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隐秘x的x揍敌客
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登托拉地区，有座海拔3722公尺的枯枯戮山，树海云雾环绕下，以暗杀家族闻名的揍敌客家族的府邸就在这座活火山上。
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独自走着，两旁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眼前是无限向上弯延的山路，一路上只有风吹树叶响的声音。黑夜中更显得静谧而恐怖。这条路，他经过无数遍，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早已习以为常也不以为然。
他第一次一个人出任务是暗杀一家三口，他看到女主人带着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回到家，那孩子兴奋地冲来开门的父亲大声喊道：“我们回来了！”这是孩子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尖叫声还来不及出口的女主人也倒在了血泊中。震惊愤怒于妻儿突然死去的男主人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初出茅庐的小杀手，脸色瞬间变得灰白，眼里都是认命和颓败，最后扶起妻儿的尸首，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回来了。”用腰间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虽然他只出手杀了两个人，虽然雇主依然汇给他约定好的三条人命的戒尼，但是……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出门。伊尔迷推开试炼之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三毛都露出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才抬步继续前进。来到府邸前又站了一会，总管家梧桐带着手下向他沉默的行礼。接着他又故意放慢脚步路过了爸爸的房间、妈妈的房间、祖父的房间、曾祖父的房间，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最后来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会那样的，原来是这样的。”解开了疑惑后，他就开心起来，第一次当杀手的感觉，非常好。
揍敌客现任家主夫人-基裘·揍敌客正在抓狂地训着5岁的二儿子糜稽，“我不是早就叫你去天空竞技场磨练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非得要我叫你爸爸押着你去吗？”糜稽在母亲高分贝的尖叫声中缩紧了身子，又不甘心地抬头犟嘴道，“为什么就我要去？为什么伊尔迷大哥不用去？”
“你如果有伊尔迷当杀手的绝佳资质，我还会叫你去吗？你看看的暗步、肢曲，所有的揍敌客家传的暗杀技你烂到什么地步？”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一顿，基裘看到糜稽越来越圆的身子，更加歇斯底里，“你看看你，整天吃那些甜甜圈、巧克力、草莓派，这是男孩子应该吃的东西吗……”
对于母亲几近癫狂的控诉，糜稽恨恨地把头转到一边，却是再也不敢顶嘴。
从糜稽那和自己如出一辙但因脸上发胖而生生挤小了一圈的眼睛上收回视线，伊尔迷掏掏耳朵，准备走开。糜稽眼尖，一眼看到了大哥的身影，以及还染着血的肩头，兴奋地叫起来，“妈妈快看，大哥带着伤回来了！”基裘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快步走到伊尔迷身前，一看他肩头的伤口，不敢相信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伊尔迷你怎么会这么没用？我的儿子为什么都这么没用？”
糜稽看到母亲的注意成功的被伊尔迷吸引了，暗自得意，偷偷地溜到门外去，刚好和伊尔迷望过来的黑通通地视线对上，浑身一僵。老实说，他有点怕这个大哥。但在母亲和大哥之间，他宁愿得罪大哥。
好不容易摆脱了母亲，伊尔迷回房间的时候顺道去弯了下厨房，佣人们正在准备夜宵。
“这是糜稽要的甜点吗？”
“回伊尔迷少爷，这是二少爷每晚要吃的草莓派和巧克力派。”年长的佣人回道。
伊尔迷端起一个装好的盘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拔掉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入盘中。看到伊尔迷的动作，刚来实习不久的年轻佣人大惊失色，颤抖地劝到，“伊、伊尔迷少爷，这、这分量……”揍敌客家的孩子们从小就会被喂各种毒药淬炼体质，但那都是会根据每个人的年纪和情况计量好的。
“没事哦”，伊尔迷歪头朝她看了一眼，拿着药瓶的手上下晃了晃，确定再也倒不出一滴了才收回瓶子，把盘子放回原处，“只会让他嘴巴烂掉，五天吃不了东西而已。”
不让二少爷吃东西，这可比杀了他还痛苦啊，佣人心里诽谤着，却并不敢违抗伊尔迷。伊尔迷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年长佣人看到托着盘子要给糜稽送去的年轻佣人茶色的圆润猫眼里盛满惊慌，慈爱的走上前揉揉她满头卷发，“没关系的，茶茶。这是伊尔迷少爷最爱玩的小游戏而已。”
伊尔迷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厨房，路上碰到了刚从父亲房里出来的梧桐。
“伊尔迷少爷。”梧桐侧立在一旁。
伊尔迷点点头擦身走过，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梧桐。”
房间里，晨曦的微光打在了静坐的伊尔迷身上。他翻看完梧桐整理好送来的近二十年来所有在揍敌客家出现过人，并没有一个能和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重合起来。可是她在躲避攻击使所使出的又的的确确就是暗步，甚至比他还要精湛熟练。暗步是揍敌客代代传承的暗杀计之一，只有揍敌客家人及为揍敌客工作的管家门才会习用，而那些管家门如若想要离开揍敌客家，只有死。
“对于在意的事，一定要趁早解决，把潜在的危险扼杀掉。“这是伊尔迷一直遵循的自我理念，想到这，他又起身来到曾祖父马哈的房间。
马哈·揍敌客，是个长相像et、头上寸发不生、身材极其矮小的老头，也是现在的揍敌客家族里的大家长，虽然他基本不管事。伊尔迷高高俯视着这个盘腿坐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喝着茶一脸惬意慈祥的小老头，实在很难想象这就是几十年前代表着揍敌客在杀手界叱咤风云谈虎色变的人物。
伊尔迷不由自主的就走了神，在他出生时，马哈早已是隐退状态了，深居简出，即便是揍政客家的人，也很少能见到他。作为这一代揍敌客家的长子，他并没有像其他大家族的长子那样备受长辈们的期待和看重，事实上，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自己的曾祖父。至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伊尔迷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柔软茂密的头发，虽然现在的他拥有一头让人艳羡的头发，但是由于误食了有毒的食物，在他五岁前都是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直到五岁他开始长头发。他永远记得曾祖父淡漠的眼神从他的头顶上飘过，留下一句“下一个”，就负着手离去。第二年，糜稽就出生了，不久后他又再次看见曾祖父用看过他的同样的眼神看着糜稽，然后沉默地离去。同样沉默的还有祖父和父母。而昨天那个女人的话解开了他的疑惑，曾祖父是在等一个天生银发的揍敌客继承人出生。
伊尔迷回过神来，发现外祖父正掀开了一只眼睛看着他。
“我昨天去出任务时碰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大概十七八岁，或许更小些。会使暗步，对揍敌客家很了解，而且还问了曾祖父您。”
马哈不感兴趣的再次阖上眼睛，掀开杯盖，轻轻的嘬了口。
伊尔迷眨了眨眼睛，继续四平八稳的开口道，“她还知道揍敌客家是以银发来选定继承人的。”马哈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哦”，伊尔迷双手一合掌，像是突然想起来，“还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我反抗不了那个女人，她还说，揍敌客家的人是无法违抗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杯盏落地的声音，然后伊尔迷就看到眼前这个方才还气定神闲的老人睁大了眼睛，饱经了近一个世纪风霜与沉浮的脸上竟是一副难以置信、骇喜交加的复杂表情。手臂一紧，锥心的疼痛感随之而来，伊尔迷低头看着曾祖父因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而青筋暴起的双手，老人极度压抑下仍然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响起，“她长的是什么样子？她还说了什么？怎么才能见到她？”
马哈或许是已经很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了，沙哑而低沉，夹杂着丝丝含糊不清，在伊尔迷听来仿若残损破旧的面鼓敲打出来的残音。然而话语里紧逼而来的压力却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伊尔迷险些站立不住，他被迫地摒住了呼吸，一字一顿，
“黑发黑眸，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双臂一松，周身压力瞬间散去，马哈背对着伊尔迷，又变成了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人，“罢了，若想来她自然会来，这里的一切本就是她的。”
伊尔迷想伸手抵住自己此时心跳如雷的胸口，垂下的双手却一动不动，竟是被马哈一时失控捏断了。他抬头看向前方曾祖父矮小的背影，“曾祖父……”
马哈一挥手，打断了伊尔迷的话，“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你只要记住，你要无条件服从那个人。”
伊尔迷沉默，末了，马哈又加了一句，“只有揍敌客家族的家主才能知道这个千年来的隐秘。”这个解释是马哈对于揍敌客家的曾长孙的仁慈。然而，伊尔迷低下头，是了，从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这个长子不可能是未来的家主。
从马哈房里出来，伊尔迷拖着自己无力的双臂走向自己的房间，耳边垂下的头发随着走动而轻轻摇摆着，他要去尽快治好自己的手臂，然后进行他下一次的任务。想到账户上多起来的戒尼，伊尔迷觉得自己心情也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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