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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山风有灵


第89章  山风有灵

        【我去,up就是姜二娃!】

        【靠!蒋廉是会飞吗】

        【所以他发的是假的?在带节奏?】

        【害人害己的玩意儿!】

        【我还是没懂,谁来解释一下啊】

        蒋廉一手反剪姜二娃的双手把他拎起来,一手捡起手机,上面飞速划过的弹幕让他狠狠皱起眉。

        “晚晚,爸妈,大哥,这家伙在直播。”蒋廉语气沉沉地说。

        “直播?”蒋桀走过去帮三哥的忙,蒋廉把手机丢给他,闷声道:“关不掉。”

        蒋桀接住手机,猛摁退出键,但手机完全卡死了,弹幕也停下来,隔一会儿唰地一变,全是求真相和求不关直播的弹幕。

        蒋桀心烦,干脆长按关机键,强制关机了。

        蒋廉直接往姜二娃的膝盖窝踹了一脚,姜二娃哎呦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砸在村祠的石板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你暴力执法!”

        姜晚耸耸肩:“山里本来就山风阵阵,凑巧罢了。”

        姜晚倒是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唯一不适应的是,村长变成了她的跟屁虫,要不是防范野猪的事还需要村长出面,村长怕是要跟着她回后山了。

        两位教授回过神,争先恐后地围到小贪旁边,问小贪背上的姜晚:“小晚啊,姜家祖宗真的显灵了?”

        姜二娃呆滞地跪着,姜晚来到他面前,“就关在祠堂里,晚上让祖宗们好好说说你。”

        姜二娃梗着脖子,不看她,也不回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像一只长哨子,音调偏高,又仿佛树梢嬉闹的鸟的叫声,但远比鸟鸣来得悠远空灵,声音一波一波荡开,传到山野间,回声加重了幽静和神圣的感觉。

        村长这才在小辈的搀扶下起身,这回却不敢再坐到姜晚身边跟她平起平坐了。

        “啥事?你在这偷懒呢?”胡教授走过来。

        “老祖宗显灵了啊,保佑我们家幺儿……”

        姜晚一脸无辜地点头:“对啊,就是这样。不过村民们都不知道哦,你们要保密才行啊——这可是他们的信仰啊。”

        姜晚轻声笑了笑,“宗法石像里头是空心的,风吹过,就会发出鹿鸣一样的声音。”

        话音落下,石鹿发出一声清亮的呦鸣。

        蒋廉嗤笑一声:“你是懂法的,不过懂的不多,我这是脚滑。”

        两位教授点点头,“应当的。”

        “啊?”两位教授面面相觑,“竟然是这样?”

        但这可是一尊石像发出来的啊。

        姜晚看了看天色,“事情也断明了,今天就到这吧,还得防范野猪呢。姜二娃暂时关起来,回头我们下山的时候会带他一起走。”

        “笑死个人,一群木头牌牌,真当列祖列宗有灵啊?要是有,显一个给老子看看啊!”姜二娃不怕死地叫嚣。

        “怎么,你是法官啊?”姜二娃吊儿郎当地反问,“法院你家开的?你这里判我几年回头算数吗?”

        杨教授打趣道:“这都能拍一集《走近科学》了。”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姜晚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凝地看着姜二娃。

        做勾刺栅栏需要的材料有木头、竹子、布条、铁丝等,姜晚到厨房后的杂物间里找工具,杂物间的电灯不亮,蒋骄举着手机替她打光。

        “祖宗显灵了!”

        “村长,简单说两句就好。”姜晚在一旁提点他。

        “你不仁不义、目无遵纪,先祖怎么可能会为你显灵?”姜晚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朝着代表姜姓氏族宗法的石鹿雕像,右脚微微后退一步,恭敬地跪下,“姜氏第三十一代妲婆恳请先灵莅临。”

        这时正好又一阵山风轻柔地吹来,拂过姜晚的面庞,带来林间树叶的轻响,仿佛有人在喃喃低语。

        回后山的路上,蒋家人都沉默着,一副怀疑自我的模样。

        村民怒目而视,村长重重呵斥:“姜二娃,祠堂重地,不准大不敬!”

        村民们恭敬地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村祠,路过姜晚时脚步不禁放轻,表情敬畏,不敢与她对视。

        蒋桀最是明显,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姜晚清了清嗓子:“吓到你们了?”

        “老、老、老胡!”杨教授惊得都变夹子音了,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静静,静静。”村长连忙稳住局面,可当祠堂再次安静下来后,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看不见的双眼里满是茫然。

        “老不死的……”姜二娃不耐烦道。

        脚滑——狡猾,姜晚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几个孩子跟自己讲过的笑话,心里的怒火散去,她闭了闭眼,重新冷静下来。

        知道了真相后,众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蒋桀却还是疑惑:“不过怎么会正好有风呢?而且就在晚晚你说完话之后?就像在回答一样嘛。”

        姜二娃猖狂的表情没来得及收起,凝固在脸上,变成了惊惶。

        ——到底是巧合,还是风中有灵,谁又真的能说得清呢?

        回到后山时光线还不太暗,姜晚张罗众人和她一起做抵御野猪的准备——鸡圈要加固,他们一堆人就在院子里搭帐篷,那肯定得在院子四周布下障碍陷阱之类的。

        村长磕磕绊绊地开口,然后渐渐流利起来,简单交待了这次的事,又请示了福井的事,石像再次发出呦呦鹿鸣,给予回应。

        两位教授的唯物科学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蒋桀一脸茫然,犹豫地弯曲膝盖,被蒋傲拉住:“蠢弟弟,我们姓蒋啊。”

        “保佑今年的收成……”

        姜晚望着远处的群山,温和地弯起嘴角。

        杂物间里东西不少,落了一层灰,还有淡淡的霉味,姜晚发现婆婆还是有不少书没有烧毁,都堆在这里,估计都是她不常看、不爱看的书。

        也不知道婆婆哪来这么多书,又是怎么搬上来的,姜晚心里一瞬间闪过诸多疑惑,但太阳西斜,催着她赶紧找工具,她也就没管那些书,杨教授倒是好奇地随手拿起一本。

        村长浑身一震,拐杖都忘了拿,扑通跪下,其他村民像被点醒了一般,齐刷刷跟着跪下来。

        姜晚心中暗怒,这要是在妲婆寨里,她就直接下令让人上刑了,看看到底是姜二娃的嘴硬还是他的命硬。

        姜二娃一个激灵,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啊……”

        她起身后,众人还回不过神来,姜晚不得不清了清嗓子:“都起来吧。”

        “我不是法官,我是代表姜家祠堂里的列祖列宗问你的。”姜晚加重语气,“姜二娃,你认错吗?”

        村长感动得浑身发抖,郑重地领着全村人叩拜先祖,然后姜晚念了一段祈福咒文,送走了先灵。

        “姜二娃,你认错吗?”

        杨教授难得被怼了却没回怼,“你快看这!”

        他指着书的扉页,发黄的纸页上写着一个秀气的名字:姜幽兰。

        胡教授张大了嘴,“这、这是巧合吧……”

        杨教授看着院子里忙前忙后的姜晚,一脸复杂:“那这得是怎样的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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