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全文完
“哈？”不是，你告诉我干嘛？
陆泽远看上去认真地说：“嗯，我是出柜的，喜欢男的，所以你别怕我，我不会对女同事做什么的。”
乔安的脸上大写的“你是在逗我吗”？
“不过这个事情公司里知道的人不算太多，男的都不知道，女的我都不瞒，”陆泽远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压低声音说，“所以你也别外传。”
“……”乔安只觉得五雷轰顶，三观天崩地裂。
“我听说江北的妹妹要把你介绍给他吧，”陆泽远还一本正经地编着故事，“他妹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事，也不知道江北出柜的事，只是她不知道她哥哥一直不找女朋友的原因，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告诉他妹妹，她不一定能接受。”
乔安嘴角抽了抽，说：“嗯，你放心，我不说。”
“好的，回去吧。”陆泽远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乔安，她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等乔安上楼之后陆泽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着刚才乔安坐过的地方说：“叫你和别人结婚，甩了我，我看到你就生气！我看不虐你个死去活来你是不懂得珍惜我。”
陆泽远想到刚才乔安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情就特别好，打了个电话给江北。
“喂，宝贝儿。”陆泽远开口说道。
江北吓得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骂了句：“操？”
“嗯，我宣布你出柜了。”
“操？你吃错药了？”江北的口气里都是惊恐。
陆泽远被逗乐：“比较复杂，下次再跟你解释。”
在电话对面持续的骂骂咧咧中陆泽远挂上了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本以为是江北，没想到是“妈”。
“喂？”陆泽远的笑意收敛起来。
“儿子，明天相亲别忘了。”
“啊？什么相亲？”
刘玲不满的“啧”了一声：“和婷婷的呀，你忘了？”
陆泽远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妈，能不去么？”
“不能！”对面一声河东狮吼，“不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行，那以后叫你姐。”
“……”刘玲无语，“我都和人家婷婷妈妈说好了，你去也的去，不去也得去！明天晚上六点，餐厅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陆泽远本来还想再抢救一下，对面直接挂断了。
“……”陆泽远看了看手机，马上微信就发来了，似乎是事先就编辑好的。
“哎……”他叹了口气，本来有些不爽，但突然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相亲……未婚妻……订婚？”
这套路很耳熟啊，好像……某些人也做过么？
陆泽远想着想着看向乔安家里的公寓。
乔安回家之后觉得有些疲惫，身心都疲惫。
本想问江南关于他哥哥和陆泽远的事情，但想想不该怎么八卦，万一是真的……
不，一定是真的，否则陆泽远没有必要骗自己啊。
可能是乔安看到陆泽远太害怕了的样子让他误会了，但乔安怕的不是老板的潜规则啊，乔安也不是怕老板对她有歪念啊。
没歪念才怕呢。
跟现在陆泽远是弯的比起来，有喜欢对象有女朋友甚至有未婚妻都算不上什么了好吧。
这……要攻略的话难度有点大了啊。
乔安无力地倒在床上，虽然知道这个陆泽远和自己识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但是……
但是很难完全把两个人彻底脱离啊。
难道这是上天在和她开的玩笑吗？
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
周六下午，陆泽远不情不愿地出门去“相亲”，跟着导航找到了一家高级的西餐厅，餐桌里灯光昏暗，桌上都是玫瑰花瓣，音乐还是那种晕染着旖旎气氛的。
这氛围让陆泽远很不舒服，他没有穿西装，只是穿了件白色毛衣，披着黑色大衣，看上去倒是有些少年感。
本来以为对方会迟到，没想到六点还差五分钟，他的相亲对象就来了。
由于之前看过照片，加上多少对小时候有点印象，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听刘玲的介绍，蒋婷是个大提琴演奏家，大家闺秀，大方得体，大海捞针也找不到个这么好的姑娘。
反正啥都没记住，就记得说了好几个“大”。
但见到蒋婷真人，陆泽远还挺意外的，她没有穿那种很夸张的礼服长裙，而是穿了毛衣牛仔裤，扎了个马尾，看上去挺随便的就来了。
蒋婷坐到陆泽远对面说：“我的妈呀，怎么定在这种做作的地方吃饭。”
对方一开口，陆泽远就知道是同道中人，估计也是个被逼来相亲的。
“你好歹是个大提琴演奏家，”陆泽远看着她说，“能不能矜持点？”
蒋婷歪了歪脑袋看着陆泽远：“你是不是也别我妈那套‘大家闺秀’理论骗到了？”
陆泽远抬眉，“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好歹我和你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我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蒋婷说。
“说实话，”陆泽远抿了抿唇，“我不记得你了。”
蒋婷翻了个白眼，尝试着帮他回忆道：“我小时候把你揍流血过。”
陆泽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相关记忆，突然想了起来说：“你就是那个暴力女啊？”
“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蒋婷顿了顿，说，“直白？”
“我想怎么跟脑子里的人对不上号呢，”陆泽远笑了笑，“你的照骗也太骗人了吧。”
“害，我这不偶像包袱么，”蒋婷随手翻了翻菜单，“这里的东西又贵又少吃不饱，咱出去吃吧？”
“你想吃什么？”
“烤鱼？”
陆泽远合上菜单：“走呗。”
本以为这场“相亲”会尴尬又无聊，每想到蒋婷完全是个性格豪放的人，也没什么架子，两个人居然还挺聊得来。
“哥，你怎么这么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对象啊？”蒋婷吃得脸都热红了，用手对着连狂扇风。
“这不在等那个对的人么。”
“那等到没？”蒋婷问。
陆泽远也没掩饰：“等到了。”
“那你还来相亲？”蒋婷人往后一仰，“耍人呢？”
“哎，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在我妈打电话说相亲的时候遇到的，我一走神，就没拒绝。”陆泽远现在回想起那天和乔安的出自相遇都觉得是命中注定一般。
“啊？听你这么说，还是一见钟情？”
“不，”陆泽远想了想，这剧情说出来可能是个人多不信，于是摇摇头，“挺复杂的。”
“行吧，”蒋婷举起倒着可乐的杯子，“那祝贺你了，可以逃离相亲命运了，我估计还得继续。”
陆泽远杯子和她碰了碰，他不爱喝碳酸饮料，倒了点橙汁，喝下去之后说：“不过，我没打算这么快和她在一起。”
蒋婷饮料喝到一半，差点被他的话给呛住，咳嗽了半天问：“你干嘛？还要算算五行克不克？”
“不是，”陆泽远摇头，“我要报复报复她，太容易得到的她不珍惜。”
蒋婷一脸呆滞地问：“我咋有点听不懂呢？”
“诶，”陆泽远看着她，“我有个主意，要你帮忙。”
蒋婷毫不掩饰地打了个饱嗝：“说！”
“你假装一下我的未婚妻。”
陆泽远说完，蒋婷一下子太高了一个八度和几十个分贝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狗血剧情，你不会是要套路我吧？”
“哎不是，我就让她吃个醋，”陆泽远说着有点不服气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哥，我把你当哥看，我怎么觉得你脑袋比小时候还不好使。”蒋婷毫不客气地说。
“你就别叽叽歪歪了，就说帮不帮吧。”
“这……”蒋婷不太放心地看着他，“我需要配合你出演什么亲密戏码吗？虽然你长得帅，但我也下不去手啊。”
“想什么呢，”陆泽远瞪了瞪她，“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到时候就来我公司假装看我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去刺激她就行。”
“我真觉得你有点变态。”蒋婷有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是啊，”陆泽远生气地哼了一声，“这不被她折磨成变态了么？？！”
其实在提出这个建议之后陆泽远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果然人在受伤后容易变态。
陆泽远看到乔安就想起曾经被她抛弃的伤痛，然后就巴不得把她整个捏起来拧成一团。
明明前脚说要除去万难都要和他在一起，隔天就决定和别人结婚了，耍他玩呢？
就他这样千年才开一次花的铁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被这么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是谁都不会这么容易消气吧？
她玩玩的是吧，还玩腻了是吧？
好啊，那现在轮到他来玩了。
陆泽远回家以后给刘玲打了个电话，还没开口刘玲就已经rap式发言：“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成了没成了没成了没？”
“妈……”陆泽远食指往耳洞里伸了伸，“你嘴累不累啊？”
“你好好说话！说重点。”
“我和蒋婷呢……是没戏了，”陆泽远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倒吸一大口气，陆泽远赶在她要吐气说话前又说，“不过媳妇我已经有目标了，你就别急了。”
“是吗？谁啊？谁啊？？”刘玲突然兴奋起来。
“哎，你别急，包你满意，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那什么时候啊，给妈看看照片啊，怎么认识……”
刘玲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着，陆泽远把手机举到老远冲着话筒喊了句“信号不好，挂了啊”之后马上挂上手机。
“呼……真唠叨。”陆泽远马上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免得继续夺命连环call。
周一，江北刚出办公室，看到路过的陆泽远就跟看到鬼似的马上折回办公室。
陆泽远看到他叫住了他：“江经理，聊聊，有空么？”
江北脸部表情一抽：“我一会儿来你办公室吧。”
十分钟以后，江北很不情愿地到陆泽远办公室。
“陆总，有何贵干。”江北在他对面坐下。
“给新员工安排个欢迎会吧。”陆泽远拇指捏了捏自己的关节。
“新员工，乔安？”
陆泽远点了点头。
“正式员工都没这种待遇，如果为了她特地办一场，这有点不合适吧？”江北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纠结。
“那就找个合适的借口啊，”陆泽远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开动开动小脑筋。”
“我最近脑子在你这里已经不够用了，陆总，我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没事，你就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吃个饭，然后唱个歌，然后你拼命灌她酒就行了。”陆泽远说。
“你想干嘛？”江北跳起来，“你想趁人家小姑娘喝醉酒对人家做什么不轨的举动么？”
“你怎么就那么脏呢……”陆泽远声线拉长，“我就是想套她点话。”
江北觉得他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问道：“你到底和她有什么渊源，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
“其实我也不是不告诉你，”陆泽远双手相握放在办公桌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是怕你不信。”
“我就不信了，”江北双手交叉在胸前，“能有多玄幻？”
“之前有一个游戏剧本，里面一个小角色叫跟我同名，你有印象么？”陆泽远说。
江北稍微想了想，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似乎有？”
“嗯，”陆泽远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认真而庄重，“我走了一遍剧本。”
对方大概停顿了五秒钟，慢慢吐出一个扁扁的声音：“诶？”
陆泽远耸了耸肩：“就说你听不懂吧。”
“神经病……”江北当他在开玩笑，又问道，“那我出柜是怎么回事？”
“就……我想故意整整她，让她对我死心。”
“不是，”江北笑出声，“你是怎么确定人家对你有心的？”
陆泽远瞪了瞪他：“你别管那么多。”
“我怎么能不管那么多，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弯了，还不能问问我对象为什么？”江北谄媚地说道。
“咦……”陆泽远觉得浑身发冷，搓了搓手臂，“别恶心我。”
“你还恶心我呢你，我想到你叫我宝贝儿都睡不着觉了。”
“反正我就跟他说我和你处过对象，我喜欢男的，让她对我死心。”陆泽远又解释了一遍。
江北虽然听不懂，但他没打算再问了，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随意“哦”了一声。
“哦对了，还有，”陆泽远想起了什么，说，“今天我未婚妻会过来。”
“咚”一下，江北的手没接着下巴，狠狠地磕在桌子上。
他从陆泽远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捂住下巴，一边搓一边表情痛苦，有两个同事窃窃私语道：“该不会是陆总揍江经理了吧？”
乔安听到旁边同事的对话看过去，江北的下巴看上去红了一大块，乔安内心想着：不会是亲他咬他了吧？否则怎么会下巴受伤呢？
难道两个人真的……是那啥关系？
自从乔安出现以来，江北觉得陆泽远已经进入一种魔幻疯癫的状态了，一会儿出柜一会儿未婚妻的，感觉再过两天孩子都有了。
他不想再追问，也没兴趣在追问，反正问了也不说，说了也听不懂。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两个人真的都很想搞清楚。
几天以后，江北约了陆泽远和乔安吃了顿饭。
以吃饭为名，其实就想灌醉两个人套话。
喝多之后，江北问：“陆泽远，你那个未婚妻，到底真的假的？”
陆泽远摆了摆手：“当然是假的。”
“那你为什么搞一个假的未婚妻？”
陆泽远看向对面的乔安：“当然是为了让某人吃醋生气？”
江北一脸吃瓜地看着两人：“你两还有故事？”
“有，故事可深了……”陆泽远看着乔安，面露委屈，“她欠我一辈子。”
喝完酒后，江北很识时务地离开，给两人留了私人空间。
陆泽远抓着乔安的手问：“你欠我的一辈子，什么时候还？”
乔安看着他，认真道：“那就，这辈子还吧。”
“好，这辈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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