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指腹为婚
在小贩的强烈推荐下，二人买了那个适合才子的香囊，过后也算相识了，自热而然聊起了家常。
鲁妙慧很符合当下对女子的写照，温柔且知书达理，对外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也不会过多探究别人家的事。
“我与你们不同，我与夫君并非青梅竹马，我是成婚的时候才见的他。”当初她身受重伤，凰爷爷、父君和母亲都束手无策。
毕竟，开天辟地以来，没有哪只凤凰在涅槃的时候还能受那么重的伤，甚至于连家人都忘记了
在最危急的关头，天庭突然送来法器，暂时安抚住了她的元神，这才撑下来，那之后，就是与天帝的联姻，还偏偏选中了她。
鲁妙慧倒觉得这样也不错，她与夫君虽说从小就认识，可亲事却一波三折，而且也没有得到多少的祝福，这也是她们夫妻间的遗憾。
“你是刚搬来的吧，我以前未曾见过你。”她问。
北羲闻言笑着说：“是呀，才搬来不久，也没个熟人，夫人要是得空，就派人来约我说话吧，我就住在书院旁边的宅子，夫家性余。”
鲁妙慧愣了下，看着她问：“是书院右边的宅子吗，那里原来的主人半年前般走了。”
“是啊，我夫君托人寻的。”北羲说。
鲁妙慧听后笑了：“那真是巧，我公公是书院里的先生，那家书院就是他开办的。”
北羲故作惊讶：“那可真是巧了。”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太阳落下了，不然定请你去我那里喝杯茶。”语气里透着遗憾。
鲁妙慧笑道：“不碍事的，我们家宅子离你那里也不远，要是得空了，我叫人去寻你说话。”
“那就说定了，你可不许唬我，我搬来后也没个说话的人，整日在宅子里都憋坏了。”北羲笑眯眯道。
晚间，北羲回去与夫君说起这事，天帝很意外，他看着她，很认真地问：“你该不是要在这里安个家吧。”他看到回来的时候丫鬟手上提了不少东西。
“我只是觉得既然都有了宅子，也得有模有样些”她觉得入乡随俗也没什么不好的。
天帝听后倒没再说什么，笑道：“按你喜欢的来就好。”
北羲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他一直都很包容他，不仅在下凡来的这两日，自从嫁给他后，她似乎从来就不曾操心，比在凤翎山还惬意，因为他已经把什么都做好了
突然想起白天随手买的香囊，于是转身从一堆物品里翻找。
天帝倒是觉的她越来越鲜活了。
北羲总算找到了东西，她拿着走过去递给他。
“这个是在街上买的，给你。”她记忆中还真很少送他东西，大多都是他送给她的。
看着她有点别扭的样子，天帝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这是何物？”
“咦？你不知这是何物吗？”还有他不知道的，娘娘很新奇。
只见他接过拿在手心里看了看，淡淡地笑道：“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我记得这好像是人间女子送给自己思慕男子的定情物件，你我都成婚这么久了，也难为娘子还有这份心思”
不就是个香囊而已，天后娘娘被说得脸颊有些发热，而且，那鲁妙慧也给她相公买了，怎么就变成她思慕他了呢
可是现在拿回来又不太好了，她难得纠结起来。
却见天帝发出一声轻笑。
北羲这才知道他在戏弄自己，更加不自在了，又有些气恼：“我先出去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
天帝哪会放过，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站起来就把人给抱到腿上，嘴上说着：“好了，为夫错了成不成。”亲了亲她的脸。
北羲脸更红了，挣扎着说道：“你先松开。”
“不好。”禹辉一笑：“真松开了，你不理我怎么办。”
天帝难得露出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不是一直很威严，很严肃的吗？怎会如此
难道，是凡间有什么，让他变了个样？似乎，自从下凡之后，他就怪怪的
天帝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手下紧了紧她的腰：“既然要有模有样，那娘子对为夫的称呼是不是得改改。”
其实，他也很期待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个称呼，虽然是凡人间的用法，可总觉得不一样的。
这下北羲是真的想逃了。
说来奇怪，明明私下对别人说时很容易，可是当他的面却是很难开口的。
见她嘴巴闭地紧紧的，禹辉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太快了
可也不打算就这么便宜她，对着那红润的小嘴就亲了一口：“好了，不逗你了。”
北羲赶忙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朝着今天买来的东西走去，嘴上说着：“我买了好些呢，都是些日常的物件”
天帝笑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把她看透般。
北羲头顶着那道火热的视线，总算投降了：“我先拿出去”
她一把就都拿了起来，脚步生风，活像后边的人会追上来似的。
第二日，总算起了个大早，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天后也没多想。
百年来，不都是如此吗？他总算很忙的
小五端来了水，她简单洗漱了番。
这时玉秋走进来，笑着说道：“夫人，奴婢来为您梳头吧。”
北羲拿巾帕擦着手，想了想，问：“你可会盘发？”遇到的凡人总认为她还是闺阁女子。
玉秋听后笑地更开心了：“夫人放心，奴婢以前专门负责给前个主子梳头，定给您梳好。”
“那就梳吧。”她朝着梳妆台走去。
玉秋的梳发手法确实很熟练，没多久就把她的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她边梳边说：“夫人，婢子今天给您梳了螺髻，有秀才说“螺髻凝香晓黛浓”，婢子没读过书，但是知道这是顶好的，现在很多夫人都喜欢这么梳。”边拿着发簪插上去。
娘娘看着铜镜中的模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到是一张清秀的面孔，梳了发髻后，倒是能品出点别样的韵味来。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凡间的模样，与本来的面貌比，真的很平淡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明明给自己的是一张俊俏面孔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听说禹辉一大早就进了书房，现在还未出来，她让下人都不用去打扰。
用过早饭，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宋玉的儿子，他全然没了那日的执着样，而是很有礼的朝她弯腰行礼：“拜见夫人。”
天后娘娘看着他，今天穿的格外整齐，看衣服应该是新做的。
“这是要去书院了？”她问。
“回夫人，还有一点时间就开学了。”他说道。
北羲点头，笑着说：“瞧我，见了几面，都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那孩子连忙认真答道：“回夫人，小人性陈，唤章明，字墨玉。”都是父亲起的。
看着他格外认真的样子，北羲笑道：“是个好名字，你要好好做学问，可不能辜负你爹娘的期望。”
陈章明用力地回答说：“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爹娘的期望。”还有夫人的。
北羲点点头，突然想到她还未曾见过那张夫子，看着面前的孩子，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
“刚巧我要出去，不如送送你吧。”她说道。
陈章明听后受宠若惊，紧张地说：“这怎么好”
“刚好顺路而已，时候不早了，走吧~”天后娘娘对张夫子很感兴趣，明明是靠着同胞姐姐的荫蔽才得来安逸，最后受过的却是儿子，他夹在中间倒是平平安安的。
陈章明见她如此，也不敢再推辞了，老实地跟在她身边出了门。
几人来到书院门口，就见一些弟子三三两两的结伴走过来，有一人眼尖看到陈章明，不知为何，眼睛一眯。
陈章明也看到了，只见他突然浑身蹦得紧紧的，像是在克制什么。
二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倒是有个差不多也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大叫道：“陈章明，你来读书吗，你家不是没银子了吗？”
童言无忌，却也伤人于无形。
北羲看向面前的孩子，他低着头没说什么，抬脚朝着书院大门走去。
那孩子却没打算停下，一副要说明白的样子；“等等~，你不能进去，书院里读书是要交银子的，你没有银子，是不能进去的。”他跑到陈章明面前张开手臂，一幅捍卫书院的模样。
陈章明小小的身子背挺的直直的，忍着屈辱，硬邦邦地说道：“我娘昨天把银子给夫子了，我可以进去读书。”
北羲也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哪家孩子，倒是很会帮夫子做事了。”
那孩子听后把头一抬，直视着她，却突然触及到大人淡淡的目光，里面没有责备，但无端令他害怕了。
只见他眼睛逃避般的左右转着，还是说道：“我爹是锦泰布庄的掌柜，我来读书自然是要帮助夫子的。”
天后娘娘可不管他说的，而是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陈章明的娘在我余府做事，一点学费还是付得起的。”说完，她吩咐道：“小五，你去里面请夫子出来。”
顶了天了，一个小孩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小五听后连忙往书院走去。
那张夫子正在后堂喝茶润喉，听闻门口闹起来了，连忙跟着走出来，见是书院最皮的一个弟子，当即脑仁发疼。
他走近对着北羲拱手，态度很有礼：“这位夫人，弟子无状，见笑了。”
只见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袍子，头戴同色布巾，胡子灰长，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常年的育人知识，使他的嘴巴在没说话的时候都紧合着，两眉间也有道深深的印子。
天后娘娘看着他身上溢出来的白光，终于明白劫数为何要报应在张公子身上了，这张夫子虽说间接害了胞姐，但却是难得的圣贤之人，也只有对每一个弟子都真心相待，才会积下那般浓厚的福德光吧。
天后暗在心中叹息，造化弄人，也怪这世道太复杂了。
她道：“夫子严重了，我也是见孩子第一天来书院，有些不放心罢了。”
张夫子听后笑道：“陈章明以前也在书院读过，是个好孩子，夫人放心教给老夫便可。”
话说到这里，北羲也不想再逗留了，微笑道：“那这孩子就教给您了，我的府邸就在隔壁，刚搬来不久，若真有什么，夫子可直接派人到府上唤一声便可。”
张夫子听后也答应下来，转身一声令下，门口的弟子顿时一溜烟跑进了书院，陈章明跟着夫子走进去，快进门时突然转头，见夫人几人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神情带着鼓励。
他快速把头转回去，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填满了。
北羲却没有如对陈章明说的那般出门，而是直接回了府里。
事情到这里，看来张公子劫数是逃不了了。
而且，命债，是很难还的，最直接的就是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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