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处碰壁
上山是不可能上山的。
自从林初秋清醒后表现出异于她这个年龄段的聪慧后，家人就会不自觉把她放在更高的位置上去看待。
但是该关心照顾的一点不少，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小娃娃，就是做事情拿主意，总要问上一问。
这不，今天爹爹和小叔准备去镇上打听打听林清酒的销路时，要带着林初秋一块去，说秋丫头主意多，脑子活络。
其实林初秋也挺想去看看的，在原主的印象中，好像只去了一两回看病，还是再小时候，反正记不大清了。
她也特别想了解一下自己所处朝代的繁荣程度如何，为以后的发展提前规划。
林初秋是更想去县城看看的，奈何现在还没有那个条件。
因这次先去探探路，故而带的酒不多，因此林初秋和酒坛一同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向镇子出发。
柳槐镇离青山村不算太远，走路一般要一个时辰，牛车的话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因为正值六月中，所以天气还是很炎热人的，家里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昨天晚上就装好了车，今儿一早草草吃了早饭，三人就上路了。
一早就便到了柳槐镇。
镇上有个专门放牛车的地方，叫牛车坝，一个很大的空地，按时间收费，因镇子周围都是些不富裕的村庄，所以收费不高，要是半天就是三文，超过就是五文。
下了牛车的林初秋，正好奇打量着街道两旁。
街道是一条东西贯通的大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道，因为镇子就这一条主干道，只有极少数与主道相连的小巷子有几家铺子，不过看着门前冷清的很。
即使是这样的一条小街道，也让林初秋看着目不转睛。
有各色行人的客栈、精致的布店、清香四溢的茶肆、人间烟火包子铺、热热闹闹的杂货铺、叮当作响的打铁铺、典当行、行色匆匆的药铺……
林家的黄酒出售一般供给小酒楼，小饭馆，还有自家留一些给青山村或者周围村子卖或拿东西交换。
经常合作的小酒楼叫客来居，小饭馆叫赵氏羊汤。
因为小酒楼是比较大的客户，所以三人先来了客来居，在后门叫住一个打杂跑腿的，说要找吴掌柜有事相商后，那人便进去叫人了。
过了一会儿，吴掌柜慢吞吞的出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待林柏川说到以后可能不能供应黄酒时，不等林柏川继续说完，吴掌柜就急吼吼的打断，“不能供应了呀，那好，我们酒楼也存了好些酒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收购了。”
还不等林柏川他们接话，又变了一张苦瓜脸诉苦道：“你们也知道，现在这行不景气，同行越来越多，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不好做啊，以后你家要是想继续合作的话，着价钱嘛……”
未尽之言三人都听明白了，大抵就是以后要想合作的话，酒价就得降，否则就断了和林家的供酒买卖。
林柏川其实那懂得吴掌柜说的那些行业不景气的话，就知道两家可能合作不了了。
他有些着急，就想争取一下，准备拿下牛车里放着的林清酒，给吴掌柜引荐，他觉得只要吴掌柜看了酒后就会改变注意。
林初秋觉得这个吴掌柜态度极差还有点古怪，明明不想与自家合作，却没把话说死，还想低价收购黄酒，做梦去吧。
林初秋给小叔使了个眼色，小叔也反应过来了，就悄悄制止了自家二哥拿酒的行为。
“敢问掌柜的，现在我林家的黄酒都不会按以前的价格收购了是吧。”林初秋清脆的问道。
吴掌柜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初秋，回答道：“是，就算是品质再好的酒，我客来居都不会是原来的价格。”
“好，那我们也不为难吴掌柜，以后两家就断了合作吧。”林初秋说完拉着爹爹的手就走。
气的吴掌柜在身后吹鼻子瞪眼，还在嚷嚷什么“这话还由不得你这个黄毛丫头来说……”
林初秋摸摸自己身前的小辫子，是有那么一点枯黄哈。
小叔也在身边骂骂咧咧：“二哥，这个吴掌柜真不是个好人，乘火打劫，这次算个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以前每次给他们家送酒，店小二都趾高气扬的，哼，狗眼看人底，咱门也不稀罕，以后有他后悔的。”
林老三嘟嘟囔囔的抱怨完，不由惆怅说道：“客来居是这个品性，那赵氏羊汤的老板不知道会不会也像吴掌柜那样，家里可还存了不少酒呢。”
林柏川安抚弟弟说：“赵东家不会，他为人正直讲信用。”
三人直奔赵家羊汤。
羊汤馆的位置还不错，左边有一客栈，右边是早餐铺子。
走近后，林初秋抬头看看牌匾上的字，跟前世自己认识的繁体字一样，就算好多字都认识但是不会写。
林柏河稀罕看着身边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侄女，只见她黑黝黝的大眼睛正认真盯着牌坊看，不免好奇蹲下身来问道：“秋儿，咋了，你还认识字？”
这林初秋可不敢承认，识字可是大事。
连忙摆手否认道：“没，小叔，我可不识字，就算觉得新鲜，多瞧了几眼，但是我也想学，回家后就让哥哥教我。”
就在叔侄二人说话的功夫，赵掌柜看到了，热情的迎出来，“柏川你们来了呀，来来，到里面坐，你咦？这小娃是？”赵掌柜看着林初秋问道。
“是我小闺女，叫林初秋。”爹爹解释道。
还不等爹爹让喊人，林初秋就乖乖的叫了声：“赵伯伯好。”
赵掌柜看一个乡下小丫头，竟然没有露出怯怯的神色，反而眼神晶亮澄澈的瞅着自己，“是个懂事聪明的，”赵掌柜心里暗道。
脸上不免也带出几分真诚的笑意：“哎，好好，秋丫头，走走，让婶婶给你端碗热乎乎的羊汤。”说着就领着三人往店里走。
就如林柏川所说的，当三人随着赵掌柜进去，把来意说了之后，赵东家不仅没有中断合作，而且承诺要是林家以后还酿酒的话，他也原价收购。
林初秋喝着碗里的羊汤里面还是羊杂，说实话虽然还有点膻味，但是依现在这个水平来说，还是挺鲜美的，看一边小叔喝的呼呼的就知道。
就是看过林清酒后，赵掌柜却眉头微蹙。
小叔赶忙问道：“东家，这酒不好吗？”
赵掌柜摆手也解释道：“这么清澈的酒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就是太好了，我才不敢要的。”
爹爹也有点着急了，“这酒不贵，一斗就在黄酒的基础上加了二十文。”
果然，赵掌柜听到此价格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他纠结了一会，肉痛的对三人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没想到这酒竟然是这么低的价格，本来我是想要的，但是也不能害你们啊。”
林柏川兄弟二人听到这里有着深深的不解，买自己的酒咋就成害自己了？
林初秋却是有点理解了。
果然听赵掌柜继续说道：“我家就是一个小的羊汤馆子，每个月酒的数量撑死也就几大坛子，比不上大酒楼两天的量，你们既然能够酿出这么好的酒，恐怕以后要多多产出了，我就算以六十文的价格收了，往出卖的也高不了多少，你们也知道到我这里吃饭的人群大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或镇上的小门小户，你这肯定还是要去和大酒楼谈的，要是成功了，这两边的价格不一样也不行啊，这样不是让你们为难嘛。”
听完赵掌柜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林柏川二人算是明明白白的懂了。
林初秋也感慨，现在的人还是很淳朴的，没有自己贪小便宜，反而告诉对方让自己失去一个赚钱的机会。
看看房间里零散坐着的几个客人，再看看眼前几人都有点沮丧，林初秋把小叔身前的酒坛往前推了推并出言道：“赵伯伯，这酒就算不能做买卖了，但是好歹也尝尝味，以后我们家还是要酿黄酒的，可能比以前的还要好些，不过价钱还是按以前的。”
然后神秘且小声的对赵掌柜的说：“赵伯伯我有个方法可以让羊肉大卖。”
林初秋思来想去觉得赵掌柜是个好人，对自家也不错，决定帮一把。
赵掌柜看她说的自信而坚定，差点就信了，最后反应过来，这还是个小娃娃啊，我真是糊涂了。
林初秋也有点无奈，年龄限制了发挥啊。
本来打算不费口舌直接做的，但是自家的酒还没有找好东家。
问了赵掌柜也不大会写字，林初秋就一边口述一边让赵掌柜死记硬背，一遍下来，只记了个七七八八。
赵掌柜听完就放弃了前面不在意的想法，隐约决定这个办法可以解决现在开门无客的局面。
害怕自己记不住，连忙叫来自家婆娘孙氏。
孙氏是个记性好的，林初秋又说了一遍就差不多了，孙氏又问了些问题，林初秋一一解答。
林初秋还专门问了有没有辣椒和孜然之类的，还形容了一下它们的口感和特征。
孙氏说有辣辣的东西，他们叫红尖子，因为它们成熟时，果实是那种小小尖尖的，而且很红很辣，他们都是当作蔬菜的没有想到调味料，因是这个口感，所以很少被搬上餐桌，也就没机会发掘它的美味了。
孜然没有，但是有茴香，这样也好，聊胜于无嘛。
半天后，林初秋三人打算抱着剩下的两坛酒去大酒楼试试。
临走前，林初秋好人忙到底，说等会要是自家酒的下家找好了，他们就回来尝尝味道把把关。
赵掌柜夫妇二人很是乐意。
嘿嘿，那可是香喷喷的羊肉串啊，好馋。
三人抱着小坛子往大酒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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