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妖

　　阮氏水带着琳外出采购协会的物品，这时一个外国男人拍了拍阮氏水的肩头。

　　“Hallo  Lch  komme  aus  Deutsch  ，  Wo  ist  die  Marine  Life  Conservation  Association?  Wie  soll  ich  fahren？”

　　他来自德国，是海洋生物保护协会请来的海洋科学家，阮氏水反应过来，和他握了握手，她还以为这个科学家是个老头儿，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这次他过来一是为了协助治理海洋环境，二是为了完成自己关于人鱼的课题研究。

　　琳白天待在海洋生物保护协会，晚上就会去帮派和毒枭汇合来规划产品销售情况。阮氏水大部分时间是待在公寓和协会里的，人鱼的感觉没有人类强烈，比较慢热，面对着Sai，她感觉有些无聊。金联系上协会的实习生，试图打探琳的信息，不过新来的实习生对她并不了解，她只是告诉金前不久他们一行人出海研究去了。金对此起了疑心，琳以前一直带着公司的渔船非法捕捞，她何时这么关心海洋环境的。

　　军方费劲力气抓捕的人鱼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由于货运触礁造成的污染，使人鱼遭受了病变，DNA组织被破坏，他们试图像上次那样提取人鱼的精子与人类结合，但是都无法成功形成受精卵，亦或是存活率低。研究一直毫无进展，上头下了最后通牒，再研究不出结果，就会停止拨款，撤军回去。对于亲眼见过人鱼战斗力的士兵来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协会新来的科学家总是和Nia形影不离，他们似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对于日日夜夜生活在水里的Nia，自然是对海洋里的生物比科学家要了解的。晚上Nia坐在岸边，脚趾伸进冰冷的海水里荡漾着，穿着人类的长裙，散落着头发，望着头顶的月光。科学家看着Nia，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出协会的房屋门口，将外套披在了Nia身上。

　　“Danke，用你们的语言是不是应该这样讲”Nia微笑着。

　　“是的，你想家了吗？”

　　“可我不能回去，我还有使命未完成”

　　“你的家乡在哪？”

　　“在水的尽头”

　　“你的家乡在这附近的海国吗？

　　  Nia并未回答，而是继续眺望着远方，Sai在协会二楼的休息室窗台上看着海岸上的两人，这时阮氏水走出来，问Sai在做些什么。Sai用手勾着阮氏水的脖子，吻了上去。手中Ipad播放的电影场景正停留着男女主角在窗台边拥吻。这部电影Sai看过很多遍，1968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时候他还会与阮氏水对着剧里的台词，人鱼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水里的日子除了捕猎就是防止自己被狩猎，其他的物种进化的比较慢，所以人鱼在水里其实是非常孤独的。

　　金的生意虽然辉煌不再，但是还是有一些老底可以继续依赖的。他已经开始癫狂了，为了打探琳的信息，他一直勾搭着协会里的实习生女孩，做她的糖爹。另一方面他还与另一个毒枭帮派勾结着，愿意成为海岛的代理商。其实毒枭的生意和普通的企业经营没什么不同，他们也有产业链，供应链管理下分着经销商和各级中小代理商。只不过恶性竞争的手段低劣，而且报复手段及残忍。

　　实习生是在这个海岛国家成长到大的人，她知道金与琳的关系。但是为了钱，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她的朋友一个去了瑞士念书，一个去了朗伊尔城。她没有钱只能留在这里，找一份工作，拿着刚好的薪资然后交完房租和家用，每月都是月光。这天金开着古典的敞篷跑车接载她下班去了这里最高级的旋转餐厅，餐厅在海岛最美丽的海域上面，地面是由透明玻璃制作的，景观雅致浪漫，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餐厅。

　　金帮她切好了牛排，剥了虾壳递给她然后问着关于琳的事情。金看着餐厅的窗外，灯塔上微弱的灯光闪烁着，到最后越来越明亮。原本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是最终的战役。

　　实习生的手指在金眼前晃了晃，金反应过来，对女生道着歉。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发呆”

　　“我听说琳是你以前的妻子，她现在似乎与毒枭有勾结”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金的语气变得不耐烦，女生很识趣便没有再问。自古以来就是美酒配佳人，离开了餐厅，金载着女生回到自己的别墅里，房间里关押着鲛人的玻璃钢还没有被清理出去，依旧摆放在床前。里面的植物和水已枯竭，散发着一种腐烂的味道，女生看了看这幅景象，准备离开这里。金拉住了她的手，搂着她让她不要走，说完自己倒在床上睡着了，她帮金脱了衣服，用毛巾简单清洗了身体，然后两个人同床共枕。她换上了琳之前的绸缎睡衣，点燃了放在梳妆台前许久不用的香薰。

　　一股荷花的气息还有暖流冲击着金，拥抱过后的解体，手指尖残留的还有玫瑰的香味。他们激烈的做了一晚上，第二天金醒来的时候发现女生已经起床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一张纸条。她去协会上班了，金望着纸条发着呆，他犹豫了。

　　  Nia和科学家一起出海考察海面的污染严重程度。游艇内装满着测试设备，在海洋里是不能见血还有听见歌声的，血腥味不仅会吸引鲨鱼，还会吸引狩猎的人鱼。深海里的是亚特兰蒂斯还是深渊，无论如何，他都会原谅歌声带他脱离这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成为她的爱人，她的王。游艇上的播放设备嘎然停止，千年的歌声沉浸在这水里，成为缠绕他的缰绳。。。。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开始狂风大作，惊醒了深夜沉睡的海妖，下水查看的时候忘记陆地上的恋人，海里会是幸福的港湾。海妖幻化成实体的样子，吓坏了科学家，Nia并不是她的对手，与人鱼不同的是，海妖的下半身是蛇身，还有一幅巨大的翅膀。科学家拿出录影机拍摄海妖的画面，传回上岸，协会只能拿着录像去请求军方的协助，海妖将游艇掀翻，科学家和Nia一同落水。海面上风雨大作，军方的船只也不敢贸然前进，水底下夹杂着被泄露的燃油，科学家开始呛水并呼吸困难。

　　  Nia亲吻了他的嘴，试图让他可以呼吸，童话始终只是童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剃掉自己的鱼鳞喂给他，这样他就可以获得在水里呼吸的能力。人鱼的历史记载着除了让人类吃掉人鱼的心脏，还有就是吃掉自己的彩色鱼鳞就可以获得在水里呼吸的能力。但是从此之后，Nia再回战斗的能力，失去了彩色鱼鳞，她的伤口复原很慢。水底一直往下，这里是上次发现失落的文明，Nia带着科学家进入到洞穴底。水底下一对海妖正在栖息着，笔直的身子在水中悬浮着，异常壮观。

　　海妖最初并不是人身鱼尾，而是有着恐龙一样的翅膀，或者是人头蛇身，只不过那些枉死的船员遇到的都是捕食的人鱼，到最后人类关于海妖的记载统统变成人鱼。Nia牵着科学家的手在海妖的身边游鰻着，每个海妖的蛇尾都非常壮硕、美丽，就像卢浮宫里的雕塑一般，美丽而震撼，尤其是海妖的面孔，在海妖面前，人鱼曼妙的身姿以及鱼尾瞬间黯然失色。他俩就像是在展览馆参观的小朋友，在每一个海妖面前都是停留两秒，观看完然后去到另一个身边。这时，Nia的目光被眼前的这个海妖所吸引，他的长相与Sai很相似，一样的美颜，还有体形，当Nia游进时，他的双眼睁开而后震怒，其他的海妖都逐渐苏醒。

　　危险的气息临近，Nia带着科学家逃亡，躲避海妖的袭击。失去彩色鱼鳞的Nia不敢和海妖正面交锋，只能逃离，海妖将手中的三叉戟朝着Nia扔了过去，她的鱼尾被射击受伤，血液染红了海水，也吸引了鲨鱼群。海平面的风浪渐渐减弱，军方依靠着游艇发出的信号来到这片海域，到来的时候，游艇已经被掀翻，船上的两人不知所踪。

　　三天后，东北边海岸的渔民在海滩上发现了Nia和科学家，走上前他俩还有微弱的呼吸，渔民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协会的会长带着琳和阮氏水以及Sai赶往医院，医生说Nia的腿严重受伤，还受到燃油污染造成的皮肤感染，目前的状况不太客观，透过住院室外的透明玻璃望进去，Nia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另一边是还陷入昏迷的科学家，人鱼是不可能受如此重的伤，Sai猜测Nia已经没有了彩色鱼鳞，至于是她自己为了救人而剥落的鱼鳞还是科学家想伤害她，这一切只能等他们醒来才会知道真相。

　　科学家睁开眼就急忙与家人报了平安，而Nia还躺在病床上，Sai将科学家的衣服拎起来将他逼入墙角，被声响吵到的医生前来拉住了两人。Sai恶狠狠的对着科学家讲：“你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来向我解释这件事情”。

　　科学家舒了一口气，去到Nia的病房，Nia的腿伤得很厉害，医生说很大概率她会失去行走的能力。目前当务之急是把Nia送往水里，每个人鱼的族群都有一个治愈泉，当人鱼失去了彩色鱼鳞，需要躺在治愈泉里休养一段时间，至于时间的长久则看自身的伤势严重性了。但目前Nia还陷入昏迷的状态，是不能将她盲目送往海底的，海水被污染，而且如今又出现了海妖，海底世界也开始变得危险。

　　科学家每日每夜都守在Nia的病床边，另一方自己的学术文章也需要快点交差，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根本还没有时间来得及研究，写论文。琳和协会的人也是负责轮流看守着Nia，而军方也迫不及待要约谈科学家和Nia。军方对琳和Sai说，可以为Nia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但前提是需要在军方的基地，不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可以随时来看望Nia。

　　琳自然是不同意的，因为Nia是人鱼，这样做无异于是送羊入虎口。但是岛上的医疗资源确实比较差劲，如今因为疫情还未结束，许多国家的航班熔断，再就是Nia没有任何保险措施，如果贸然前往国外治疗，这笔费用琳有些承担不起。Sai和Nia暂时还没有独立工作的能力，而阮氏水需要照顾塞壬，琳需要养着一大家子。

　　其实在水里和陆地上之间的抉择，琳也大概有了自己的结果，但目前她只能在陆地上从人类下手，改善海洋的生存环境。最近南美那边也出了大的变故，另一帮派由于琳所在的帮派抢生意，杀了不少帮派的人员，而那些人只不过是为了在自己的国家谋生而从事贩毒行业的。国家很贫穷，95%的财富都在毒枭手里，平民没有其他的工作机会，养不活自己，到最后只能依附毒枭。

　　琳的老大非常气愤，因为杀了自己的手下，对方另一方面也就是在提醒他自己，帮派斗争必然是有分输赢的。琳从手机上看着帮派成员传回的视频，父子被挖心剥皮，她不由得竖起了汗毛，这哪里是人做的事情，这一瞬间就更加坚定了她的抉择结果。

　　刚下飞机，琳就和来接她的帮派成员一同前往老大的别墅里，他看起来着实沧桑了许多，最近引起病毒肆虐，北美的通道被封锁，仅靠几条鲛人的力量，无法恢复从前的生意，其中还有一只鲛人因为往返海域，体力不支而死亡。毒枭老大叹着气说道：“这条鲛人的本儿还没回来呢，就死了”。

　　这次将琳叫来的原因是因为琳的前夫在帮助另一帮派做事，这个帮派杀了不少自己的成员。毒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琳来解决这件事情，不过听说最近那个帮派发生了动乱，以前的头目被暗杀，现在群龙无首，正在选拔新的首领。

　　Nia长时间未好转，情况反而愈来愈严重，情急之下，也只能和军方合作。最终她被转往军方的基地里治疗，科学家被军方找过去谈话，记录着当天Nia和科学家所经历的事情。

　　“这个视频你确定不是后期处理过的”军方问

　　“我确定没有，我和Nia出去进行科研工作的时候，突然遇到****，然后就遇到了那只海妖”

　　“那个女人腿上的伤是海妖袭击的吗”

　　“是的”

　　“你们是如何逃脱的，又是如何三天后出现在东北海域的”

　　科学家顿了几秒钟，然后摇着头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海妖用巨浪将船掀翻，他和Nia都落入海中，接下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海岛邻近的海域200米以内的海层均被燃油污染，他们俩不可能凭着自己游上岸，而且传回海妖的视频后，海面上风雨大作，当天挂出了飓风预警，除了军方的船只，没有游船或者渔船出海。

　　科学家虽然隐瞒了Nia是人鱼的事实，还有那天在水里见到壮丽的海妖景观。但是军方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对Nia的身份开始有所怀疑，但是目前阮氏水和Sai来往军营的频率，军方还不能对Nia展开研究。Nia的体温只有32度，这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温度，鱼类是水生动物，和人类一样也有物质的新陈代谢，有代谢就会产生一定的热量，鱼的体温比周围水温略高0.5—1.0摄氏度。水温随水的深浅不同，流动与否，向阳情况而有所不同。鱼要在这些不同温度的水域中游戈觅食，生活生存，就必然有体温调节机能。

　　军方开始怀疑人鱼也是有调节体温的能力的，他们在晚上试图将Nia放在温水里，冰水以及海水里来测试Nia的体温。

　　多数鱼类可以通过加快腮的呼吸运动，使单位时间内流经腮部的水量增多，通过腮丝上的毛细血管网内的血液流动，进行温度转移来调节体温。据之前对水族箱的养鱼研究观察发现：一个100克左右的鲫鱼，在15摄氏度的水中静止不动时，约5—8秒钟呼吸一次；在30聂氏度时，每1--3秒钟呼吸一次；而在水温5聂氏度以下时，一般10—15秒钟呼吸一次。Nia的体温在不同的水温里发生了变化，当军方将Nia放入海水里的时候，等了约半小时，Nia并未变化成人鱼的模样。

　　这让军方对其产生了困境，休眠是指生物处于一种代谢活动的明显降低的相对静止状态，有“冬眠”和“夏眠”两种类型。军方也在怀疑，Nia目前是否处于休眠的状态，虽然Nia未变身，但是对于她种种异于常人的迹象来说，她实在不像是一个人类。

　　军方从海关出入境系统里并未查询到Nia的入境记录，而本地人口检索系统里也没有登记Nia的信息，那么他究竟来自于哪里？偷渡还是水里，这些事情越来越迷惑、匪夷所思。鱼类的休眠是为了适应环境变化，如高低温，低氧，食物稀少，高体能消耗等因素。一般电打，网捕后的鱼，常因受了惊吓，体能大幅下降等原因，会有3:5天的休眠期。水体遭受污染，下药后药物残留等原因，存活下来的鱼群会休眠几个月待水质有所改善后方可进食。如突遇气温陡升或陡降（w型气候）底层鱼儿会极不适应，这时鱼群会离底或下到深水，或呆到相对平稳温度的水体上休眠。

　　在海上遇见海妖而逃亡，这是符合受到惊吓而体能大幅下降的特征的，但是这也只是目前的大胆假设而已，还需要再仔细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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