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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以身犯险篇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距离天魔大战那会,相当凡界已过了五十年多。

        鎏英因罪被流放蛮荒,被兽人活生生吃得尸骨不剩,血肉从白骨上脱离,最后徒留一架骷髅。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

        众人只知道,魔界的一名女将鎏英,不好的流言蜚语传遍民间,有人说,她变成了兽人,亦有人说,她化生了鬼魅,大人告诫晚上务必关好门窗,家家户户护好孩子,可别被那鬼魅吸食了去。

        当万念俱灰时,不妨想起曾经嚣张高傲的鸟族首领穗禾,她丢弃了自己的道德良知,甚至可以拼尽修为痴救爱人,只可惜得到令人唏嘘的下场。

        一个人可以偏激到什么程度,黑白混淆,是非颠倒,也许,她谁也不怪。

        但是鎏英,罪有应得!

        天界对鎏英此事绝不提及,那种惨骨的腥气蔓延到魔界,对魔界来说,失去一尊众将无疑是最大的重击,于是,魔界众人把注意投降鸟族,鸟族出凤凰日益精华,以吸食鸟族精元得以提升。

        蛮荒恢复平静,兽人继续寻找食物,漫天卷起风沙,苍白寥寥,荒地尘土全是一堆破碎白骨,怨气从未散去,她的灵魂将被生生世世被囚于蛮荒之中,得不到救赎。

        她心怀不甘

        她用仅剩最后一缕魂魄,作了引子。古书有云,只要骨架未损,用大量生灵肉身滋补,吸食灵气生机之物,便可让血肉重生,修得法力无边!于是,她把自己放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在那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魔窖山洞,堆满几千万副肉身之躯,里面是弥漫着多少兽人的鲜血臭腥。

        鎏英表现得很宁静,唇齿张开,几口几口浑浊气体从口中散出,千副肉身随着浊风从骨头脱离,吸食中,鎏英残破的身子正一点一点修复,她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她嘴里的沸腾流动,骷髅不甘的惨败。

        仅用一瞬,用惨无人道的方式大开杀孽,鎏英嘴角微微上扬,因为蛮荒兽人,都该死,她又好像回到了最初魔尊的样子。

        然后她又盯着踩在脚下那副残体,这好像是当初虐暴她的魔尊傻世子。

        这份耻辱,岂能善罢甘休,她要让穗禾也活该落到比自己痛苦千百万倍的下场。

        万事俱备只欠灵气生机之物,一旦她被释放将化为祸害危害人间,拥有无尽怨念的妖孽。

        鎏英面色无情的看着蛮荒出口,七七四十九日已过去,从最初的挣扎到如今,所有残存在心里的英气都已荡然无存。

        黑暗,力量笼罩这片土地所向无敌。

        ——蛮荒。

        得了神芝草滋养,天地命生,万物唯一。

        还未意识到危祸正悄悄蔓延的我们——

        白真说,昆仑墟剑法错综复杂,每日修炼,很快便领悟了其中的真谛。不知不觉已练了五十日剑术,随着醇厚的仙气,围绕着我的四周,祥云白霞环绕了整个天界。

        随着润玉走到白真身旁,神色清冷,与白真一同端坐在石桌,两人寒暄了几句。润玉端起白真命人奉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详着眼前剑法:“茶不错,剑法刺眼了点。白真,为何到你教她,学识如此快?”

        白真顿了顿说:“也许,是本上神与人为善吧。”说这话时眼角故意瞥了瞥旁人的神色,果然

        “你怎么也来啦?”看到润玉突然出现,我很是惊讶,纵使心里压抑,礼数亦不能少,我行了个礼。

        润玉点头,看着我清秀俏丽的脸,神色淡然:“把白真这些日子教你的昆仑墟剑法练一次给本座看看,看看是否如白真所说有长进。”

        “是。”

        终于是我大显身手的好机会,这次,我不能让润玉再瞧不起我。挥动手里的穗影剑,折动光辉,一刻间仿佛有了生命,与我连贯相通,剑法一招一式连贯成魄。

        一招下来,见得白真连连称赞。

        我调皮的笑笑,娇脸尽显从容。

        润玉只是点点头,只觉,心里好像生了一股萌意,表面依旧淡然:“马马虎虎吧,看来你一半领会白真加墨渊教予的本领了,好好练吧,今天的晚饭赏你两个鸡腿。”随风拂袖,转身欲要离去。

        见他似有似无的评价,我收起剑,急忙唤住他:“可是,可是我学得很认真的,什么马马虎虎嘛”抬头,不服输的瞪着他。

        “暂时有点逊色。”背对着我,冷不丁的回了句,迈起脚步离开此地。

        前脚刚走,后脚仙娥过来收拾桌面残局。

        “什么嘛。”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如果是大圣,绝对会夸到我上天的。”

        看着我两,白真不由得微翘嘴角,悠闲摇摇扇:“润玉啊,不过口是心非罢了。想起来,数百年里,他就不曾对一个人严格过。”

        “他之前对锦觅很温柔的吗?”我不知为何突然下意识问了句,慌忙捂住嘴巴,这说的什么话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转而想想,又没什么不对。

        “是挺温柔的,甚至可以为了她上天入地。”白真望着远方,自顾自的回想,完全没看到神情暗淡的我,心中一阵失落。

        “不过呀,那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怎么,小孔雀,你吃醋了?”白真突然凑到我耳边,眼底闪过一丝玩意儿,好笑道。

        “才,才没有呢。”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

        没等白真回答,我嘟了嘟嘴巴,左右摇摆着他的袖子:“四叔,你说我也学习那么久了,什么时候能下界玩玩天天对着润玉的严厉,我都快要闷死了。”依润玉的性子,是不会带我下去的,还是白真比较好说话,再努力点儿,说不定就会松软。

        “这可不行,不行。万一碰到魔界的人怎么办?”白真摇头,若是有个万一,他还怕润玉拿他开刀呢。

        “还能怎么办,应战呗。不过我这次想去凡间,不会碰到魔界那些人的。”

        “嗯,有点道理。”

        眼见白真有些松弛了,我赶紧抓紧机会,双目含光,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这么说,你同意带我下去了?”

        他用折扇敲敲我的脑袋:“可不许去太久啊。”

        “嗯嗯嗯。”我不停点头,“那我先去换身衣裳准备准备。四叔,你等我。”

        来不及等白真回应,我提起脚兴高采烈地跑走了。

        白真望着我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时间静止不到三秒。

        “哟,你不是离开了么?”眼角看到万年不变突然端坐在石桌的人,不禁吓了一跳。扑扇调笑,“本上神好歹上万年纪,老了,可经吓不得。”

        润玉拿起茶盏为自个儿倒了一杯,茶香缭绕:“走到一半觉着渴了,回来喝口茶。方才听见,你要带穗儿下凡界?”

        后背淌着细汗,白真迟疑了一下,点头。

        为下凡间,我换上一身粉色衣裳,裙角绣着几朵淡白色的茉莉花,走起路来微风轻拂,竟有点随风而去的飘逸。三千青丝随意飘散在腰间,素颜清雅的面容举起淡淡笑意。

        看着前方背对自己的白真,他也换了套凡间装束,褪去谪仙白衣,换成一套天蓝衣决飘逸,仙气一尘不染,一贯柔情如他多了几分清冷。

        我心情甚好,笑道:“四叔,可以走了。”无意见到石桌多了一杯还飘忽着热气的茶,意识好像方才离去时没有的,问道:“四叔,方才有人来过吗?”

        “嗯。”白真传来淡淡的语气。“是润玉。”

        他不是离开了吗

        我小碎步跑去拉着他的袖子:“四叔,那,我们走吧。”后方的人一动不动,我回头,只见白真正低头反复看着我手紧揪他袖,微蹙眉。

        他,是不喜欢我如此亲昵的动作吗,也对,毕竟是上神,像个小孩似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下意识放开他。

        而白真只是低头静看我,背着阳光,眸子幽深有暗流涌动,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可,可以走了吗?”我小声问,才换身着装的功夫,回来时四叔怎么变得怪怪的,不同方才的和善,“如果,你是有仙务在身,我也不勉强,我自己去吧。”在被那黑眸直直冷视下,我若无其事拿起石桌的茶杯喝了一口,见白真紧盯着我依旧沉默,忙又抓紧手里的杯子。

        无意端详,适才发现竟是润玉喝过的杯子。

        “咳咳”

        茶水急流过喉咙呛了下令我忍不住捂嘴咳嗽。

        “真傻。”

        瞥见白真抿嘴忍住的笑意,哼,我努了努嘴,放下杯子就要离开。

        白真三两步走至我身旁握住我手:“穗咳,小孔雀,走吧。”耳畔传来白真的声音,低沉悠然,一字一句传入我的耳朵,对上,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阳光在他脸上一挥而火,眼眸深情不掩,梨涡浅笑,柔和在他的脸上散发出来。

        在一刻间的愣神,白真已经牵着我往南天门走去,被紧握的手看得我心底一颤,有点毛毛的想要挣脱:“四叔,我可以自己走。”

        让润玉看见了,不得误会死。

        “听话,别动。”

        游千山万水美景,踏遍东南西北尘仆。

        难得下凡界一趟,那时与大圣行得匆忙,伤悲,这次我想,把那次凡界未玩够的尽数弥补回来。

        只惜,这次陪伴我的,却不是大圣。

        凡间最热闹的便是在夜晚市。

        月明风清。

        牵着白真,在京城集市小贩招喝下,来回穿梭,人来人往里头,兜兜转转,最让我流连忘返的便是路过小贩高举冰糖糖葫芦叫卖。

        冰皮红润的一串儿,距离上次尝试也不知多久了,味道十分可口。

        “四叔你知道吗,那会我与大圣一同吃过,这糖葫芦啊,可好吃了。”那一串串妖艳的红果子,口水直流,我这副样子像极了只小馋猫。

        “姑娘,我见着你很喜欢。”卖糖葫芦的小贩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家,见到我满嘴馋逗的样子,慈祥笑道,转而对后方的白真说,“公子,为这位姑娘买一串吧。”

        我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正准备从包囊掏出银子的时候,白真先一步掏出银子递给小贩。

        “好咧。”小贩收过银子,见眼前郎才女貌的,想着多道了几句祝福话语便离去。

        白真似乎早已看透我的心思那般,将冰糖葫芦递给我,用手刮刮我的小鼻子,宠溺的笑笑:“你呀,可是跟着我出来的,想着我就好了,不要只挂念大圣,好吗?”

        “四,四叔”大概是他看我的眼神过于炽热,手里的糖葫芦差点儿滑落在地。

        “你怪怪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对,白真轻咳几声化解尴尬,“嗯,毕竟是我陪你出来的凡界,不要为别的事情分心了才好。”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那我们继续走吧。”我没注意到白真眼底的异样,嘴叼上一颗糖葫芦,越过他向前走去,白真也没再说话,静静地从后面跟着我。

        见我不大高兴,白真变戏法般变出两朵木棉,举到我面前:“小孔雀,给你的,木棉花糖。”

        一路上还买了不少吃的,路边的小吃摊几乎都被我吃了个遍,左一串右一串的肉丸子,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着。

        我也不客气,因为,有人不厌其烦地替我付钱,白真跟在后方也只是宠溺地笑笑。

        花圆月下,幽审的长巷倒挂了一排昏黄笼灯,灯火齐聚在长巷尽头的一处府邸。里头,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嬉笑声以及买赌的叫喝声。

        秋风摇晃着我的裙摆,里头好像好好玩的样子,我拉着白真:“我们进去看看热闹吧。”

        白真却摁住我的手婉,沉静道:“穗小孔雀,里头是赌坊,不是什么人都容易进去的,我们走吧。”

        我摇着头不依:“来都来了,四叔,你就当陪陪我嘛。反正你也当了上万年上神了,今夜,就在凡间尽情玩乐,疯玩一场,你也不想留着遗憾回去嘛。”反正我们两个天上的神仙,还怕几个凡人不成。

        许是担心我一介女子,没等白真回答,我已经拉着他从冷雾中走进灯火辉煌的赌坊,摇身一变从女君化身一位白衣翩翩公子,衣裳为手工精致绸缎,白真愕然,我瞄了他一眼,示意我赢了。

        掌事的一见又来了两客,忙招呼道:“来来来,二位里面请,酒肉菜赌应有尽有。”

        大厅布置华丽,充满着和欢乐,酒香中混合着胭脂俗粉的香气,周围弥漫着白烟雾,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有男人们赢钱的吆喝。

        我看着心情就很愉快,白真到底没见过这些明场面,紧蹙眉头略显不适。

        “嗯哼!”学着男人的样子,微摇扇,我粗着嗓音道:“掌柜的,拿几壶上等好酒,还有把绝色的美人给我叫来,今日,我两不赌不醉不归。”

        “好咧!”

        “胡闹!”白真阴着声音喝止,“穗儿,你三杯就倒,跟我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三杯就倒?”我的心思全在赌钱身上,连白真给我换了称呼也全然不自知。

        “不过你呀,也不要学了润玉这么凶,出来玩嘛,开心就好。”

        白真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在她眼里,润玉,就有那么凶吗?

        凡间赌坊是让人消遣欢快的地方,享受的同时还能寻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满足。

        “四叔,来嘛来嘛,我一个人玩多无趣”

        我拉着白真走到众人堆丛,个个粗汉子都是美女佳怀,时而娇笑连连,赌桌前,各种筹码样样精有。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这样说着,白真与我一同围观桌前,看着我双眼含光,终是摇头,索性陪我疯闹一阵。

        在众人吆喝的叫声下,掌事已开始在摇骰子,然后“砰”的一声,将宝匣摆下,大喝:“来来,有注的快押注,买定离手啊!”

        接下来陷入最紧张的时刻。

        我用纤细的手指拿捏着叠筹码,正在考虑着,不知道该押大还是押小。

        寻思过程中,已经有不少粗汗下定决意,拿起筹码就甩出去。

        “我押大!”

        “押小,肯定是小!”

        我还在考虑,白真眨了眨眼睛,凑近我,在我耳畔轻轻的:“这一注,押大。”片刻的气息吐到我的脸颊,温热的。

        听着,我合起手掌中间紧扣筹码,毕竟是第一次赌,还望沾个好运气。嘴唇亲了手中筹码一口,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纤手的筹码立即押了下去,押在“大”字上。

        “开!”

        随着掌事大喝一声,掀开宝匣,三粒骰子均是六面朝上,加起来共十八点。

        “十八点大,吃小赔大。”

        “太好了,我赢了,我赢了。”我一蹦一跳地跳到白真身上,以示兴奋。

        白真只是淡淡的笑笑。

        “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晦气。”有位有钱家的公子已经连输一天了,心情难免烦躁,脸色能好到哪里去,狠狠甩开怀中脂粉,扭头就走。

        我问白真:“四叔,你怎么知道押大的?”

        “因为,本我有透视!”说着作出两眼迸射的动作。

        “押大,大!!”

        “押小,押小”

        接下来的几盘都是我们赢了去,每一次,我都会用嘴去吻筹码,命运那般,因为我只当这是我的好运征兆。

        “公子真是厉害,十拿九稳,呵呵呵!”一脂粉女子靠在我身上,笑脸吟吟,张罗着扇子。

        我们一人手执一袋银两,高兴之于感受到周围紧瞅的目光,瞧得掌事瞥见我们的眼神也够怪异,竟有些尴尬,鬼使神差般,我凑近白真耳边:“快跑!”

        施法让四周白雾飘得更浓,趁烟雾弥漫之际,下一秒拉着他一溜烟儿消散在原地。

        二人匆忙跑到断桥,半刻没停下,直至确定后方无人跟从,适才摊坐在地,气喘吁吁。

        花圆月下,我与白真相视一笑。

        “凡间赢的钱多,易遭旁人心生妒忌,呼”我轻喘着气,想起只顾着赢钱,却忘了付酒与美人的钱了。

        “喂,这么熟悉凡间的一切,说,是不是以前偷偷下来玩过啊?”他凑近我,隐约闻到那熟悉的龙檀气息。

        面对白真的灼灼逼视,我竟有点儿做贼心虚。

        “哪有”我抓了抓后脑勺,“我嘛,耐不住寂寞,不过当年在拜墨渊上神学师时偶尔与师兄们偷下凡间游玩罢了。”我看着他一阵好笑,“四叔,你也不耐嘛,每盘押注都是你在提我。”

        “实不相瞒,是我偷偷在底下施了法。”白真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的神情。

        我一惊:“哦,难怪,原来四叔也是老千王之王,哈哈哈!!”手指白真,哈哈大笑起来,风吹落我的顶帽,吹散我的发丝,三千青丝扬起,飘飘逸逸,凌乱了我的双眸。

        真的,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你说的,难得下凡界一趟,就要开开心心闹,免得你又说我凶。”微笑着将我颊前凌乱的发丝缭绕至耳后,蓝色衣装在灯火下轻轻波动。

        一刻间的柔情,让我差点儿,就陷入了他黑色凌波的眸子。

        夜色朦胧。

        等等,我挺直了背脊,紧盯白真:“四叔,我没有说你凶呀”我明明说的是润玉。

        “呃四叔有时也是很严格。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男扮女装的模样,很好看。”白真又低头看我,眼眸倾柔,倒映着我被风吹得凌乱柔美的面容。

        虽一身男装亦不输女子的风华绝代。

        白真笑着将我拥入怀,下一秒,一缕缕烟火在我们背后的夜空迅速升起,绚烂了夜空,时而像彼岸盛放,昙花现开,时而像孔雀翩跹,应龙腾飞,绽放出七彩的美丽,花瓣如雨,纷纷向大地坠落,触不可及。

        一瞬的花火,通明了四周。

        我轻轻挣脱开白真,脸色有些平静。

        眼前这个人,仿佛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穗儿”白真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平日里他从来只是唤我小孔雀,我吞了吞口水,几乎怀疑他是否被润玉夺舍了。夜,风吹的脸有些干。

        “四叔,怎么今日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浅浅一笑。

        “没什么。”白真强颜欢笑,虚舍地别过脸去,“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润玉咳咳”

        他话音未落,我的肚子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我从断桥站起身:“四叔,我饿了。”

        “你刚刚才吃完东西没多久。”他也随即站起,深邃星眸眼底尽是难掩的笑意。

        我冷哼一身,转身就走。

        “变。”

        紧接着听见白真默念一声咒,我的身体骤然一轻,视线由高变低,还没从被折回原形中缓过,紧接着被人轻柔地抱起,对上,竟是白真得意的嘴角。

        “四叔,你”我挣扎着要挣脱开,不料他给我施了定形咒,龙檀香气息迎面而来,很是好闻,一时半会儿我别想逃开了。

        大概是与白真第一次距离这么近,我不免一阵抵触。

        四叔,放开我。怔忡半晌,突然发现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真眉眼闪过一丝光芒,脸上扬起报复般的笑意:“听话。”

        眼前的白真,目光灼灼,看着他的笑颜,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总感觉,这又好像,不是白真。

        白真抱着我走在熟悉的盛世街道,一路上,可招惹了不少路人怪异的目光,均指指点点,只听见他溢出一声轻笑。

        我一阵烦闷,没见过抱孔雀的么,虽孔雀品种本就生得貌美珍稀,到面对多人的目光,内心多少有点踌躇。

        “大家伙们快看看,那个人居然抱着只猪!”

        “哈哈哈,真是奇怪。”

        “真想把那头猪抓回去吃了。”

        等等,猪?!

        “咯咯”我连叫出的声音都是猪的叫声。

        白真竟将我变成一头猪?小脸皱成一团,我欲用力挣脱。

        “哟,这不是受众人庇护的穗禾公主么,今日怎么变成一头猪了,不如送给我彦佑回去炖个猪肉汤也不错。”

        声音听起来酸酸的,循声望去,透过“猪”的视线,发现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彦佑。一身青衣从未换过,腰伤不见他痊愈,再加上蟠桃盛宴他受了严重的伤,若非今日再见,我以为他死了。润玉放言,日后天界断绝与他来往,他反而跑到凡间来消遣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本想到凡间乐呵乐呵,却不曾在这儿遇到碍眼的小人,实在污染了凡间一番美景。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寻着我的气息找到我们的。

        “难恐让你失望了,此猪不卖。”

        他摸了摸我肥呼呼的小脑袋,白色毛皮,非常柔软,我垂着眸子,牙齿掩盖,势要咬到那只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手!

        我却听见了彦佑惊恐的声音:“是你!”

        白真还未回应,我靠在他厚实的胸膛,扑面而来的气息,微风灌进他的胸膛,透过风,依稀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因彦佑的出现,无任何波动。

        彦佑略带嘲讽地撇了撇嘴角,腰伤之余轻挑了下颊边发丝:“你的兄弟旭凤被断翼之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你竟有这闲情在人间玩乐,如今你可满意了?”

        兄弟?白真与旭凤间是兄弟?

        “满意,甚是满意。”听到他的话,“白真”原本带有笑意的柔情瞬间阴沉下去。

        “那我真替旭凤可惜,这辈子与你这般无情的人当做兄弟。”彦佑带着恨意地咬紧牙关。

        我明了,眼前的白真,竟是润玉所幻!

        风吹乱了脑袋流进一抹冰凉,今夜“白真”待我百般柔情的种种,让我差点儿陷入深邃眼眸的白真,对我温柔细语的白真,为我买糖葫芦的白真,陪我赌钱的白真,烟火四起,夜光下拥抱我的白真,都是润玉

        不到片刻,“白真”变回润玉的模样,冷挺立地,低眸看我时眉眼温润如画,这夜的所有欢快戛然而止,我惊出一身冷汗。

        “彦佑,你满口仁义道德的样子,真让本座恶心。”感受到抱住我的力道紧了紧。

        若他真是无情,旭凤早已经死了!

        彦佑更是得寸进尺,轻笑着向前一步,欲用手抚摸我的“猪”头:“听闻,你要封穗禾为天后?”他表面笑嘻嘻,实则内心狠狠酸了一把。

        润玉则是半点情面都无,缓缓后退一步,彦佑差点儿扑了个空。

        润玉颔首,冷冷看他一眼,大概是不想与这等人废话,抱着我越过他离开。

        “润玉,别以为你是天帝,魔界就不敢拿你怎样。”彦佑扬起脸,此处是凡间,阴寒之地,周围均是来往的凡人,他料想润玉不会对他怎样。“还有你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狂妄的野心么?”

        此时,润玉用力一挥长袖,在场的凡人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余我们三人。夜色暗得只见到弯弯一轮明月,烟火骤然而止,听不见方才的喧闹声,我正惊愕,只见四周尽被一团水系流光所阻隔。

        润玉指尖温柔的顺了顺我的皮毛,眼眸黑得深不见底,阴沉沉地抿唇问我:“眼前有条不知死活的蛇不想活了,在本座面前如此放肆,穗儿,不如,本座今夜送他入地狱如何?”我豁然全身一震,却感到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身上,有些寒冷,我瑟缩了一下。

        “”

        喉咙被定了咒,怎么也道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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