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林鸿虽然娴熟地掌握了一手博取女人同情的方法，但没有到处宣扬私生活的兴趣，何况在警察面前，他潜意识里还心虚自己的“浪漫泡泡”会被评判的目光扎破。

        “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感情基础……之类的。总之，刚下车，我朋友看见有人被拖到这里，我们跟过来就发现那个男的在对戴芸施暴。”过舒确实对他们是怎么好的又是怎么崩的不感兴趣，不过，“你女人——前女人的架让朋友出头？”

        “哎呀！我还没反应过来老丁就冲上去了，那人看起来是个练家子，我想帮忙都插不进脚啊！一开始我朋友处于下风，不过没挨几下情势就发生了逆转。”林鸿说的眉飞色舞，“他像野牛一样把那个男的顶翻在地上好一顿揍——这个时候我也及时发挥作用拉住老丁避免他造成过度伤害，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林鸿心想，要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他绝对会拉着戴芸跑，不过从大学刚认识那会儿开始，不管是作为肉坦的老丁还是变成金刚的老丁，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能分到一点自己没有的勇气，是什么呢？是一种野生的生命力的自然流露——如果自己也有这种气质，将成为怎样的狂蜂浪蝶啊！

        怂炮，过舒默默给面前的男人贴上了一个标签，不过还算靠谱。

        “李主任，实不相瞒，这次的冲突和我们正在侦办的一起重大案件相关，案件相关的情况我们还没有向外界披露。相信我，您一定不会希望贵校和这种事搭上关系的，您想——二十多年过去了，n大案的影响消失了吗？”孙廷看着汗水从李正文的头顶滑到眉梢。

        孙廷提到的n大案让李正文觉得他意有所指，横死的生命和神秘的凶手，的确，环绕在高等学府周围的血腥至今仍未消散。

        “很多同学都看见警车和救护车进学校了，学生的好奇心是很旺盛的，没有人能筑起不透风的墙，李主任，包括我们，”孙廷挑眉，“到时候别人只要稍加联想——如果李主任对我的话有任何怀疑，我大可以请我们队长，甚至局长直接向您说明。总之，我们越早把这件袭击调查清楚，对您学校的声誉越有利。”

        李正文皱眉，怎么今天办公室里正好就只剩他一个人，正好就他被喊来了呢？真晦气！他抬起眼镜狠狠揉搓几下眼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使两人侧目。

        “副校长，”李正文忙在裤子上揩手，“这是孙警官——”

        女人摆手，“我知道了李老师，”她目光一直集中在孙廷，“你们姜队长刚跟校长室打过电话我就赶紧过来了，孙警官，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我一定让所有教职工全力配合！”

        李正文搓着手腕附和，“是是是，全力配合，全力配合！”

        “对社会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抓住凶手，对我们学校来说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这次事件的真相，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学生受委屈。”孙廷看着女人目光囧囧，几句话说的体面，他心想，校领导愿意表态总比和稀泥强。

        过舒却不以为然，流言和这位副校长所表达的态度并不相符，而从她的经历出发，她暂时选择站在学生一边——unprofessional，她对自己说。

        痕检过来的王珂蹲在地上拾起一块碎片，“好家伙，现在年轻人干架能把地都干碎了。”王珂用镊子在地上的坑里翻找着。

        “怪事。”他问，“那个小伙子没受伤吗？”这么强的冲击竟没留下一点碎骨渣。

        “我看他没什么大问题。”孙廷扭头看向过舒，“队长陪他拍了片，连骨裂都没有。”她耸肩。

        “一拳超人啊！”林鸿觉得自己作为丁湛川的长期饭票在其中少不了功劳，不自觉地骄傲起来。

        孙廷他们本就是冲着k大买的那批水泥来的，而根据办公室所说，申请采购水泥的土木实验室正在这栋小楼里。

        “副校长，杨昊安作为我们一起重要案件的嫌疑人，他平常生活的宿舍和实验室都会有警察进行深入调查，和他同寝的学生——”孙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杨昊安这个学生有些特殊，”副校长说，“没有人和他一起住，是吧李老师？”

        “是是，”李正文说，“是他要求的，当时学校也不好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那时候副校长还没来，杨昊安的叔叔是大通工程的董事长，他入学那年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楼。”

        过舒和孙廷对视了一眼，大通工程正是另一个买家，这下不管这次袭击跟前面几起案件有没有关系，杨昊安这个人都跟他们的案子扯上关系了。

        其实孙廷早已叫了两个小警察守住实验室大门，不管学校的态度配不配合，最后在行动上只有配合。

        “我会通知这里的老师重新安排教学进度，哦，如果你需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女人掏出手机来回翻找，“我让办公室传给你们队长吧。至于杨昊安的住处，你到男寝楼下随便找个管理员就能带你去。”

        “麻烦副校长了。”孙廷冲她点头。

        “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围观的学生！该上课的上课去，别看了！”女人转身走向三两聚集的人群，鞋跟的敲击声仿佛牛仔高高扬起的马鞭，把他们驱赶得往外四散去。

        “还挺通情达理的？”过舒凑到孙廷跟前。

        “嗯——”

        “咳、咳”李正文站在两人身后，“既然孙警官暂时没别的问题，我也先走了。”

        “呵呵，今天叨扰李主任了，有事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过舒笑眯眯地说。

        李正文苦了脸，这事副校长都出头了，怎么还能轮到他。

        “王珂他们在这里，我们先去寝室看看，”孙廷说，“李主任，男寝走哪条路？”

        “这里出去，沿着人最多的路走到底就是了。”李正文生怕两个警察还要自己作陪。其实他大可放心，这两位办案的时候没有携带一根碍手碍脚的苦瓜的习惯。

        周末的大学校园里充斥着青春四溢的快乐分子，两人走到男寝大楼门房说明来意。

        “杨昊安？我可没有他房间的钥匙。”管理员说，“他一住进来就把房门换了，我只能带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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