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
吴小飞腾的坐了起来，他看看周围，自己竟然一瞬间就来到了墓园，那箱没喝完的啤酒就在自己脚下。
“天哪，我死了，我死了！”吴小飞崩溃的大喊。
余光中，他感觉好像有个人在看着他，他慢慢回过头，四目相对，制服、手电、眼神，又是那个守夜人。
两人对视了良久，吴小飞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问：“你……能看见我？”
那人听闻此言，说道：“我……不该……看见你吗……”
“该？还是不该呢？”吴小飞也蒙了。
只见那人顿了两秒，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哎，不是，我，你……唉！”
吴小飞正摸不着头脑，突然瞥见了开着的墓穴，奇怪，自己走之前明明把它封好。
他探手进去，那东西还在。
“这不科学，我重生了？”吴小飞想着那个声音说过，只要自己死了，一切就结束了，那为什么自己又会出现在这里？
吴小飞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4月15日00:03。
原来不是他重生了，而是时间重启了。
“可是，昨天的办法肯定行不通了。不过还好，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只要证据在我手上，就一定有办法。”吴小飞这样想着，又掏出证据，背起了守夜人，向大门走去。
吴小飞蹑手蹑脚的回到家，已是半夜，两只呆鹰已经呼呼大睡了，不过吴小飞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李子明故意弄来的两个笨蛋，目的就是让吴小飞放松警惕、有所行动。
进入家门，再次用手机的红外扫描功能查验了一遍，和昨天一样，屋里已经装上了针孔摄像头。
吴小飞像昨天一样，若无其事躺了下来，装出呼呼大睡的样子。那本证据就在他胸口，但是该怎么把它送出去呢？
显然昨天的做法是行不通了，八成是李子明的其他眼线发现了包子铺和文具店的秘密，小看他了。
而那个李子明手下口中的嫂子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能拿到自己藏好的证据？
吴小飞走投无路之际，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面前：一是去屿东路九号，去找那个神秘的写信人；二是去系统给的地址，找游戏给自己安排的引导员。
李子明闭上了眼，心里做好了决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吴小飞脸上的瞬间，他睁开了眼。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楼下的画面和昨天一模一样，那两个盯梢的人正在街上徘徊张望。
吴小飞用相同的手法从呆鹰身边略过，一头扎进了包子铺。
“东西呢？”老板娘看着他问道。
“计划有变。”吴小飞径直冲向左边那扇门，钻进了文具店。
“人呢？”两头呆鹰紧跟着进来，却没有看到吴小飞。
与此同时，吴小飞已经从文具店的大门飞身而出，混入了巷子热闹的人群里，他看着两只呆鹰在两个店铺之间来回查看，又跑到街上寻找着他。
下一秒钟，呆鹰和吴小飞的视线对上了，吴小飞拔腿就跑，呆鹰拔腿就追。吴小飞拼命的跑到一个路口，一个转弯拐进一条胡同里。
呆鹰也飞快的追了上去，刚拐进胡同，就被飞出来的一闷棍打倒在地。
两人爬起来，只见这是一条死胡同，吴小飞收回棍子抗在肩上，对着两人说：“来吧，一起上。”
那两人根本不是吴小飞的对手，几下就被吴小飞打的鼻青脸肿，可吴小飞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下手越来越狠，眼睛里泛出了凶光。
两头呆鹰被打的招不住了，连滚带爬的往胡同外逃。
吴小飞紧追上去，可是看到胡同外络绎的行人，他猛然停下了脚步。吴小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他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侵蚀着自己。
他扔掉棍子，快速的离开了那里，往信系统提示的地址赶去。
吴小飞站在一栋大楼下无奈的笑出了声。按照地址找来的地方，招牌上写着八个大字：硬核游戏开发公司。
游戏里的游戏公司，开发游戏给谁玩？给npc吗？
吴小飞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进大厅，吴小飞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这个游戏公司戒备森严，出入口都有安防系统，别说他进都进不去，就算进去了，找出陈夏也如同大海捞针。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的美女站起来说。
吴小飞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说：“哎，美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陈夏的？”
前台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用仿佛自带扩音器的嗓门喊道：“您是找我们cio陈夏女士吗？”
吴小飞赶紧按住她，紧张的说：“嘘！小点儿声！”
那前台推开他，机器般继续问道：“请问您的姓名？”
“吴小飞。”
“编号。”
“啊？”
“缺少编号，无法匹配。”
“0……005号……”
“对不起，没有查询到0005号。”
“是005！005！”吴小飞额头冒出了汗。
“请回答编号加姓名。”
吴小飞咬着牙说道：“0……05号……吴小飞。”
“匹配成功。005号吴小飞先生，请您稍等。”
说完，前台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了。
前台对着听筒说道：“005号吴小飞申请进入，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那前台对着吴小飞挤出了一个公式般的笑容，说道：“请您跟我来。”
吴小飞跟在前台美女的后面进了大楼，他从背后上下打量着她，实在看不出来这究竟是真人还是机器人，这不禁让他心里发毛。
电梯在顶楼停下，前台把她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门上写着“首席信息官”。
“就是这儿了。”说完，前台就快步离开了。
吴小飞叩了两下门。
“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吴小飞打起精神推门而入，这是一间设施完备的办公室，办公桌那边坐着一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姑娘，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吴小飞。
“陈夏？”吴小飞上下打量着女孩，这是一张有点陌生的脸。
那人点点头。
“那个字条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陈夏依旧冷冷看着吴小飞，随即眼神轻快的向吴小飞身后扫过。
吴小飞立刻明白了，他身后有人。
“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吴小飞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一边向办公桌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视线移向了桌上的烟灰缸。
“陈夏……”他双手撑向桌面，烟灰缸近在咫尺。
他眼神向后一瞥，瞬时抓起烟灰缸向右边那人砸去，那人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左边又扑来一人，一步跨到吴小飞面前挥拳而来；吴小飞迅速猫腰——转身——接着飞起一脚，直接把那人踹出老远。
见两人都昏倒在地，吴小飞回头看向陈夏，说：“跟我走。”
陈夏拽住他，说：“不，你跟我走！”
“啊？喔！”吴小飞被陈夏一把拽进了办公桌后的暗门。
暗门瞬间关闭，里面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吴小飞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后腰。
“喂！陈夏！你这是干嘛？”吴小飞紧张的说。
“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陈夏的呼吸靠了过来。
“什么？我怎么就成叛徒了？能不能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吴小飞吓得半死。
“好，我让你说，你告诉我你这四天都干什么了？”陈夏问道。
“什么四天啊？我才出来两天啊。”
“别耍花招！你跟李子明做了什么交易！？”
“什么！？我怎么会跟李子明做交易！”
“那李子明为什么会找到我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陈夏气愤的说。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要是跟他做交易了，还会被他杀了吗！？”吴小飞说绕口令般的大嚷着。
“你被他杀了？什么时候？”陈夏感到很惊讶。
“昨天晚上啊，我天衣无缝的计划一下就被他识破了，然后被他杀了之后我就重生了，这不就到了第二天么，我就按照系统提示的地址来找你了。”
吴小飞紧张的连珠炮般把自己这两天得经历一骨碌说了出来，陈夏听后沉默了许久。
她回想着昨天晚上大概十点钟，游戏确实被重启了，时间又一次回到4月15日的零点，而陈夏则在那时收到了语音播报：“005号吴小飞被重启。”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一手好牌打的稀烂！”陈夏一把把吴小飞按在了墙上，用那东西顶住吴小飞的后脑勺，问道：“那你说！今天是游戏的第几天！？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让你脑袋变成猪脑花！”
“第二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第二天！”
“前两天的记忆你真的没有了么……”陈夏自言自语道。
“我的姑奶奶，我真的听不懂你说什么，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陈夏拿枪的手松懈了。
“纳尼！？”吴小飞懵了。
啪的一声陈夏打开了灯，吴小飞在视觉丢失的感觉中努力了好久，才看清陈夏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遥控器。
“你！你竟然耍老子！”
“我又没说我拿着枪，是你自己说的。”
吴小飞环视了一圈，这暗门里是另一个设施完备的办公室。
“哎！算了！你先告诉我，今天已经第四天了，是什么意思？”吴小飞着急的问。
“你不会看表吗？”陈夏抬起左手，戴着一块和吴小飞一模一样的手表。
吴小飞看看手表，日期显示2022年4月15日，后面括号了还有一个小小的“4”，他一直没搞懂是什么意思，现在可算明白了。
吴小飞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没想到，npc竟是我自己。”
“你刚才说，李子明知道你的每一步计划？”陈夏问。
吴小飞抬头看看陈夏，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可以了，游戏规则不是也让你来找我帮忙吗？”
“但我总得知道帮我的人是谁，还有为什么帮我。”
“我是游戏的引导员，帮你完成游戏是我的任务。”陈夏回答。
吴小飞看向陈夏，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你现在正处在我们公司开发的游戏里，沉浸式游戏体验。”
吴小飞半张着嘴，仍旧不能理解。
“你是我们的客户，量身定制了这款解迷游戏，公司以你的记忆为蓝本写好了代码，现在我们正在游戏测试环节。”陈夏费劲的解释道。
“只有我们完成游戏任务，才能从这出去？”
“没错。”
“那万一没完成呢？”
“不知道。”
“会被困在这儿吗？”
“也许吧……”
“那我现在的记忆都是真的？还是虚构的？”
“原则上来说，都是以你口述的事实为依据的。”陈夏回答。
吴小飞前一秒还在幻想会不会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游戏里的角色设定，但陈夏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原来自己真的是这么一个倒霉蛋儿。
“想这些没有意义，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帮你好好想想怎么赢。”陈夏看着吴小飞霜打的脸说道。
“什么问题来着？”吴小飞眼皮动了一下。
“为什么你说李子明好像知道你的每一步计划？”
“喔……那是因为……我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昨天居然全都被李子明识破了，他好像早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了似的，每一步都卡的准准的。”
“情况变得复杂了……为什么会这样……”陈夏皱紧了眉头说道。
“什么意思？”
“或许他不是猜到的，而且记得……”陈夏若有所思的说。
“记得什么？”
“记得之前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也是一个有意识的活人玩家……”陈夏说完这句话，心都凉了半截，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是说，游戏一开始，我是完胜了，但是李子明那小子作弊？让游戏不断重启。我没有记忆，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他却预先知道了我的每一步计划，然后就把我打败了？”
“差不多吧。”陈夏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恶，让这小子装到了！”吴小飞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该有记忆……”陈夏已然沉浸在了恐惧之中，对着吴小飞重复道：“这里除了我们，不该有别的活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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