈子更尴尬，那不也当了一辈子的兄弟，战友吗？今天避得开，以后呢？成年人不拘小节…阿秀一想或许是自己狭隘了…
阿秀把手中的小碗递给了顾小飞，小跑上前
“南征，恭喜恭喜”
“谢谢阿秀姐”
江南征羞涩的笑笑，看了眼葡萄架下的顾一野。
“行了，你们两个別站着，找地方坐”
“哎…”
高粱应着，碰了碰江南征，两个人走到了张妈妈的跟前，把手中的袋子放下。
“婶婶好”
“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好英俊的小伙子，来，快坐下”
张妈妈想要站起身来照顾江南征和高粱，被两个人轻轻的按住。
“您别起来了，我们自己找地方做，不会客气的”
高粱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呵呵的说。
“婶，我叫高粱，您叫我小高就成”
“婶，我叫江南征，您叫我南征就可以”
张妈妈笑看着两个人，说道
“俊男美女，真是般配”
江南征一听，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的顾一野身上，高粱赶忙摆摆手
“婶婶，我和南征不是您说的那样，我们是战友，朋友，南征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张妈妈一听，笑看着江南征
“哎呀，那是老婆子我眼拙了，男朋友也是当兵的？”
“可不是么，我们军中第一，各方面都第一的传说人物”
“优秀的人合该配优秀的人，不错不错”
“这人呐…您认识…”
高粱说完，顾一野抬起眸子看着他。
张妈妈不可置信的笑道
“老婆子我认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就是我们的小顾同志”
张妈妈的笑容僵在唇角，她轻咳一声，扭头看向顾一野
“真是，真是般配的很，我知道小顾厉害，没想到竟然是你们部队的传说人物”
“可不是嘛，这次顾一野是战斗英雄，直接保送进了陆军学院，江南征是一等功臣，自己考进了通信学院”
“了不得，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以后你俩的孩子得多聪明，多出息”
张妈妈抬手拍了拍顾一野的肩头，赞赏道。
江南征在一旁羞涩的红了脸，顾一野摩擦着自己的尾指，轻轻一笑。
“来吧，你们自己拿刀先吃着，我去弄几个菜来，顾小飞跟着我去厨房拿酒来”
阿秀把刀子递给了一旁的姜卫星，然后抬脚踢了踢身边的顾小飞。
“好嘞”
顾小飞屁颠屁颠的跟着阿秀去了厨房。
“去把那坛子女儿红拿出来，再舀出一瓶米酒来…对了…给奶奶拿一瓶蜂蜜柠檬水”
“得令”
顾小飞目光在阿秀的脸上打量了下，妈妈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厉害厉害了。
心里都在滴血了，面上还不显呢。
爸爸那里应该也很煎熬吧…在心上人面前被别人拿自己和前女友开玩笑…他还因为场合的原因不能反驳什么……奶奶厉害，连孩子都扯出来了…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顾小飞搬了酒出来，阿秀又炒了几个菜，切了一盘子解腻的水果。
院子里方方正正的桌子上都摆满了，几个人上了桌。
阿秀拿着刀片着羊肉，顾小飞挨个都给满上了酒，端着盘子跑到了阿秀的身边。
江南征挨着顾一野坐着，犹豫了下，抬起手握住了桌子下顾一野放在膝上的大手。
顾一野眸色一变，他飞快的抬眸看了眼烤架旁的阿秀。
她片了一片羊肉，无奈又宠溺的喂进了顾小飞的口中。
顾一野垂下眸子，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江南征握住的手，轻声说了一句
“我给婶婶添一些蜂蜜柠檬水去…”
江南征笑着点点头，看着顾一野起身去了葡萄架下，坐在了张妈妈的身边。
顾小飞吃着口中的羊肉，美的眯了眯眼，阿秀看他这副无赖至极的模样，叹口气，真是她的好儿子。
“上午你说的那话，妈当做没听见，该去上学就去上学”
阿秀压低声音说道。
“我就不，我就不，您不去我马上写复员报告”
“混账东西”
“哼”
顾小飞撇撇嘴，哼哼唧唧的端着一盘子羊肉走了。
“阿秀姐姐，我会想你的，想你做的饭菜，想你的大猪肘子和腊肉，三年呐…一想到这个，突然也没那么高兴了”
姜卫星说着，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酒。
阿秀也倒了一杯女儿红，她是有些酒量的
“三年很快就过去的，好好读书，好好报效祖国，我会给你们寄好吃的过去的，腊肉短不了你的”
阿秀说着，端起酒来，姜卫星赶忙端起大碗，轻轻的碰了下阿秀的酒杯。
“呜呜呜呜…我是真的不舍得…阿秀姐姐，我先干为敬了”
姜卫星说着。仰头半碗的女儿红就见了底。
阿秀看了眼手里的八仙杯，摇头笑了笑。
仰头一饮而尽。
“我就喜欢阿秀姐这爽快的性子，我不想当弟弟了，姐…能给我一个机会不？”
牛满仓可怜兮兮的瞧着阿秀，姿态卑微极了
逗的一桌子的人哈哈直笑。
顾小飞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腊肉塞进了牛满仓的大嘴里。
高粱在一旁啐了一口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丫想的倒美”
顾一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回来。
他垂眸看着碗里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顾小飞啃着鸡腿余光就没离开过顾一野。
“哎…光喝酒聊天多没意思啊，咱来击鼓传花吧？这花传到谁的手里，谁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姜卫星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个好，这个好，老子有十八般才艺正无处施展呢”
顾小飞对姜卫星默契的一挑眉，说道
“那就让婶婶当裁判，大家没意见吧？”
牛满仓高粱和江南征肯定没意见，夏小天也没意见，传到他手里他就打一套军体拳吧。
顾一野没什么心情，阿秀是觉得眼前的几个人都是20岁的弟弟，妹妹，玩心正重呢，怎好败了兴致，她笑着点了点头。
顾小飞一拍手，从花坛里摘了一朵小红花，又交代了张妈妈闭着眼睛拿着筷子敲碗，她一停，这花落在谁的手里，谁表演。
张妈妈好热闹，她听着开心极了，连连说好
“这花，先从我手里传啊…婶…开始吧”
“好嘞”
张妈妈话音落下，叮叮当当的筷子敲着瓷碗的声音响了起来，顾小飞动作飞快的把手里的花传到了夏小天手里，夏小天反手就丢进了姜卫星的怀里，然后这家伙拿着花，不动了。张妈妈敲着瓷碗的动作一停，姜卫星扭扭屁股站起身来
“哥先给你们来一首甜蜜蜜啊”
姜卫星说完，轻咳一声，满面柔情的开口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他围着阿秀和江南征柔情蜜意的唱着，又跑到张妈妈身边动情的歌唱，张妈妈笑的直拍手，这乖娃子真是个逗趣的性子。
江南征笑得东倒西歪，阿秀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笑看着姜卫星。
顾一野失神的看着笑靥如花的阿秀，眨了眨眼低头又喝了一碗酒。
“行了，你丫别臭显摆了，婶，继续继续”
高粱撇着嘴看着花蝴蝶一样满院子飘着的姜卫星，对着张妈妈温声说了一句。
“好不好听吧？你们就说？阿秀姐…听醉了没有？南征？神魂颠倒了没有？”
阿秀咯咯直笑，打趣道
“醉了醉了，坐下吧，给大家一个表演的机会啊”
“我看谁能越的过我去？”
姜卫星豪饮了半碗酒，骄傲极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是落在了高粱的手里，江南征仰头看着站起来的高粱。
“唱歌多没意思啊，我来给你们打一套拳法”
他说着走到了院子中央，活动了一下拳脚，快速出拳
“黑龙十八掌…哈…青龙探爪…哈…玉龙盘腿…哈…神龙出海…哈哈…王八飞天…哈哈哈”
他上前，一手拎着姜卫星的脖领子一手顶住人的肚子，哈哈哈三声就把人举了起来。
牛满仓嘴里的酒都流出来了…
“高粱，日你大爷…你他妈才王八呢…放老子下来…”
高粱才不放呢，举着姜卫星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顾小飞捂着肚子拍桌狂笑，江南征笑得看不见眼了，阿秀也笑，目光跟着被高粱举报半空转圈圈的姜卫星，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顾一野从来没见过阿秀这样肆意欢快的笑，他也跟着笑，痴痴的笑。
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果真到了夏小天手里。
夏小天拿着手里的红花站起身来
“我没什么会的，就给大家打一套军体拳吧”
顾小飞和阿秀齐齐鼓起掌来，顾小飞鼓的犹为起劲，阿秀知道小天儿这孩子性格内敛，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已经非常棒了。
夏小天打了一套非常合格的军体拳，顾一野拍了拍手，喊了一声
“好”
夏小天红着脸笑着点点头，坐回了顾小飞的身边，肩膀被撞了一下，侧眸瞧着，顾小飞对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牛满仓，他大着舌头来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
把几个人逗的前仰后合。
小红花落在了江南征手中，她是能歌善舞的，当初也是想走文工团的路子。
她看了眼身边的顾一野，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院子中央，她今天穿着高粱送她的那条黄色连衣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像一只高贵的小天鹅。
她没有跳舞，顾一野和高粱他们都看见过她跳舞，她起唇，唱了一首俄语版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阿秀捧着红红的小脸，身子轻轻的晃着，直勾勾的瞧着江南征。
一曲毕，江南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鞠躬小跑到顾一野的身边坐下。
高粱啪啪啪的鼓起了手掌，阿秀也是
“南征唱的好好听”
“没有没有，我也是新学的呢，第一次唱”
江南征红着脸谦虚的笑笑。
姜卫星一拍身边顾一野的肩膀，打趣道
“等以后你和一野兄弟结婚了，想听歌你给唱，想看表演你能跳，这日子神仙都嫉妒”
顾一野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来又是一饮而尽，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口难言，百口莫辩的滋味，他好想好想看一眼对面的阿秀，可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顾小飞夹了一筷子糯米藕，放在了阿秀的碗里，阿秀喝了一口酒，夹起来吃了。
甜甜的糯米藕，吃到口中，心里就不要那么苦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是阿秀。
顾小飞在小红花落在阿秀怀里的瞬间，就一拍双手
“姐…今天你得听弟弟一次”
阿秀拿着手里的小红花，不解的看着顾小飞，这臭小子又算计什么呢？
“听什么？”
“我想看你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跳舞”
“阿秀姐姐是哪个民族的女孩？”
姜卫星好奇的问道。
“壮族！”
顾小飞骄傲的一挑眉。
“壮族姑娘能歌善舞啊…她们的衣服可漂亮可漂亮了”
江南征在一旁兴奋的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带民族的服装过来”
“那就穿您普通的裙子跳就成”
阿秀拿着手里的小红花定睛的瞧着顾小飞，顾小飞轻咳一声，飞快的凑到阿秀的耳边小声说
“您跳舞，我就不写复员申请，骗您是小狗”
顾小飞说完缩回了身子，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看着阿秀。
阿秀微叹口气，她看了桌子上的几个人
“你们先吃，我去换身衣服来”
“好耶”
牛满仓开心的又喝了一口酒。
阿秀换了那身淡蓝色的束腰长裙，踩着小花凉鞋，梳着的小啾啾也散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吁了口气。
阿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顾一野看着她穿着的那条淡蓝色束腰长裙
“缺个奏乐的”
顾小飞突然说道。
“哎…咱们这几个人可就小顾同志没有传到花了”
姜卫星补充道，顾小飞听了恨不得给他卫星叔点个赞了，咋就和自己那么合拍呢？
“一起吧，一起吧，一个唱歌，一个跳舞”
“我看行，我看行”
牛满仓也大着舌头，眯着眼睛附和。
“小顾同志别磨叽了，来吧”
高粱推了推顾一野，江南征也捅了捅这人的胳膊。
顾一野心口跳的太快了，简直是要失了频率，他看了眼阿秀，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站起身来，轻声问道
“军港之夜可以吗？”
阿秀思考了下，点点头
“可以”
两个人走到了院子的中央，顾一野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蓝色短发精灵的女人，悠扬清越的嗓音缓缓流淌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
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
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
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
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
她不知何时赤脚踩在了地上，湖蓝色裙裾随着女人柔软的腰肢轻轻的飞扬，一圈一圈的旋转着，仿佛就像海面泛起的阵阵海浪，双手合十枕在了侧脸上，面上带着安宁的笑容，轻灵的身子向后一跃，张开纤细的胳膊轻轻的拥抱住了虚空，轻轻的摇晃着，面前带着温柔宠溺的笑容，她缓缓直起了身子笑着伸手朝着虚空握去，一个旋转，仰头望着头上的一轮满月，她的眼中星光璀璨，满天星河都不及她一分耀眼夺目。
像极了她在火车站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挥着手里的红丝带，笑着为他们送行的模样。
赤诚！希望！
顾一野的声音消失了，他的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了。
原来……你这么早…就住进了我的心底呢…
江南征吸了吸鼻子，拍着手哽咽
“阿秀姐你跳的太好了，太好了”
阿秀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摇摇头
“好久没有跳了，见笑了”
姜卫星端起大碗喝了一口，指着院子中央的顾一野和阿秀，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的说
“接着奏乐，接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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