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等罗莎到了哥谭港的时候，罗曼看起来已经待在那里很久了。他的出场一如既往的很有排面，除了她之外，他的背后还跟了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全副武装，拿着机枪，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是hei社会。

        她用着很朴素的交通方式——打着车过来的，她不知道别人，但她从来都是哪个方便哪个来，如果很保密的任务罗曼会派出专门司机接她，反之说明罗曼并没有多么重视。

        出租车司机在看到她一个女孩在晚上一个人来到哥谭港时，简直能称得上是屏息凝神，不敢多说一句话。

        罗莎敢打赌，他一定吃过哥谭港械斗的亏。

        众所周知，哥谭港很大程度承载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和交通往来，比如隔壁大都会就要从这里走。但可能正因如此，哥谭的超级罪犯们特别喜欢来这里搞破坏，来这里火并打卡简直是哥谭每一个罪犯们的最基本素养。

        看着罗曼挑挑一边的眉毛看向自己裙子的样子，罗莎没有说话，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了吊带长裙，露出了下面的抹胸背心和短裤。她的腿上绑了一把军刀和一把手木仓。

        罗曼满意地笑了笑，看起来不知道是在满意她的这身衣服，还是满意她所做的准备。

        其实罗莎的准备也并不是那么全面，她只是礼节性地收拾了一下，在舒适的马丁靴和好看的马丁靴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到如果真的遇到蝙蝠侠和罗宾，今天的脚后跟就可以废了。

        罗曼挥挥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将一把刀带了过来，恭敬地弯腰举着送到她面前。

        明明是高大壮硕的身躯，这一刻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却没有接下来，而是看向罗曼。

        后者的表情倒是讳莫如深，闭着眼睛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分辨出空气中都有什么味道，“罗莎，这将是你的首秀。”

        罗莎看着罗曼发神经，鼻子微微抽动：“我以为我已经干了很多年了。”

        “你生气了吗，罗莎？”罗曼依然仰着脖子，却歪头看她：“你是在气什么呢？”

        “我没有生气。”罗莎直直看了回去。

        罗曼却摇摇头笑了笑：“我不喜欢你撒谎。”

        罗莎扯出一个自以为自然的假笑接过了双手打颤的西装男手上的刀，只是她和罗曼身后的手下们看得心惊胆战。

        迈克是黑面具手下一个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家伙，透明得他加入这里已经十年了，都只是一个最低级打手，靠着一身蛮力苟了这么多年，在“黑面具”的边缘层混口饭吃。

        今天的任务有些特别，他听说是要给老板带东西，这种接近老板的好事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有的。可分队长说谁要接任务的时候，他就有些纳闷了，这种好事分队长怎么可能不要？

        他那种恨不得跪下给老板舔鞋的人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哥谭生存的法则就是在你直觉不对的时候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可迈克已经呆了这么多年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耗了，一旦成为黑面具无用的人，只有在组织里面死路一条和在组织外面死路一条两种选项。

        于是他咬着牙，希望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在组织里面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在他接到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时，他简直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他终于知道那个狗娘养的分队长为什么要推任务了，他不是要给老板带东西，他是要给罗莎琳德·西恩尼斯带东西！

        罗莎琳德·西恩尼斯，也许hei道之外的人对她不太了解，但hei道里面的人简直如雷贯耳。

        迈克一直觉着老板精神有点问题不是秘密，哥谭的超级罪犯们每一个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太正常，可老板起码是可以沟通的，而不是像罗莎琳德·西恩尼斯一样，已经失去了正常沟通的能力。

        她是老板的亲妹妹，却也是老板最大的杀器。都说老板对她没有感情，只是想把她培养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而老板也做到了。

        她只属于老板，只听从老板，没有任何情感，只将老板的命令视为自己的生命。

        所以即便大家都知道她长得什么样，但组织里很少有人见过她的出现。每一个人都只知道她擅长用刀，见过她拔刀的人都死绝了。

        好吧，他知道这样说太玄了，听起来有点像鬼扯。但只要是亲眼见过她的人，都会想去相信这样狗屁的传言。

        迈克曾经在一次偶然的火并中见过她。她将一头金色的长发扎高，一身紧身衣，仅仅是一个人一把刀，带着他们即将全军覆没的小队逆风翻盘。

        那次火并之后，饶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迈克也吐了——地上已经基本没有完整的尸体，只剩下尸块，有些脑袋已经被切成了四份。

        血和碎肉散落了一地，那里不像一个经历过火并的街道，而是像一个人肉屠宰场。

        迈克甚至不太去敢看那个站在街道中凹凸有致的身影。看到那个剪影，没有人可以把它跟一个上流出身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她当时仿佛站在火里，火焰在她眼睛燃烧，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撼动。

        影子打落在地上，被火焰衬得仿佛是一个正在挣扎的恶魔。

        后来，迈克再也没见过她。直到他听说，老板的人口贩卖线被蝙蝠侠端掉，罗莎琳德·西恩尼斯被老板放弃。

        有什么原因能让老板放弃这样一个人呢？

        他们都怀疑是她背叛了老板，也有人怀疑这只是一个用来迷惑蝙蝠侠的假象。

        但猜想这么多，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他们只知道，老板“流放”了罗莎琳德·西恩尼斯，她假装成普通大学生的样子，让偶然见过她的人毛骨悚然。

        据说，罗莎琳德·西恩尼斯上一秒笑着，下一秒就面无表情锁定了那个组织里的人，那个人被吓坏了，回来以后就跟别人说自己见到的。

        结果一个星期后，没有人再见过他。

        直到今天，迈克死死低着自己的头，端着刀刀健壮手臂在颤抖，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瞪大眼睛、脸色发青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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