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怕的怪物
进入陈家祖宅很顺利。比简安然想象中更容易。
没遇到什么阻拦。
只是进入后就觉得很压抑、呼吸不顺畅，空气沉滞厚重，像封闭密室里沉淀多年被搅动的霉菌扬尘，呛得人直想咳嗽，但又仿佛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是紊乱错觉引起的身理反应。
以及若有若无的凄厉叫声、絮絮低语。不像人的声音，像某种听闻过的怪物，邪恶而可怕。
越往里走越湿冷。
仿佛踏入深渊之下不见天日的冰窟。阴暗而死寂。
腥红色的雾气缭绕不散，绿光惨惨，不知从何处映照笼罩在周围，古老的院落里空无一人，除了没有现实世界的活人气息，其它都跟现实世界中一样。有各种日常生活用品电器，就像复刻的场景但又复刻得不完全，半个椅子，浮空灯具，似乎越近现代越模糊残缺。
“污染越来越严重。”伦安冷不丁说。双手中指食指并拢结了个奇怪的手印，微光一闪而散，那张带着铃铛飘浮的小纸人身上瞬间分化出数道相同的残影，由虚凝实，分别飘浮在不同方位，形成一个小结界。
挡住部分污染侵蚀。
那些声音消散模糊了些。
他的脸色也更苍白了一些，这样对他好像极为破损，不过神情没那么难受了。
“这是……结界？”
简安然不由得问了一句。她没怎么受那些诡异可怕的声音影响，比起梦魇中不可描述的旖旎呓语，这里一切真的好太多。
“它能抵御一部分污染。”伦安眉眼轻扬的说，语气很温柔，“防御范围越小，越能坚持久一点，不介意的话离我近点。”
“我没事，你自己注意防护。”简安然听他这样说后就走出结界外；那一瞬间就像穿过某种力场屏障，整个人有种奇异的飘浮感，“我在梦魇里受到的影响比这深很多。”
她解释了一句。
伦安也看出来她被影响不大，心底更诧异之于还有一丝羡慕，他不知付出失去多少作为交换，才得以窥探非凡之秘，就算这样也要耗费不少心力才能抵抗隐秘。
他越发好奇、想知道缠着她的梦魇是怎样的可怕存在……
“呜呜——呜啊——哈哈哈哈——”
猛然间那阵若有若无的凄厉叫声、絮絮低语提高几百个分贝，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有种风声鹤唳的压迫感！难以描述那是怎样一种声音的变调，刺耳尖锐，像民国时间的蒸气火车鸣笛，又像万千闷雷滚滚逼近，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噪音！
一道仿佛液体组成的阴影从黑暗长廊中横冲直撞朝两人撞来！
那东西速度很快。夹杂沉闷怪音回响，让人连意识都近乎停滞。
快到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也来不及看清楚，简安然本能的往旁边一扑，躲开不明物体的撞击，翻滚到一堆景观树后面的草地上。身为意识体的她在窥到几分玄妙后，闪避速度灵活轻盈得像羽毛。
反倒是伦安似被那沉闷怪音冲击意识，反应慢了一拍——
砰！
那东西撞击到结界上。
瞬间一道仿佛处耳窝心脏深处传出来的闷响声，震慑得伦安大脑空白，心脏剧痛，如遭重锤击落辗压。
视野里的一切都扭曲昏暗。
他咬紧牙关，双手再结印，以意识牵引摧动携带铃铛的小纸人。数道纸人残影再现，由虚凝实飞向几个方位，加固几将破碎的结界。
前后不过短短几秒。
但以足够看清渐如壁虎般贴在结界上的液体阴影是什么。是一个半人高的轮状怪物，一路滚过之处，尽是脓液油污，像由腐烂血肉和污油组成的轮胎状怪物，拳头大小的肉瘤流脓，恶臭扑鼻。仔细看那些拳头大小的肉瘤竟是一张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轮胎状怪物的中间有一只巨大的竖眼，一睁一闭的眨着，每次都流出更多的血污浓液浸染着结界，因为撞在结界上，让它本身凹下去不少，那些没有五官的脸更加扭曲可怕发出更尖锐刺耳的噪音！
“呜呜呜——呜啊啊啊——桀桀——”
宛如地狱千百恶鬼同聚一体。
结界内的伦安如受引导，心神渐显狂乱俊美白皙的五官竟似扭曲起来，皮肤表面冒起一颗颗肉瘤。
飘在他面前的小纸人的眼突然变红！如两簇扩散的血色火焰，火眼中倒映出燃烧的轮胎状怪物。
清晰如火中倒影。
“我眼中所见即为真实。”
于是眼前那轮胎状怪物开始燃烧！整个过程现象极为诡异——
不像是任何一种法术达成。而像是改变真实的力量。由原本只小纸人眼中的虚影演变为真实发生。
简安然在不远处看得有些呆滞，不是因为轮胎怪物被小纸人击退，而是那一瞬间小纸人身后显现出的一道身影。一道薄薄的银发纸片人。那道身影与伦安重叠时，吐出那句‘我眼中所见即为真实。’
她几乎肯定那东西就是侵蚀伦安意志的隐秘存在——
那道白色重影突然看向她。
是一张与伦安现在那张脸一模一样的脸！在重影状态下更显虚无飘渺空灵。
“……先离开！”
伦安语气很焦急的喊了一声，差点有失控迹象让他心生惧意，秘境影响也让他意志不稳，没看到简安然身影也不管了，扬手收回小纸人，身影一退就是十几米，穿墙砸院而退，留下一道道人形缺口。
燃烧的轮胎状物没追上去，带着满身火焰滚来滚去摧毁四周，凄厉尖锐的可怕哭喊叫声不绝于耳。
变故也并没有停止。
在轮胎状物显然被火烧得重伤时，四周草丛景观后窜出好几道白色残影，像手电筒的光束一样扑到轮胎状物身上。白色光圈扩散，似电流滋滋响起，不是那种很纯的白光，更像玉质翡翠一样的光泽！
这样的电流光圈对那污秽可憎的轮胎状物显然也是伤害。
因为那些令人疯狂的声音更凄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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