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逛街

天空中的水镜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再次出现，也无人知道那水镜中的出现的种种，究竟是何意思。

        “殿下，水镜出现之时，解忧公主早已出城去了，因此。”

        萧姮抬起头，露出遗憾的神色。

        “因此玉婵姐姐并没有看到水镜是吗。”

        柳絮点了点头。

        萧姮情绪低落，她没想到萧玉婵竟是错过了，玉婵姐姐那般喜欢新鲜事物的人，若是看到水镜，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她最后什么也没看到，就这样去周国了。

        此刻天空已经黑了，水镜早已不见踪迹，若是平时，这个时辰了，宫里的妃嫔们都该睡了。

        但是今夜，皇宫内到处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等。

        不光皇宫，就连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等。

        等今天晚上的月亮还会不会出来。

        毕竟白天见到了月亮出现在神明的屋子里，许多人都猜测神明会不会不把月亮还给他们了。

        直到一轮高高的月亮悬挂在半空之中，散发着微弱的月光。

        萧俭看着天空中半遮半现的月亮，心道幸好。

        一旁的霍琬琰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月亮还在。”

        萧俭转头看了霍琬琰一眼，点点头。

        “皇后早些歇着吧，朕回去了。”

        霍琬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转身打算进屋了。

        霍琬琰身边的大宫女忍不住说道，“娘娘就这么让陛下走了，陛下难得来一次，您怎么……”

        霍琬琰毫不在意，只逗弄着她养的一只玄凤鹦鹉，玄凤鹦鹉的面颊上带着圆圆的红斑，乍一看像女子的胭脂一般。

        也许是在今天听了太多的神明，月亮，吐泡泡之类的词。

        这只鹦鹉突然之间张开了他坚硬的弯月型鸟嘴，用尖锐的嗓音叫道。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吐泡泡，吐泡泡。”

        霍琬琰对着玄凤鹦鹉笑了笑，说道。

        “果然你也觉得仙鱼吐泡泡更有意思对吗。”

        一旁的大宫女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她觉得皇后娘娘对着玄凤鹦鹉都比对着陛下要用心一些，皇后娘娘从不刻意去迎合陛下，不像赵贵妃一般。

        不过娘娘并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霍琬琰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逗弄了一会玄凤鹦鹉后，又让人将早就吩咐好了的桂花酒呈上来，再端上来一碟子桂花蜜藕，桂花蜜藕中间夹以糯米、煮熟后，再淋上晶莹剔透的桂花蜜。

        一旁的宫女们都明白，这是霍琬琰特地等了萧俭走了以后才端出来，意思很明显。

        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待着，更不想和他一起赏月。

        霍琬琰倒了一杯酒，看了看天空的半遮半掩的月亮，一饮而尽。

        今日真是开心，自从进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今日天空中的水镜是她这进宫十几年来毫无波澜的平静生活荡起的涟漪。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水镜就这样慢慢变透明而消失了，想必以后是不会再出现了。

        霍琬琰这样想着，竟有些伤心起来，宫里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四四方方的天，困住了宫里的人一辈子。

        好不容易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却是转瞬即逝。

        霍琬琰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一壶酒空了以后，她盯着月亮又看了许久。

        “天上的月亮和神明的月亮确实有些地方不一样呢，神明房间里的月亮似乎更亮一些。”

        一旁从小跟着她的大宫女又来劝。

        “娘娘，明日您要和陛下一起同百官祭祀神明，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霍琬琰点了点头，打算把今日当做她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天来永远记住。

        -

        薛荔昨天翻来覆去没睡好，在闹钟响起的时候她一脸茫然的从柔软的被子里探出头。

        她什么时候设的闹钟？？她怎么不记得了，而且现在才11点，她薛荔放假都是睡到下午的。

        薛荔一脸迷茫的打开手机，只见闹钟上备注着几个字。

        和南星一起出去玩。

        薛荔这才想起来，和夏南星约好了今天要出门的，昨天系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了，导致她都把这茬给忘记了。

        正好今天没有直播的素材，就直播一下逛街混混时长吧。

        薛荔突然突发奇想，在手机上对系统打字问道。

        “如果我不直播会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会死吗。”

        她似乎感受到了系统的无奈和嘴笨。

        最后系统发送过来几个字。

        “你想天天晚上做梦梦到公主死在你面前吗？你想天天失眠做这种噩梦吗？”

        薛荔看到这几个字，狠狠的把手机摔到了柔软的被子上。

        “播播播，大梁因为直播最后变成什么鬼样子我可不管。”

        对于把睡觉看的比命还重要的薛荔来说，这不是等于杀了她吗？

        薛荔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在手机上将直播打开，视角切换到第三方视角。

        她打着哈欠走到楼下的饭厅里，餐桌上许书兰早就摆好了精致的午餐。

        薛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果然今天的弹幕多到离谱，都快遮住屏幕了。

        【神明再上，愿吾大梁，天下康宁，百姓安乐。】

        这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大写加粗的横在屏幕中间。

        薛荔突然想起，自己看到手机直播间的画面会被自动屏蔽来着，包括弹幕，大梁的人是看不到的。

        这一条大写加粗的弹幕甚至还用略小的字来标了署名。

        大梁皇帝萧俭。

        看来是大梁的皇帝祭祀了。

        这群人还先把她当成神明了啊。

        薛荔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的，否则费尽心思和他们解释什么几千年后，也挺麻烦的，就这些挺好的，而且如果真的要帮那个公主的话，这样他们也会更听话一些。

        薛荔没有心思对父权的封建社会的当权者们耐心的解释，如果是有女孩子问她的话，她可以考虑考虑给点耐心。

        薛荔将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吃午饭。

        今天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薛荔没有吃早饭，正好有点饿。

        桌子上摆着七八个家常菜，全部用雕花的盘子摆的整整齐齐，还有一道饭后甜点杨枝甘露用晶莹剔透的水晶碗装好，上面还放了一个花瓣形状的小勺子。

        许书兰摆好了饭菜，又替薛荔盛好了一碗粒粒分明的米饭。

        薛荔打了个哈欠，开始吃饭。

        龙井虾仁，清蒸鲈鱼，芹菜炒瘦肉，葱爆牛肉，炒白菜，一道番茄鸡蛋汤。

        薛荔胃口不大，因此每一样菜分量都不多，但是胜在精致和好吃。

        薛荔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又把饭后甜点吃完，起身上楼，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换衣服的时候薛荔将直播关闭，大梁的刚出现不久的水镜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而此时的大梁。

        原本霍琬琰和萧俭带着百官结束祭祀后，昨天出现的水镜就只会当做一场异相记录下来，主要的作用是用来吹嘘萧俭是真龙天子，引得神明亲临。

        但是就在一大早祭祀后，一切都要归于平静的时候。

        水镜再次凭空出现了，也是这是他第二次来了，这次没有发出什么巨响，它熟门熟路的出现了天空上。

        萧姮和柳絮大概明白昨天的水镜是一个意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萧姮再去坤宁宫的路上，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天，想着水镜今日会不会出现。

        萧姮一边走，一边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记得父皇和母后许久未在一起吃过饭了，今日还叫我。”

        柳絮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萧姮突然想起昨日那个魂不守舍的鱼怀慕，她又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知那鱼娘子如何了，昨日看样子被吓的不轻，鱼娘子平日里那般稳重的人，怎会被吓成这样？”

        柳絮也觉得奇怪，在自己做官家小娘子的时候，就曾在席面上见过鱼怀慕，那时候鱼怀慕小小年纪，却是十分的懂事了，完全不似一个孩子样子。

        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被吓的这般失仪才是。

        柳絮想了想，说道。“殿下若是担心鱼娘子，一会可以问陛下和娘娘。”

        萧姮看起来心情不错，她点了点头，“许久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了，一会问一问他们。”

        说完，雀跃的连步伐都快了几分。

        萧姮兴冲冲的到了坤宁宫，见到了萧俭和霍琬琰，只是桌子上竟摆着四副碗筷。

        萧姮心中的雀跃瞬间消失，如果她没有猜错，这还有一副碗筷，是给。

        萧姮心里正想着，身后就传来萧怀的声音。

        “竟是臣来晚了，臣见过陛下，娘娘，长公主。”

        萧怀在门口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进来。

        萧姮本来不错的心情瞬间由晴转阴，她没有接萧怀的话，自顾自的就坐了下来。

        为什么萧怀这个碍眼的家伙无处不在，哪儿哪儿都有他。

        难得和母后父皇一起吃一顿饭竟也。

        霍琬琰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并没有对萧怀显露出多么的喜爱，萧俭也是直接让萧怀平身，除此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

        萧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总觉得昨日水镜过后，皇上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变了。

        萧姮被宠惯了，素来是不掩饰喜怒哀乐的，柳絮给她布菜她就吃，不布菜她就端端正正的坐着，总之不说一句话。

        饭桌上的气氛怪异至极。

        最后还是萧俭开口说了话，不过他这话是对萧怀和萧姮说的。

        “都是一家人，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以后都要互相帮扶才是。”

        萧姮面无表情的继续吃柳絮给她布的菜，心想，谁和他说血浓于水的兄妹，都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了，他配吗，要不是因为现下萧家皇族只有两个适龄的男丁，而另一个萧桢自幼身体就不好，谁能做养子，还两说呢。

        萧姮突然想起了萧玉婵，玉婵姐姐是他的亲姐姐，可是他们父子两却亲手将玉婵姐姐推进火坑。

        难道儿子的前程是前程，女儿的前程就不是前程了吗，女儿就必须为儿子的前程开路吗，就要被牺牲吗。

        萧姮没有回话。

        萧怀倒是很认真的回话，“臣明白，臣与长公主乃萧氏血亲兄妹，日后自然是会互相帮扶的。”

        萧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大一岁，还真把自己当哥哥了，不想想昨天谁在御花园被吓的那个样子。

        萧俭说过话后，桌子上又瞬间安静了起来。

        萧怀抬头看了看，开口说道“昨日神明亲临，一定是陛下治国安邦，才引得神明。”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合萧俭的心意，他笑了笑，回道。“朕已让人将昨日奇观记录下来，日后定会流芳百世。”

        萧怀也笑了，“都是陛下的功绩。”

        就在二人话刚说完的时候，只听见门外有宫女太监的惊呼。

        柳絮连忙出门去，“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不知道陛下，娘娘，公主，世子在里头用膳吗？”

        那宫女一脸震惊的看着柳絮，还用手指着天，“不是的，是，是水镜又出现了。”

        柳絮先是一愣，随后掩饰住心中的兴奋，面无表情的走进门。“陛下，娘娘，公主，世子，水镜又出现了，所以外头的宫女太监才会如此惊慌。”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变了脸色，萧俭站起身来，一脸高兴。

        “是神明，神明又来了，快在坤宁宫的院内设座，朕要亲自观看。”

        萧姮此刻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她将最后一口菜吞下去。心想，今天会不会还有鱼吐泡泡看。

        霍琬琰也懒得露出了表情，在听到柳絮说水镜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甚至微微起身，比萧俭还早一点。

        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这是不对的，于是她等到萧俭起身，将话说完了以后，她才站了起来。

        她明白，萧俭不喜欢她过于强势，多年前的一场地动，她比萧俭更从容不迫的表现，让萧俭越来越疏远了她。

        不过她也不在乎，那日萧俭被地动吓的抱头鼠窜的样子，真是让她在心里看的发笑。

        院内很快摆好了座位，摆上了茶水点心，又有几个太监举着华盖为这几个天潢贵胄遮阳。

        此刻水镜之中，一个身着真丝睡衣的女子正睡眼惺忪的走下台阶。

        萧俭再次惊讶仙界的巧夺天工，他首先关注的不是神女的相貌，而是这神女身上穿的和大梁完全不同款式的衣服，这衣服窄衣窄袖，面料垂顺丝滑，一点褶皱都没有，衣边还镶有金边的样子，最重要的是，那衣服上还有许多的花纹。

        那绝对不去绣上去的，这不愧是仙界。

        萧俭感叹完薛荔的真丝睡衣后，才抬头看到了薛荔的脸。

        萧俭有些惊讶，神女竟然和他想象中长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神女都是端庄柔和的长相，可这位神女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若是以他这个凡人来看，似乎过于不正经了。

        一旁的霍琬琰看到薛荔的样子，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觉得更有意思了，神女的相貌竟然不是常人想象的那般模样。

        霍琬琰笑了笑，她就喜欢这种不一样的东西，她明白自己是有些离经叛道在骨子里的。

        水镜之中的薛荔慢慢走下楼梯，走到一张纯白的没有一点瑕疵的桌子前坐下。

        萧姮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镜，她惊讶的发现，这次水镜还有声音。

        昨天的水镜是没有声音的！

        她甚至能听到这位神女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许姨，今天的饭后甜品是什么。”

        “你最爱吃的杨枝甘露，马上就给你端上来。”

        柳絮听到杨枝甘露四个字，只在心中叹道，不愧是神女吃的甜品，名字都这么有仙气。

        杨枝甘露这个名字，想必一定是取清晨的仙草上的仙露做的，还有这个叫许姨的仙侍，想必已经活了许多年了。

        随后好几道盛在散发着光彩的盘子里的菜被端了上来，他们还能看到饭菜还冒着热气，纵使刚刚才用过膳，也不由得让人对着这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有些馋。

        都是些他们从未见过的菜品。

        特别是那在透明的像水晶容器内的杨枝甘露，上头还摆了一个花瓣样子的勺子。

        几人皆看呆了。

        随后他们欣赏了一场“吃播”，薛荔吃饭很安静，没有什么声音。

        霍琬琰却是一直盯着那碗粒粒分明的米饭。

        她不由得想到民间的百姓也不是人人都能吃的起稻米饭的，若是神女能赐予一点仙种让百姓能吃得上稻米就好了。

        薛荔很快的吃完了饭，起身走上楼梯，随后水镜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萧姮不由得有些遗憾，怎么又黑了。

        萧怀正在看，突然一下子黑了屏幕，那黑漆漆的水镜挂在天空，让他心里有些发怵，哪怕知道了这是神明，他心底还是有一丝害怕。

        萧俭琢磨不透薛荔的意思，但是水镜只是变黑，没有消失，那说明神明一会还会出现的。

        于是他们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喝了几口茶，萧俭拿起茶点的时候，不由得想起刚刚水镜里的杨枝甘露。

        若是能喝上那般仙饮就好了，装在那晶莹剔透的仙器中，当真赏心悦目。

        过了一会，水镜再次出现了画面。

        只不过这次，水镜中的神女已经穿着长衣，短裤，站在一个形状奇怪的铁盒子面前。

        萧俭眼睛略略瞪大，这……原来仙界都是穿这般服饰吗。

        霍琬琰的视线却被薛荔身旁的铁盒子吸引住，这盒子，造型怎得这般独特，这是铁吗？为何还有四个…轮子一样的东西。

        还没等大梁京城的人从短裤，铁盒子之中缓过来。

        薛荔直接拉开车门，拧动钥匙，开着劳斯劳斯疾驰而去。

        这！！这铁盒子竟然会自己动！！这究竟是何等仙器，何等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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