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藐生死

“一别经年，你看着还是老样子啊，小绪。”飘碧一只手托腮，微笑着率先开口。

        “可你却变了许多。”玉绪垂眼，不愿看那张鬼化的容颜。

        “上次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飘碧啜了一口杯中酒，“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杀了他。呵呵……论起来，还是你够狠。”

        “是你将哥哥变成了鬼。”玉绪平静地道，语气笃定。

        “如果是他自己的意愿，必定不愿以那样丑恶的姿态苟活于世。”

        “啊……所以我才讨厌你啊！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飘碧叹息，“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却总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连阿烬的死你也不在乎？那那天哭的那么伤心的人是谁呢？”

        她直视玉绪的脸，双眸红得几乎要滴血。“你假装自己看透了一切，可要是真的不在乎，又为什么一个人过来？如果不是执着于我们昔日的纠葛，非要自大地亲手了解一切，你就应该带上鬼杀队的剑士一起来吧！毕竟，你知道的，就凭你，是打不赢我的呀！我可是你的梦魇。”

        玉绪安静地看着这个故人，突然她也笑起来。就连从进来开始一直正襟危坐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你笑什么？”飘碧蹙眉。

        玉绪指尖轻轻敲击酒盏：“你认为我是为了过去的恩怨，为了了结昔年血泪才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

        “难道不是吗？”

        青衣的女孩轻轻摇头：“当然不是。你也知道，我们终究会化作长风回归高天，此后这世间的雨雪风霜，就要交由后人来抗了。”

        眼前似乎又一一闪过那些年轻剑士们的脸，玉绪的眼里露出一丝暖意。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肩负这些，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前辈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争取成长的时间。我不能让他们过来，来了的话他们都会死。如果刚刚的剑士里有柱级，我会毫不犹豫地求助，只是可惜了……”

        玉绪抬眼，直视那双猩红的鬼瞳：“所以我不是为了缅怀过去而来找你。我为的，是看见更灿烂的未来。你看，我们之中，一点没变的，到底是谁呢？你说你是我的梦魇，可你错了，我的梦魇，从来都是我自己。”

        “呵，这次不只是阿烬的命，你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了吗。”飘碧自嘲一笑，“果然，我们没得聊。”

        她起身，手执酒盏退开，举杯，“那便先敬来路难觅！”

        玉绪也退开，与飘碧遥遥对立，举杯：“那便再敬归期无期。”

        两人在一起抬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微苦。精致的瓷盏在地面摔得粉碎。

        天地间风声呼啸，这一场延迟了多年的对决，终于要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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