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争奇斗艳

苏解语一曲毕，众人还在回味中。
  便听到声声战鼓响，那响彻殿宇的恢弘气势。
  硬是把余音绕梁的前曲震碎。
  然后，在阖宫诧异中，飞身而出一个身影。
  一身戎装的少女，手持一柄利剑。
  直直飞跃到大殿正中间，开始舞动。
  她剑法矫健迅敏，眼眸随着剑尖流转，坚定而炯炯有神。
  回过神的宴席中，开始细细碎碎地，冒出嘲笑声。
  “镇国公府上的这个杀神，是如何进入上乘的？老夫甚是不解！”
  “还不是陛下，卖云轩庭一个面子~”
  “不然，哈哈，就他家那个女儿~~~”
  “别说当王妃了！”
  “京城内外，何人敢娶？”
  “听说前几日，在万里楼。刚把太傅府上的小孙子，打了一顿。”
  “呵呵，京中叫的上名号的公子哥，哪个没被她打过？”
  “啊哈哈...哈哈…哈……”
  朝臣这一侧，笑得此起彼伏，倒也不顾忌。
  云将军的脸色，像猪肝一样难看。
  平日里，镇国将军从不把，这些文臣放在眼里。
  他们可算逮到机会，挖苦他的女儿。
  女眷那边，同样充斥着，满座的嘲笑戏言。
  “老身活这么大岁数，还第一次瞧见，选妃大典上，表演舞剑的！”
  “哈哈哈，老身很久，没这样畅怀了……”
  “这可是，云家丫头？”
  “老夫人，这却是云家丫头。满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
  “听说这云小姐，从小就当男孩养的。”
  “女红诗词，样样不会。舞刀弄剑，样样在行！”
  “嘻嘻~是呢。”
  “听我姐姐说，云小姐打小，便要当女将军。”
  “说嫁人无用呢，今日怎会来选妃？”
  “嫁人无用？”
  “怕是嫁不出去的托辞吧！”
  “哈哈哈！”
  “云家为她，议了多少门亲事，竟没有一家敢应承的。”
  “说是，说是怕把人家儿子打死！”
  “哈哈哈哈哈......”
  女眷们嬉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声音大的，都被场中舞剑的女子听到了，她可不是吃素的。
  只见她一个转身侧飞，剑尖一点，将前排的果盘翘起。
  一股内力，将盘中所有果子，打向女眷坐席。
  揉了内力的果子，砸得女眷们，哀叫连连。
  当头喝棒般的生疼。
  女子这才满意的仰脸一笑，回到场中。
  一个行云流水，完成剑舞。
  林恒潇竟被她逗笑了。
  是的，这便是刚才御湖畔，遇到的那个“要你管”。
  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女，云晚晴。
  清风回席后，已经将云晚晴打探个大概。
  此前他们只知道，选秀中有镇国将军府的女儿，倒也未曾留意。
  因为两方势力都知道，云家手握的这二十万大军，直属于陛下。
  云轩庭从不参与党争，只处于中立。
  无人能撼动这份军权，也不敢觊觎。
  哪个皇子，如若想攀附云家的姻亲。
  怕是都要被皇帝忌惮，是否有不臣之心。
  所以云家的女儿，断然不会成为王妃，只是前来走个过场。
  所以林恒潇此前，并未打探过，云家女儿的情况。
  也不曾听闻，她在京中的恶名。
  今日他才知道，这个姑娘，天不怕地不怕。
  一身好武艺，最好惩恶扬善，打抱不平。
  京中哪家的公子纨绔，在外仗势欺人或是刁难百姓，她都要去教训一番。
  她爹爹手握二十万大军，又是皇帝最信任的武将。
  就算是王孙贵胄被她教训，也只能吃哑巴亏，不敢声张。
  更何况，云晚晴从小勤奋练功，最能吃苦，武功造诣不输父辈。
  轻功更是一绝，她的轻功在京城内外，暂无敌手。
  起因是，她自幼开始闯祸，怕爹娘打骂。
  愣是活生生地，练就了一身好轻功。
  现在就连云大将军的轻功，都追赶不上她，更是肆无忌惮地闯祸了。
  知道云晚晴这些趣事儿后。
  林恒潇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一丝喜爱。
  因为在这个时代，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不守陈规，想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
  称奇也钦佩！
  不说别的，就她混迹在外的那些名声。
  在这个时代里，就能活生生地，吞没一个闺阁女子！
  她倒全然不在乎。
  还立志要当个女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多有趣的姑娘啊！
  “好好好！”
  “云家丫头，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英姿飒爽，不愧为将门虎女！”
  正殿高座，皇帝拍手称赞。
  人群中，刚刚那些嘲笑云晚晴之人，面露难色。
  生怕惹了圣怒。
  皇帝还真是为镇国大将军撑腰！
  御史大夫之女陈雨荷，是第五位献艺的秀女。
  陈家小姐，也是跳了一段舞蹈。
  虽然不及李浅和仲夏的舞姿曼妙，倒也富有巧思。

  起舞之时托起了扇面，遮挡了半边容貌。
  只露出一汪清泉般的眼眸，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舞蹈结尾的时候，随着袖口飞舞荡漾。
  藏在袖间的花瓣，随风飘扬，殿内好生浪漫。
  最后出场的，是骠骑将军家的杨亦瑶。
  杨小姐虽然也是将门出身，却知书达理。
  按文人世家的小姐风范培养的。
  只见她一袭长袖紧身舞衣，白皙的脖颈上，佩戴了金碧莲花造型的珠链。
  双臂挽着长长的飘带，怀抱着琵琶，踏着殿中的花蕊而来。
  陈雨荷的小心机，竟然成全了，随后出场的杨亦瑶。
  殿中散落的花瓣，与她那繁星点点而起的琵琶琴音，相得益彰。
  随着她指尖撩拨，从悠扬婉转变幻到节奏明快。
  既有柔水的意境，又能传达出激昂热烈的情感。
  朝臣、女眷们沉醉在琴音中，感叹杨家小姐，也是如此出众不俗。
  可林恒潇抬头望向正位，他看到皇帝的眉头深皱，便也猜到父皇的心思。
  今日苏家与哪位皇子结亲，终要做个决断。
  可林澜晟还正值壮年，皇儿们仍需历练，他并不想早早立储。
  林恒潇沉思了片刻，便使唤内监，给皇帝递上去了一张字笺。
  上面写着“儿臣有法子，解苏家结亲之事，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扫了一眼二皇子，林恒潇笃定地，向父皇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二皇子也悄悄给大皇子，递过去几句话。
  “臣弟定助皇兄，迎娶苏解语”
  “但请皇兄在圣意裁夺前，抢先求娶。”
  “见机行事。”
  兄弟二人来不及过多相商。
  但大皇子对林恒潇的信任，与日俱增。
  也了解他的能力，定已有成算。
  此时，杨家小女也弹奏完毕，宴席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静待，皇帝终决的赐婚旨意。
  皇帝悠悠道，“各位臣工之女，皆是人中龙凤。”
  “才情品性，堪为我大瑞朝女子之表率。”
  “今日殿前献艺，苏家小女更是才貌双全，犹如出水芙蓉，为今日之头筹。”
  “赐玉如意一对。”
  “启禀父皇，儿臣林恒灿心悦苏姑娘已久，恳求陛下赐婚！”
  大皇子突然起身，向皇帝请旨。
  大皇子这突然起来的请奏，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合着礼制，皇子们此时，应该候旨的。
  从无当众求娶的先例。
  三皇子见此情形，也赶紧起身。
  “启禀父皇，儿臣亦是心悦苏姑娘，非她不娶！”
  殿上哗然，眼见其他几位小姐的面色，极为难看。
  只有云晚晴，一副有热闹看的样子，就差没笑出声了。
  仿佛没被二位皇子们瞧得上的，没有她一样。
  皇帝被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一时语塞。
  这是硬生生逼他当场裁决。
  到底是急于纳妃，还是急于立储？
  “父皇，既然大皇兄和三弟，都属意苏姑娘。”
  “您无论赐婚给谁，想必另一位，都会伤心。”
  “父皇定是舍不得任何一个儿子难过的，更不想我们兄弟因此失和。”
  “儿臣斗胆提议，可否将这场姻缘决断，交给天意？”
  “交给天意？说来听听。”
  皇帝对林恒潇及时出来救场，心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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