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过了两日，林家的灶头彻底打好，岳氏把五百六十文给了林正两父子，多的六十文是辛苦费，两父子给他们家灶台打得利利索索。

        林正受宠若惊，居然还多了六十文，他看着是同宗，用的心思比去那些富商家多，心里也没想要多余的银钱，这收下六十文后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食肆定能做大。

        要不是他儿子跟着他学手艺，他都想舔下脸问问岳氏这食肆还收不收人。这几日在这里打灶台真是舒心，没有别的人指指点点，更没有人克扣工费。

        林正带着林华收拾好工具有赶往下一家了，这几日在这里打灶台，给他拉了一些客人，眼看约定的开工时间就快到了，他们要抓紧去做，那一家新媳妇要进门，他们要多留点时间让那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改改。

        岳氏指挥林伯武将牌匾挂起来，上面写着岳氏食肆。岳氏脸上笑眯眯的，这食肆取啥名的时候，二哥儿拍板叫这个名字，说是简单又好记然后又知道当家人是谁。

        仔细看了一眼牌匾被挂在正中央，岳氏才让林伯武下来，准备放鞭炮，招啰着食肆开业了。

        对面的绸缎铺掌柜心想，居然开了食肆，在这里能挣什么钱，这些铺子掌柜谁不像他一样去酒楼吃，去这种铺子吃简直配不上他。这样也好，若经营不善关了门，他这次便能及时将对面铺子抢了过来。

        小二欣喜地望着对面，以后他再也不用吃残羹冷水，“掌柜的，这对面居然开了食肆，我们以后吃饭就近了许多。”

        掌柜：“…”无知！盘他的帐去了。

        岳氏让林伯武跑一趟码头，二哥儿说要去那些苦力呆的地方宣传，这才能让那些苦力知道他们家专门做给这些人吃的。

        她不知道宣传是什么，但她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食肆却不一样，第一天是否能迎个开门红，都关切着接下来是否能招揽到生意，路过的人一瞧人多，心里都对食肆留下心眼，好奇地想来尝尝，到时候就能凭借手艺留下一堆老顾客。

        这样想着，岳氏交待林伯武的话更加用心。话毕，岳氏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林伯武离去，也不知道大郎这一会机灵不。

        小岳氏没想这么多，在旁雀跃：“娘，我现在要干什么。”她以后就来城里了，她亲娘知道了是不是后悔没对她好。

        岳氏想着灶房多了一堆灰，说道：“灶房把灰扫了，然后我们就等大郎回来，把门一关我们就回去。”

        小岳氏咧嘴笑：“好嘞，娘！”

        孙富贵在家里呆了两天，那贼子专打他脸，瞬间鼻青脸肿，肿成了一个猪头。

        后来他一问府上有没有遭贼的，结果都说没有，就他院子里有贼，他疑心是不是他最近得罪人了，要使这番小人行径。但他自清莲私塾被赶出来后都夹紧尾巴做人，要他得罪人也只有前面坐着的林仲文。

        眼神一厉，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叫邱立过来耳语，安排邱立做一些事。

        散学时，在门口守着的吕伯看林仲文出来后，连忙递给林仲文一张纸条。

        林仲文接过来，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归元酒楼二楼甲字房见，心中对这纸条的主人有些明了。

        告谢吕伯后，林仲文直奔归元酒楼，他还顺便发现了尾巴，故作不知上了甲字房。

        沈云松低头朝下望，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才抬起头，见来人脸上便挂上了笑容：“你来了。”

        林仲文点头，坐上了沈云松对面，将用油纸包紧实的糕点放在桌上，“有什么事？”

        沈云松望着这熟悉的油纸，询问道：“这是采莲斋的糕点。”

        林仲文：“正是，给沈小妹买的。”

        沈云松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多亏你送来的账簿，才让我扳倒白家。”

        林仲文给自己倒了杯茶，“小事一桩，我也是为了沈婉仪和我自己，既然她成了我的小妹，我这兄长照顾她是应该的。再说我考秀才，名声不能有黑点，所以我不是为了你们沈家。”

        沈云松：“仲文不要推辞，上次小妹落水，你救了她，这次流言重起，你又救了她，还帮我了一个大忙，这五百两银票你拿着。”

        林仲文阻止沈云松递过来的手，“不必了，上次就给了我四百两银票，我打算用在沈小妹身上，结果她要拿出几张银票给我，这次你又给我五百两，你们两兄妹真是如出一辙。”

        沈云松听到沈婉仪和他一样，与有荣焉：“沈小妹自小是被我养大的，性子当然像我。”

        “既然仲文不收，那我也不再劝，若是仲文以后有什么麻烦，可找我帮忙解决。”

        突然心中一动，“对了，我在仲文面前厚脸皮托大，我字子君，以后仲文可以叫我子君兄。”

        告诉字意味着这个人将你放到心上，林仲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拱手道：“子君兄。”

        沈云松回礼，同时将他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林仲文，“仲文弟，你来的时候跟了尾巴，要不要我亲信帮你解决。”

        林仲文浅笑：“多谢子君兄，这点小尾巴我还看不上，小弟自会解决，劳烦子君兄了。”

        沈云松：“那就好，瞧我忘记仲文弟身手了。既然这样，为兄就告辞了，有福，我们走。”

        林仲文起身送沈云松二人下楼，手里提着糕点，瞥见坐在大堂的尾巴，于是他专找幽深的巷子走。

        后面的小喽啰边走边问领头：“老大，这书生怎么快要走到死胡同了，他不是住在城外吗，这条路也不是通往城外的啊？”

        领头压低声音：“多管闲事！走到死胡同不是正好方便我们行事，你个死脑袋！”

        小喽啰哈腰：“是，是！”

        然而领头突然就被一拳打倒，然后小喽啰看见林仲文提着糕点，一脸轻松地站在死胡同口。

        小喽啰哆嗦着腿，结巴道：“你，你别过来。”

        谁料林仲文看都没看他一眼，路过时轻轻丢下一句话，“叫你背后的主人小心一点，不然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到了家，林仲文瞧见沈婉仪和两个小的在院子里，他便将手中的糕点递给沈婉仪，沈婉仪笑弯了眼，分一些糕点给了林允蝶和林明德，两个小的吃得满嘴都是。

        岳氏他们在堂屋商量明天要收哪些菜，今天就去通知村里人，让村里人准备好。又说哪些菜坏到哪种程度不能要，岳氏更千叮嘱万嘱咐林岳山明天一定不能心软，这可是关乎他们铺子能不能做起来的重要大事。

        林仲文则去厨房，端起还温热的饭菜，扒上几口后自行将碗筷都冲洗干净，散会步消食，接着开始了今天的复习。

        翌日，林岳山和林伯武今日不和林仲文他们一起去县城，要留下收菜，然后再运到食肆。

        林仲文与岳氏两人在城门口分开，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私塾，按照自己的计划早上诵读和作笔记。

        上课后，赵秀才不像往常打开书讲课，而是先说了一个消息。

        “后日在文山举行诗会，每人都要参加，没有特殊缘由不准告假！”

        半月前的诗会地点是由一个富商提供的，结果出了落水这档子事，结束是虎头蛇尾的，如今这重办想必是考究每个私塾的实力。

        因为这诗会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以文会友，其背后藏着县城的几大私塾，谁摘得诗会头筹便彰显着私塾的实力，吸引下一代学生来就读，正是如此吸引着几大私塾年年举办。

        不过，行知私塾自县城诗会举办以来，没有一次获得头筹，更论前三甲，往往是末尾。

        不待下面反应，赵秀才先抽人起来回顾昨天所讲的内容，接着再是讲新的内容，面上似乎不担心明天的诗会。

        然而座下的人心思早已乱如麻，唯林仲文和赵宏斌专心听赵秀才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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