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余
“为什么，送我一条鱼？”时意抱着一大盒甜点，随着蒋余从餐厅出来。
她不喜欢a区食堂的口味，但是却很喜欢食堂做的点心，味道很可口。
周围很多人都在看他们，蒋余对那些目光毫不在意，对女孩笑笑：“我记得你是sino语人，古sino语里面不是有个词叫‘年年有余’吗？听说是一种祝福。”
时意忍不住笑了：“可是被赋予这种祝福的鱼，是要被端上餐桌的……”
蒋余微微侧了侧脸，脸上表情有些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很伤人的……”他名字里还又个余呢，将余，将来有余——父亲给他取名字的意义。
时意笑眯眯继续给他科普：“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新年夜，古sino语的人们会准备丰盛的晚餐，有一道菜是鱼，并且这道菜没有人动筷子——”
“因为要有余？”蒋余很容易猜到，懒洋洋问道。
时意点点头，虽然这只是一种玄幻的祝福。
谁知道蒋余却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平静：“被煮了就算了，还没人吃，听起来真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说自己一样，时意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蒋余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目光似有威胁之意。
时意憋不住，眼见蒋余伸手要来抓她，忙举起盒子挡在他们中间，谁知道盒子被他抢走了，英俊的青年晃了晃盒子，桃花眼里全是笑意：“这个送我了——你买的太多了，这些太甜了，会发胖的！”
大抵女孩子都听不得这两个字，蒋余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女孩眉毛一竖，俏脸一红，非常生气道：“我才不胖！我可以吃，这么多都可以吃！”
时意伸手把盒子抢回来，气鼓鼓的看着她选了半天的甜点，拨了拨边角一个纸袋，这个袋子本来是要给边上男人的……但是他刚刚的话太伤人了，不给他了！哼！
蒋余把她逗毛了，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神色温柔：刚刚他们在食堂吃完饭，聊了一些关于a区设备的东西，她对那些模拟设备似乎很感兴趣。
还想着这个女孩还挺有意思，就看见她看见烘焙区，然后走不动路了。
蒋余一脸好笑的看她在两个面包之间纠结，到底是要草莓酱的还是鱼子酱的，替她把两个都拿了：“既然犹豫，说明两个都是喜欢的，那就全买好了。”
时意其实只是一边犹豫一边给自己找买两个的借口，听闻他这么说，欣然点头，深以为然：“你说的对。”
然后她就买了一大堆甜点，蒋余光看就觉得甜的发晕。
他靠近的时候，闻到了女孩身上的香气，似乎很好闻。
也许是甜品的气息。
也许是……他浅咖色的瞳孔暗了暗。
两个人在露天通道有说有笑着，没留神后面通道口一个高大的身影。
蒋余很负责的把她送到了医疗部，两个人站在楼下，时意还没想到怎么告别，就看见蒋余很潇洒的对她挥挥手：“不要每次都和我说谢谢——”
成功把她嘴里的谢谢堵回去了。
时意还是第一次被alpha男性这样靠近，她对蒋余这种说话直接的人，不是很擅长……
她只看见蒋余长臂一伸，瞪大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他揉了揉，呆在那里。
然后怀里的盒子一轻。
时意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抱着盒子跑进去了，脸热的要命。
盒子里少了一个纸袋，就是她准备给蒋余的那个，里面是一些椰蓉球，馅里有柠檬果酱——她记得蒋余喜欢柠檬来着。
时意把甜点分出一部分，送给同事们。
这么多当然不全是给自己吃的啊……哼！笨蛋蒋余——和那条吃鱼食吃到撑在水里翻肚皮的笨蛋鱼有什么区别。
时意又想起他刚刚薅自己头发的情景，愤怒的戳了戳鱼缸，那条蓝色的小鱼好奇的看着她的手指。
隔着透明的容器壁，亲了亲她的手指。
时意心软了，哼着小曲儿去给它倒鱼食了。
养肥肥，今年过年就带回去煮了！
因为收到了甜品，同事们邀请她去参加下午茶——一群无聊的beta宣称这是每周研讨会，但他们一个月才几个病例，讨论会就变成下午茶会了。
beta们对她远比alpha温和，大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还有各式各样的饮料。
“喜欢这个鸡尾酒吗？”麦莉安递给她一杯桃粉色的，闻着很像果汁。
时意接过来喝了一口，是甜桃味的！她很喜欢～
“听说frigg毕业于苏勒大学？怎么跑来军区了？”有人问她。
“来体验生活，你信吗？”时意开完笑道。
她笑起来很甜，对方哈哈大笑：“一个珍贵的omega来军区体验生活，哈哈哈哈frigg你真可爱！”
“你还不说是来找男朋友的！”有人调笑道。
时意叹了口气，这才是真相吧。
她小心翼翼咬着一块饼干，桃子酒被她喝掉了一半，让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光脑闪了闪，有讯息进来——
“今晚去看我比赛，怎么样？”来自蒋余。
“什么比赛？”她叼着饼干回消息。
“一个机甲比赛，你不是对机甲很感兴趣吗？”蒋余回的很快。
时意很快想起那个论坛上的帖子，脸更红了，回了句：“今天在开会，不一定有空，有时间我会去看的。”
对方没回了，时意有些纠结。
她想玩机甲，但是不是很想看蒋余那个比赛。
干嘛要她去看啊……
时意忍不住翻论坛那个帖子，然后发现有个评论：
“女主角也来a区了哦，心理室的实习医生，大家最近心理有问题可以去看医生哦～”
时意：“……”难怪最近心理咨询又多了起来。
她正划着屏幕，又收到一条通讯：
“现在有空吗，我能来医疗区找你吗？”
来自——易擎。
时意睁大眼睛，赶紧回复：“你不舒服吗？我就在这里，三楼106室，你可以随时来！”
三分钟后——
“嗯，我马上过来。”
时意忙扔了杯子，和其他人道别：“我有个病人，先回去一下！”
一群人看着她的背影，麦莉安有些奇怪道：“这个点哪来的病人？我不是给她锁了权限吗，她不选病人，别人也预约不了她啊……”
有人笑着接了句：“你忘了吗，上次我还看见有个alpha送她回来，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唉，要不是我是beta，我也想追她——”
“哈哈哈你需要看心理医生了！”
……
时意在办公室等了十几分钟，就有人敲了敲门。
她通过电子眼看清来人，是易擎。
男人进来后，时意仔细打量他，发现他气色好了很多。
不过许久未见，他看起来更加冷酷了。
“最近过的好吗？”时意笑的很甜，她喝了一点点酒，意识很放松。
易擎怔了怔，看见她的笑容，脑海里瞬间闪现她那天对另一个男人笑的样子。
眼前这个笑容更真实。
他对时意点了点头，低声道：“还行，轻度使用精神力也没有什么反应，偶尔会头晕。”
“头晕？”时意很意外，“什么时候？”
“操作机甲的时候，不过只有那一次。”易擎语气平淡，其实就是那天看见她和蒋余一起的时候。
他和队友比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心中闪过暴虐的情绪，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但出来后他感受到了一种疼痛。
“不是脑子疼，是胸口疼？”看着女孩为他这个蹩脚的借口绞尽脑汁，易擎忽然道，“这个礼拜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c区？”
“嗯？”时意感觉脑子有些迟钝，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好的，你定时间……”
易擎嗯了声，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鱼缸——
时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这是我养的宠物，怎么样，很漂亮吧！它还会发光哦！”
男人没什么反应，皱着眉道：“我不喜欢吃鱼。”
时意站起来准备关掉灯，让他看看这条美丽的小鱼，就听见他这么无情的话，鼓着脸道：“鱼鱼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鱼鱼……”
咔哒一声，室内灯光一下子暗了。
窗外的模拟光也被她关掉了，屋子里很黑。
那条美丽的小鱼，把周身的水，渲染成一片幽蓝色——
宛如一方海域。
时意摸索着走到他身边，指着那片海兴高采烈道：“看！好看吗！”
易擎道视线落在她的眼睛里，和那条鱼一样，泛着幽幽的蓝光，如同美丽的蓝宝石，在夜色下深蓝一片——
“嗯，很好看。”
时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才打算放过他，去开灯……
“哎呀！”她脑子有点儿犯晕，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差点一脚崴了。
幸运的是，后面有个体能s+的alpha稳稳的接住了她。
时意落入一个清冽香气的怀抱，如同她喝的酒一样。
这股香气强势地闯入她的嗅觉，浓烈却又毫无攻击，仿佛他只是路过一样。
她脑子更晕了，顺着他的胳膊站稳了，伸头一边嗅一边嘟囔道：“你也喝了酒吗——好香啊……”
易擎退后一步，时意还没站稳，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香气越来越浓，易擎深吸了口气，动作一僵——
他闻到了时意的信息素。
怀中的女孩还在乱嗅，忽然一个柔软的物事，滑过他的下巴。
易擎睁大了眼睛。
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明天再联系就失去了踪影。
时意被他近乎粗鲁地推进沙发里，呆呆的坐在那里。
很久很久以后，等屋子里的气味散去后，时意血液里的酒精也终于代谢掉了——
她清醒后，终于意识到刚刚发生什么了。
“我再也不喝酒了……”
她低估了那杯喝起来跟果汁一样，威力却堪比炸弹一样的桃子酒了。
呜呜呜，连易擎都被她吓跑了。
她刚刚做了什么来着，抱着他闻个不停——什么香味，那明明是他的信息素！
时意哀嚎一声，倒在沙发里只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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