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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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藐在防空洞的纸箱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整天没见着小弟们了，得去看看它们的情况。
他拆了个罐头填饱肚子，跑到宠物医院外，跳到二楼窗台，打算像昨晚一样钻进去。
嗯？窗怎么关上了？
看来只能动用妖力了。
苗藐盯着窗户内侧的把手，瞳孔发出幽蓝的光。
把手凭空一点点转动起来，最后“吧嗒”一声。
可以了！
苗藐伸爪子一扒拉，打开窗快速跳进去，爪子触到地面的时候四肢软了一下。
太久没修炼，妖力有点不济。
熟门熟路地来到猫咪术后观察室，苗藐透过观察窗看进去。
经过一天的休养生息，小弟们的情况似乎好了许多，不再像昨天那样死气沉沉地躺着，苗藐深感欣慰。
应该是闻到了老大的气味，原本睡着的小弟们一只只都挣开了眼，对着苗藐“喵喵喵”。
苗藐抬眼看到里面天花板一角的摄像头动了一下，止住了推门的爪子，向小弟们解释：“摄像头开了，我就不进去了，站在外面和你们说说话。”
小秃离门最近，急切地问：“老大，战况如何？”
花花对苗藐向来是无脑吹：“那还用说，那个医生今天都没来，肯定被老大咔嚓了！”
二崽的鼻翼动了两下说：“我闻到老大身上有程医生的气味，一定打了很久吧。”
苗藐面露尴尬：“咳咳，其实……只差一点点就……”
他没说谎，昨晚的确碰到了，只要使使劲就能成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力气……
小秃察觉到不对劲，问：“老大，你喉咙怎么哑了？”
花花透过笼子缝隙伸爪子拍了下小秃的脑门：“你傻啊，肯定是和那医生缠斗的时候累到了。”
二崽：“是啊，程医生看上去体格就很好，辛苦老大了。”
苗藐：的确很辛苦……但是有点心虚呢……
二崽轻声说：“不过我有点想那个程医生了，他的抚摸真的好舒服。”
花花点头附和：“是哦，比吸猫薄荷还爽。”
苗藐：所以仇人有特异功能？加强版猫薄荷？这么一来就能解释昨晚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这样那样。
小秃怒了：“你们这两只叛徒！别忘了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二崽和花花垂下头，作认错状。
苗藐劝道：“好了，你们先听我说，我来之前查了下，你们刚被……那个啥，得过一礼拜才能痊愈。防空洞的卫生条件没这里好，你们倒不如在这里待一礼拜，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全都听老大的！”花花第一个响应。
众猫咪跟着“喵喵喵”同意。
二崽举起爪子说：“不过今天另一个姓杨的医生带着我们做了各种检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有点害怕。”
苗藐皱眉，正要再问些什么，只听见花花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老大，那……那……那个程医生怎么好端端地过来了？”
苗藐回头一看，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个点他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果然有只小猫咪半夜偷偷潜进了医院。”
苗藐听到仇人这么说着，还拿出了一只笼子，里面有一包拆开的猫条，散发着诱猫的芳香。
“喵喵，快过来。”程纶语气轻柔，一步步缓缓靠近苗藐，蹲下身伸出手往苗藐的方向探过来。
苗藐顿住，他想起了昨晚仇人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和抚摸。
小秃急了：“老大，千万别进笼子吃猫条！之前那些人类就是用这个方法把我们关进了笼子！”
花花也焦急地喊：“是啊老大！你快逃！别想着给我们报仇了！”
苗藐一个激灵回过神，心想着幸亏来之前吃了祁老给的猫罐头试吃装，要不然还不一定能抵抗这猫条的诱惑。
“你们在这儿好好养伤，等我想好万全之策再来解救你们！”他向小弟们交代完，转身“嗖”的逃出医院。
在跳出窗户时，苗藐还隐约听到二崽喊了句“老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在你一猫身上了”，差点一个趔趄头着地。
-
翌日上午，程纶走进嗷呜呜宠物医院，看到杨志正从监控室出来，用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
程纶没理他，径直去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杨志跟了进来，转弯抹角地说：“昨晚月色不错啊。”
程纶给桌面上剩下的两只猫爪印拍了个近距离的照，并设置成电脑桌面，见杨志还杵在自己面前，叹声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杨志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那我就问了啊，老实交代，昨天半夜来医院干什么了？”
“想来看看那些流浪猫的恢复情况，结果看到了那只在我桌子上留下爪印的猫。”程纶回答完，抽了张消毒湿巾就把那俩爪印擦了。
“真的？可是我刚刚查过监控了，没看到有猫进来啊。”杨志看到程纶的动作惊呼，“昨天你还让我留着，怎么今天自己就给擦了？”
“我好歹是学医的，还是讲点卫生的，要不是你拍照太丑，我也没必要把爪印留到现在自己拍。”回答完后一个问题，程纶接着回答前一个，“至于你没在监控里看到它，只能说这只猫很聪明，避开了监控。”
“看来我们医院还得加几个监控……”杨志沉吟片刻问，“跟我说说那猫长什么样？”
程纶往后向椅背一靠：“天太黑，我又没开灯，只看到它有一身银白色的毛，不太像普通的猫。”
“你没抓住它？”杨志露出惊讶的表情。
程纶：“嗯，它看到我，对着诱猫笼发了会儿呆就跑了，速度很快。”
“神奇，诱猫笼里面的猫条可是你亲手调配的，从没有遇到过哪只猫能抵抗得了。”杨志又说，“不过好奇怪啊，昨天我走之前特意检查了门窗，明明都关好了，今天一来二楼那扇窗又开了。”
程纶：“可能是窗户把手松了吧，要不然那只小银猫也进不来。”
“小淫猫？”杨志露出奇怪的笑容，“难道它也对你做了些什么？”
程纶有个神奇的体质，没有绝育的小动物碰到他，半成会往他身上花式蹭，更别说现在正值春天。
凉凉地看了杨志一眼，程纶一字一句解释：“体型偏小，毛色银白，简称，小银猫。”
杨志依旧在眯着眼笑：“哦~原来是小银猫呀。”但下一刻他神情变得严肃，“不对，银白色的，会不会是救助站那人说的猫老大？它真来找你报仇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杨志的语速快了很多：“前台妹子跟我说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这十二只猫有个老大，就是这个毛色，超凶的。”
“哦，他好像提醒过我要小心。”程纶完全没当一回事，问起别的，“你跟救助站的人说过了吗？这十二只猫我们医院留下负责找领养人。”
“说过了。”
“他们同意了？”
“人家求之不得好不好，这些猫都是普通的中华田园猫，里面有秃的残的毁容的，更别说脾气都不怎么样，你做好养一辈子的准备吧。”
“也不是不行，我看到它们的时候总觉得……”程纶说不清楚那种若有似无的牵扯感，没再说下去，问，“给它们寻找收养人的文章发公众号了吗？”
杨志：“放心，昨天就搞定了，可能它们看上去真的太惨了吧，引起了大家的同情心，回复还挺多的，估计今天就会有人上门。”
程纶翻看起猫咪们的检查报告：“有人来的话先登记，这些流浪猫昨天才动的手术，等创口养好了再送人。”
“我明白。欸？你看外面！”杨志手往窗外一指，“外面那个来回晃悠的男孩子长得不错啊，一看就是喜欢小动物的人，是不是想领养又不好意思进来？我出去问问。”
程纶抬眼看去，先一步出了办公室：“我去。”
杨志小声嘀咕：“动作可真快。”
-
昨晚逃出医院后，苗藐思索了半宿，觉得把小弟们放宠物医院还是不太保险。
鬼知道另一个姓杨的医生给小弟们做检查是为了什么。
他睡不着，干脆变成人形把防空洞打扫了一遍，还去外面找了好几个干净的纸箱子换掉之前的旧箱子，又把小垫子拿去河边洗了洗晒在防空洞外。
小弟们情况特殊，得尽量给它们一个干净的养伤环境。
一切准备就绪，苗藐以人形再一次来到了宠物医院，在大门口来回晃悠着思考怎么把小弟们救出来。
还没晃悠两分钟，只见仇人从大门出来，径直向他走来。
苗藐第一反应是想逃，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人形，不会被他拿笼子诱捕，又生生立在原地。
“你……”
仇人说了一个字就没再说下去，苗藐等了半天，不耐烦了：“你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明白，上次只是普通的一夜情，我并不想和谁发展成长久的关系。更何况当时你情况特殊，要不然我不会碰你。”
苗藐脸色发红，这个不知羞耻的人类，乱说什么？
他语气不屑：“哼！谁想跟你发展乱七八糟的关系？”
程纶轻笑：“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管我？难道这医院是你家开的？”苗藐心想暂时找不到万无一失的报仇机会先怼几句让仇人不痛快也是赚的。
“这医院的确是我爸懒得管然后扔给我的。”
苗藐气得说不出话来，院二代了不起啊！
他决定直接说明来意：“我想把你们前天收的流浪猫都带走。”
苗藐说完，察觉到仇人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让他很不爽。
“你连衣服都没舍得换一身养得起那么多猫？”
苗藐更不爽了，他的确就一身衣服，虽然是百年大猫妖，但以他的妖力也就只能变出这么一身。
但是这跟养猫有什么关系？小弟们跟着自己那么多年从来没让它们饿过肚子啊！
不想跟仇人掰扯，苗藐问：“你给不给？给个痛快！”
“这些猫不是你想领养就能领走的，我们得评估你的各项指标，综合判断你适不适合养猫，被你领养走的猫能不能拥有一个幸福而又理想的猫生。”
苗藐：幸福而又理想的猫生？
“而且昨天我的同事给它们做了检查，这些猫几乎每只都有旧伤暗疾，你确定要养？”
“确定！”苗藐坚定地回答，他的小弟们肯定是跟着他才会觉得幸福。
“那等我把它们的旧伤暗疾医好你再抱一只顺眼的走吧。”
苗藐正想说他要全部而不是一只时，又听到仇人说：“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猫年纪都挺大了，就算你领回去，也养不了几年。”
苗藐身形一顿，他也知道没成妖的猫寿命一般只有十几年，他的小弟们其实都已经是老年猫了。
“那……你们医院有办法延长它们的生命吗？”苗藐问。
“如果它们还小的话，可以通过科学喂养，定期体检等方式延长寿命，但现在……”
仇人没说下去，但苗藐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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