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行

“把我……当成鬼了？”女孩回过身，看向炼狱杏寿郎，犹疑着开口。声音很小，清冷又飘忽，好像随时能被风吹散。

        她略微皱眉，眼里带着些许审视。毕竟无论是谁，面对刚刚提刀砍自己的人，都没法不戒备。

        “是，是的！真是万分抱歉！”金红色长发的青年低头，他脸上闪过些许窘迫，毕竟身为炎柱，却弄出这样的误会，这令他有些无地自容。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轻轻的笑声。

        “呐，现在太阳升起了呦，”女孩偏头，似乎在考虑措辞，“我想我应该洗清……嫌疑了吧？”

        嫌疑两个字被她稍微咬重了一点，无端地带起了些许揶揄。

        “唔！这是当然！不过，少女你……”炼狱杏寿郎抬头，金色的眼瞳里带起了探究之意，“可以请教一下，你刚刚杀鬼的技术是什么吗？”

        在察觉周围都是被斩杀的鬼时，年轻的炎柱也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违和感——那个女孩使用的看不见的斩击是那么累死血鬼术姑且不论，被砍掉头颅的鬼，没有立刻化灰死去，但是却也无法再生身体。只能无力地挣扎怒骂，直到阳光撒下时，才化为灰烬。

        这样的事实，让他不能不再起怀疑，毕竟，他无比清楚鬼之间的内斗是没有结果的，利用阳光，这是最常见的解决矛盾的方式。作为鬼杀队的柱，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那个啊，我是风神使。我使用的，是术式。”女孩皱眉，有些无奈地开始解释。

        “这些术式是风神一脉的秘传，虽然不能直接杀死鬼就是了。不过被我砍伤的鬼很难再生，也就只能像刚刚那样等到日出再化为灰烬。”她看了眼炼狱杏寿郎身上漆黑的队服，“我听说过你们，鬼杀队，对吧？不过很遗憾，我不像你们那样，有直接斩鬼的能力哦。”

        “唔姆！在下鬼杀队炎柱，炼狱杏寿郎。非常感谢少女对于我们的帮助！”能够抑制鬼再生的斩击，很有趣啊！这个女孩或许可以成为同伴。当然，前提是她没有说谎的话。杏寿郎在心里暗暗想着。

        “莲泉玉绪。”女孩微微点头致意“不必谢，祓除恶鬼，庇佑世间，本来也是神使的职责所在。”解释清楚了误会，她转身，又一次准备离开了。

        “唔，神使少女要去的是何处？让在下送您一程吧，作为刚刚的赔罪可好？”见她又要离开，剑士赶紧开口阻拦。

        “去往，何处吗？”莲泉玉绪回头，青碧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几幅场景——赤红染就的风神殿，哥哥被血浸透半边的却强撑着的身体，倒塌的神像，血海中肆意大笑的挚友，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无力的，自己。

        “已经，没有了啊……可以回去的地方……”

        那低低的呢喃声，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微颤抖。与刚刚并指斩鬼的少女，判若两人。

        炼狱杏寿郎那一瞬间觉得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少女的语气里，带着她自己没有察觉的哽咽，她眉目本就生的柔软，此刻蹙眉咬唇，微微低头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像是某种被抛弃了的小动物，可怜，而不自知。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邀请道“那，要不要和我回鬼杀队呢？”

        “什，什么？”

        “啊，是这样的，少女既然说祓除恶鬼是你的责任，那么不妨来我们鬼杀队吧！既能得到更多鬼的情报，还可以结伴同行，毕竟，斩鬼这件事，一个人太危险了！”杏寿郎解释道。

        这样一来，如果是同伴，就可以互相帮助，如果是伪装的敌人……跟着自己也方便掌握动向，男人给自己的邀请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更多鬼的情报吗？玉绪垂眼，一个身影浮现在眼前，那身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巫女服，那个自己曾经那么喜爱的挚友，那个会笑盈盈喊她小绪的姐姐。

        那个……杀死了神殿里所有人的——鬼。

        如果去鬼杀队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有更多见到你的机会了呢……飘碧？

        沉默许久，玉绪缓缓抬头，看着炼狱杏寿郎，她微微笑起来，眉眼弯弯，她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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