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别有用心

疼。

        很疼。

        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拆开重组。

        实在是阳光太过刺眼，余牧秋皱了皱眉，不情愿的睁开眼，入目的是横条分明的白色天花板。

        “嘶”

        余牧秋试着起身，却发现他不只是胳膊疼，双腿更是难受，腰部以下跟废了一样。

        只要稍微一动，身下的酸麻和剧痛，瞬间从脚底窜到头。

        额头上凉凉的敷着冷帕子，他伸手拿下来扔到一旁。

        抬眸见恰好遇见端着水盆进来的安白，余牧秋脸色一沉，除了宿醉带来的疼痛外，还有凌乱的记忆涌入头脑里，翻江倒海。

        对于人的一点点靠近都觉得恶心。

        “滚。”

        余牧秋的嗓子又干又痒，稍微用力说点话就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安白轻手轻脚的倒了杯温水，端过去小心翼翼放到余牧秋手边。

        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双蓝灰色的清澈眼眸无辜眨了眨，好一会才喃喃开口：

        “对，对不起。”

        “咣当——”玻璃杯被余牧秋扔到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余牧秋的眼神阴鸷森寒，声音虽然沙哑却满溢怒火：

        “你他妈聋了？滚啊！”

        安白僵在原地不敢再动，那个玻璃杯滚了一圈后停在了他的脚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余牧秋这么生气。

        余牧秋吼完这句话的时候，气得还微微发抖，他现在半点都不想看到安白这张脸，只要一看见就觉得反胃，就会想起这人施加给自己的屈辱。

        “你别，生气，我走。”

        安白眼眸一点点落寂下来，弯腰拾起地上的水杯，转身去厨房冲洗干净，然后规规矩矩的摆放在碗柜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余牧秋正在气头上，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安白从人公寓里出来的时候。

        想好了去找林楠。

        林楠一定有让余牧秋不生气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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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余牧秋还发着烧，头脑昏昏沉沉，隐约觉得好像是睡醒了一觉，撑着沙发起身，外头的阳光灿金暖烘烘的照进来。

        看样子已经过了晌午，空旷的客厅里并没有看见安白的身影。

        余牧秋一动，牵扯着浑身的疼，他伸手扶着沙发沿，尽管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牵扯到了自己受了一晚上折磨的某个地方。

        疼得他直咬牙抽气。

        尤其是在粘稠的东西，随着他的起身，顺着滑下来的时候，冰凉不适的感觉让余牧秋愣了愣。

        而后立马反应过来是什么。

        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居然还把那玩意留在他体内？！

        余牧秋撑着身子朝浴室走去，一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原本的狼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瓷板白的发亮反光。

        “”这让余牧秋想到了触景生情，一看见浴室，头脑里便不受控制的涌进来那些不堪屈辱的记忆。

        余牧秋扶着墙壁朝里走，打开温水花洒，解开身上衣服的时候，透过镜子将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生气，他已经体会不到什么别的感觉了。

        尤其是他自己清理的时候，温水接触到皮肤，那些被咬破的伤口处，带来细细麻麻的痛意。

        这些都一遍遍的提醒着余牧秋，昨晚在这间狭小的浴室里，发生的那些荒唐情事。

        -

        -

        “这些分类好，红色标签的一定要单独放。”

        谢洵手脚利落的将一堆散乱的文件收拾好，余光瞥了眼正站在一旁学习的白川。

        按道理说余牧秋破例让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人破格录取为办公室秘书，这倒是让谢洵万万没想到的。

        但想必余牧秋自有余牧秋的打算，毕竟老板的商业头脑在那，白川身上一定有什么让他看中的点。

        办公室秘书可是个细活儿，谢洵亲力亲为的教，白川看上去激灵聪明，为人又勤快，学什么都会，这些东西跟着过一遍就会，就剩一些细节问题来交代了。

        “谢副总，前头您约的客户到了。”

        谢洵点头应了一下，看了眼手机，还剩百分之九的电，就把手机留在办公室里充电了，临走前还又回头望了白川一眼：

        “刚才那些听懂了么？”

        将这些文档归类，白川垂眸扫了一眼，复又点点头，利落回答：

        “懂了。”

        谢洵点了下头，吩咐道：

        “你把第二排的文件整理一下练练手。”

        白川还没来得及点头，办公室的门就被关上了，看得出来那个客户一个很重要，不然一向从容绅士的谢洵也不会这么匆忙。

        这里是谢洵的办公室，就在余牧秋办公室的对面，装修简约干净，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很舒服。

        白川将视线收回来，目光落在第二排的那些文档上，分类整理一些文档，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这比在地下城里端酒送酒，还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圆润不会惹人发火，又拒绝那些富豪贵宾的揩油。

        简直好的不要太多。

        “嗡嗡嗡——”

        桌面手机的震动引起了白川的注意，那是谢洵的手机，他垂眸看了一眼，便被屏幕上的“余哥”两个字给牢牢抓住。

        能让谢洵叫上一声余哥的，除了余牧秋，白川再想不起其他人。

        他进公司前是做过功课的，关于一些重要人和事情，他都有打听个，自是听说过谢洵拒绝了更高薪的邀请，心甘情愿跟在余牧秋身边一直干到现在。

        谢洵是圈有名的经理人，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不少人试着挖过他，但都被一一拒绝了。

        白川的思绪收回来，盯着手机，第一反应不是去告诉谢洵，而是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屏主呼吸，听着手机那头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谢洵，晚上拿sv文件过来的时候，顺道带点退烧药过来。”

        白川愣了愣，一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半点声音不敢出。

        是余牧秋的声音不错，但听起来十分沙哑虚弱，更多像是些有气无力。

        好像是生病了，还有点严重。

        手机那头挂断电话，白川拿着手机心跳如雷，悄悄将手机放回原位。

        白川手掌心的汗无声擦在袖口处，他没有选择去转告谢洵。

        而是下楼打车径直去了环颐苑。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能够接触余牧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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