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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咳咳……”月见咳出来两口水,没死啊。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但睁不开眼,分辨不清是何人救了自己。

        “李琼……”她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字,随即又昏了过去。

        “哟,都快死了,还念着呐,咱这誉王爷的魅力可真大。”救上月见的是一个穿着豆绿色常服的年轻男子,“呀呀呀,都湿透了,讨厌死了。”

        他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衣裳,又看了看昏死过去月见,探了探鼻息,确认人没事后,仅欣赏起月见的脸蛋来:“好一个小美人,李琼那假正经,私底下可真会享受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惜啦,可惜啦。”

        “时候不早了,还是给人送回去吧,别好不容易救上了最后还是死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送他的这份新婚礼物,哈哈哈哈哈哈。”

        已是人定时分,王府内宾客已散,李琼未留人闹洞房,府内灯火通明,处处喜庆又处处凄凉。

        长孙如佩仍是满心欢喜地候着,李琼却独坐在大厅中。

        “咚咚咚。”王府外,有人敲门。

        家丁推开门,见门外躺着一浑身湿透的红衣女子,不知死活。

        一人壮着胆子上前察看,探了探鼻息,所幸人还活着。

        “呼。”他舒了一口气,突然他发现这女子有些眼熟,:“啊,是月见姑娘,快去叫南星大人……”

        “南星大人出去了,没回来呢……”

        “那去找王爷,找王爷啊。”

        男人抱起月见,另一人简单锁了门,两人急急忙忙赶到前堂。

        “啊秋——”黑暗中的男子打了个喷嚏,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小猫,我们还会再见的。”

        “王爷,王爷,月见姑娘回来了……”未到前堂,两人先嚷了起来。

        原本愁眉不展,撑着脑袋休息的李琼惊地睁开眼,猛地站起来,朝两人大步走去。

        他接过家丁怀中的月见,悔恨不已。

        怀中的人面无血色,一双唇发紫,身上体温低得吓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湿透了。

        “去请欧阳大夫,快去!”李琼慌了神,你绝不能有事啊。

        “王爷,可是那么晚啦……”

        “别废话,叫你去就去,就算捆也要把人捆来!”他分明是红着眼说这句话。

        两人忙忙趁是,找人去了。

        喜气洋洋的婚房内。

        “小姐,睡吧。”说话的人是长孙如佩的陪嫁丫鬟花烛。

        “王爷呢?”盖头下的长孙如佩悄声问。

        “刚派人来说今晚不过来了。”花烛边收拾床褥边叹气,“唉,这王爷真不是东西。”

        长孙如佩忙自己掀了盖头,两眼一红:“怎么能不过来,他到哪去了?”

        花烛皱眉看着自家小姐:“我听说,王爷抱着一个女人到西厢房去了……”

        什么,他竟为别的女人将自己丢下了。

        “怎么会,今日可是……”长孙如佩那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叭叭”往下落,“我,我找他去,呜呜呜……”

        “小姐,别忘了夫人说的话。”花烛提醒道。

        长孙如佩抹了把泪,想起出嫁前自己的娘亲孙氏教悔:“嫁去王府可不同在家中,万万不可任性闹事,要好好侍奉王爷,凡事,不能斤斤计较,不能失了自己和长孙家族面子,要有家母的大度。”

        她撅起嘴:“可这……”

        花烛拉住长孙如佩,替她抹去眼泪,轻声安慰:“小姐别气,先休息吧,有事情明日再说吧,就算你去了又能如何,说不定……是误会呢?”

        “误会什么,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新婚之夜置我不顾,把我置于何地……”长孙如佩坐回床上。

        “这人还不是你挑的?”花烛在她身边坐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我……”听了这话,长孙如佩哭得更凶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长孙如佩睡了过去。

        月见醒过来时已是丑时。

        她环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睡在王府里自己的床上,而李琼趴在床边睡着了。

        自己,不是掉水里去了吗,怎么在这,真是他救了自己吗,可他明明应该同别的女人……想着想着,月见眼眶又红了,心里像塞了棉花般难受。

        “嗯。”月见弄出的轻微动静把原本就睡得不熟李琼的李琼弄醒了,他轻哼了一声,抬头看着月见,疲倦的双眼透着喜悦,“你醒啦。”

        月见看着李琼脸上的泪痕,知他狠狠哭过,有点心疼,上次酒醉时,不知为何他也曾这样哭过,但他再次明显是为自己的哭的,想到这,她觉得李琼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未等她开口回答,李琼便整个人扑上来了。

        “你怎么会浑身湿透出现在王府门口,你去哪啦,怎么能乱跑呢,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月见听出端倪,看来从水里救起自己的不是王府的人。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似乎很怕失去自己,月见的心一下软了,原本满肚子的怒火统统不见了。

        自己应该狠他不是吗,可月见说不出一句骂他的话,连一句狠话也开不了口,只有眼泪不停往下落,心里委屈极了。

        月见抹了把眼泪,哽咽问他:“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李琼语塞,许久才回了一句:“对不起,月儿。”

        “呕——”月见又一阵恶心。

        她一只手扶着床另一只手扶着李琼狠狠干呕了几下。

        “小心些。”李琼皱着眉头,脸上神情十分不自然。

        “嗯,不知怎么了,最近恶心得厉害。”

        这感觉……算一算这月事似乎两三月没来了,难道……

        “刚刚有郎中来过吧,他怎么说?”月见激动的跪坐起来,抓住李琼的手。

        “他……他要你好好休息……”

        “谁问你这个啦。”月见眼里闪着光,“我是不是有了?”

        “嗯。”李琼笑得勉强。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月见欣喜若狂,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王爷,是我们的孩子啊。”她笑着对李琼说。

        李琼没想过月见会那么高兴,一时间他竟不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

        “月儿……”他看着她笑得像拿到糖果般的孩子,话到嘴边又没能戳出来,只能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着她,“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嗯。”月见抱着李琼,在他耳边轻声问,“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丢下我了。”

        李琼有些心疼:“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月见笑得灿烂。

        “女孩吧……”李琼松开手,让月见躺好,“你刚刚落水,好好歇着,别染上风寒。”

        “嗯,你说真是个女孩该取什么名字好呢……”月见还在憧憬。

        “月儿。”李琼皱着眉,轻轻叫了她一声。

        月见仿佛没听见还在兴致勃勃的自言自语。

        “月儿。”李琼再次打断她,“你听我说。”

        “说什么?”月见明明还是笑着的,不知怎么眼角却流下泪来。

        “这孩子……不能要。”李琼不敢看月见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要……”虽猜到这孩子会让他为难,但月见仍抱有期望,希望他不要那么狠心,但说的话一字一字都在打击月见,听他这样说,自己心便死了,失望至极,“李琼,我可以不要名分,你可以娶妻纳妾,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是,我求求你,求你把自己孩子留给我好不好,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儿,你冷静,你听我解释……”李琼试图安抚她。

        “你出去,你出去!”月见将枕头扔到了李琼脸上,整个人歇斯底里喊着,“你走,我恨你……”

        “月儿。”李琼伸出手想要抱住月见。

        月见却表现得更为偏激:“别碰我,李琼,你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死,那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听我说好不好……”

        “你嘴里有几句真话,滚啊,我不想看见你。”月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狠狠推了李琼一把,赤着脚把李琼赶出来房门。

        “月儿……”门外李琼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知道她的脾气,事到如今自己说什么怕是都没用了。

        月见无力的从房门慢慢滑下,背靠在门上,双手环着双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此刻她只觉着五脏六腑都随着她的抽泣而疼痛。

        孩子别怕,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谁都不能伤害你。

        这一夜,她将自己蜷成一团,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那样,由于折腾了一天,睡得倒是安稳。

        她又梦见了母亲抱着自己唱摇篮曲,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李琼没去看长孙如佩,直接去了书房。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欧阳漴说的那些话。

        “没弄错的话,你今日是要同刑部侍郎之女成亲吧,这姑娘怎么又落水里去啦,难不成是王爷始乱终弃,移情别恋,姑娘一时想不开寻短见?”欧阳漴有些气愤的指着李琼数落,“老夫认识王爷好些年,头次看见你做出这混账事来,这姑娘原先的病都没好利索,身子本就虚弱,你怎么能不好好照顾着,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什么,你说她怀了?”李琼又惊又喜。

        “已经两月了。”欧阳漴叹了口气,“只可惜了,这孩子留不得。”“

        “为何留不住?”李琼急了。

        “月见姑娘宫寒体虚,体内里还残留着姹女的毒性,加上生过好几次大病,身子骨还没养好……”

        “你说什么?”李琼打断欧阳漴的话,“姹女,怎么会中此毒?”

        “姹女者,真汞也。”欧阳漴捋了捋胡须,“我问你,月见姑娘原是做的何差事?”

        “她……是我从千芳阁带回来的。”李琼眉头紧皱,心疼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月见。

        “这就错不了了,早些替姑娘诊断,觉出些异常来,不敢确认,只作一般头疼脑热处理,如今看来,确实是中毒无疑。据说这秦楼楚馆的鸨母常将少量水银掺到饭食中防止自家姑娘怀孕。月见姑娘虽离开千芳阁许久,但体内毒性仍在,如今这又落了水动了胎气,腹中孩儿怕是保不住啊,多半会胎死腹中,就算能生出来,不仅对母体伤害极大,想来这孩子也是个痴傻畸形之物啊,这样的事情常见啊。依老夫看,还是趁这孩子没成形就引了去吧,免得孩子大了危及母亲的性命……”

        “如何才能医治?”

        “这孩子是保不住了,但姑娘还年轻,好好养身体,日后定能生养,至于这姹女之毒,老夫才疏学浅一时没想到根治之法,只能开些常规的清热解毒之药缓解。”

        欧阳漴走后,李琼让其他人撤了,只留他一人守着月见,苦恼着如何处理此事。

        他原打算不将此事告诉月见,悄悄将孩子打掉后在同解释,没成想却是现在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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