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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南风下定决心,一定要救裴述于水火,不过面上却是不显,与谢樾又说了会闲话,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

        刚好初九三人也钓鱼归来,收获颇丰,三人居然没有吃独食,将鱼儿养在盆中,说是待晚间和大家一起吃鱼生。

        除了鱼生,其他的菜式春九娘也都安排好了,与日间菜式又完全不同,以河鲜为主,各种鱼、螃蟹、贝类,煎炒烹炸,居然还有川式做法,只一道辣炒蛤蜊,已让南风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么好的菜式,不能浪费。南风拿出了原本打算独吞的女儿醉,春九娘又送来了本地名酒春寒冽,南风自是不爱这入口倒春寒般凛冽的烈酒,不过初九和徐长厚都喜欢,南风视为至宝的女儿醉,反倒没有那么受欢迎,其余几人浅尝过后,便留给南风独享了。

        南风并不贪杯,不过遇到好酒便有些放纵,加之今天的河鲜新鲜味美,做法又极合她口味,不由更加放纵,酒喝得很是痛快,没多久,女儿醉就要见底了。

        这酒真是好喝啊,南风觉得自己怎么都喝不够,她舔了舔嘴唇,努力与自己的欲望挣扎。正在这时候,春九娘过来了,和小厮一起送来了野味烧烤,引来众人一阵欢呼。

        除了烧烤,春九娘又带了一坛子酒,拍开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向众人敬酒,除了小六,其余四人也都倒满了杯中酒,南风将自己的女儿醉递给春九娘,接过她的酒杯:“姐姐也尝尝妹妹的女儿醉,姐姐这次安排得实在太周到了,谢了,这酒,我先干为敬。”

        南风一口干了杯中酒,这春寒冽真是辣啊,一口入喉,刺激得南风一激灵,原本豪迈的做派便打了折扣,春九娘便笑了,端起南风递来的女儿醉,也是一干而净,酒入喉,醇厚绵长,不由大赞:“好酒。”

        南风从坛中将剩余的酒都倒给了春九娘,有些不好意思:“这酒太馋人,不知不觉就没了,原本想着多留些给姐姐尝尝的。”

        “有妹妹这分心意便够了,多少有什么关系?”春九娘喝干了杯中酒,又与初九等人各干了一杯,便急匆匆地告辞了,临走前也不忘告诉大家:“外面有西关艺人舞蹈表演,请的都是有名的大家,宾客也可以一起参与,等你们喝尽兴了,便出来看表演,散散酒意。”

        初九等人对跳舞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小六没看过,听说西关的舞娘身材火辣,舞蹈也极尽魅惑,对小六这个尚未完全长成的男孩极具吸引力。见众人都没什么兴趣,小六急得抓耳挠腮,寻思了半晌,便眼巴巴地看向谢樾。

        谢樾自是收到了小六恳求的目光,但私下以为西关的舞蹈对小六的成长不利,所以当做没看见。南风心慈,于是站起身:“去看看也好,还有谁想去。”

        “我!”小六兴奋地跳了起来,立刻跟在了南风身后,初九和徐长厚没兴趣,留下来继续喝酒,原本以为谢樾也会留下,却不想他突然站起身,说了句:“我也去。”

        谢樾走在最前面,且不时环顾四周,南风立刻就明白了谢樾的用意,应该是担心夕月郡主对自己不利,所以跟了来保护自己。

        南风觉得心暖融融的,没想到大大咧咧的谢樾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南风心里觉得欢喜,看向谢樾的眼神不由温柔起来,看得谢樾有些发毛,有些警惕地看向南风:“你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南风嘿嘿地笑:“谢樾,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太有意思了。”

        谢樾莫名其妙,一旁的小六却插嘴道:“我也觉得谢大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就是就是”南风和小六相视一笑,一起笑嘻嘻地朝前走,谢樾连忙跟上:“你们俩啥意思,取笑我?”

        西关人跳舞的地方就在外面的草地,一旁还有山庄的下人架着火在烧烤,并没有固定的座位,来观舞的宾客,有站着的,也有直接坐在草地上的,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烤物,边吃边看,神色轻松,自在惬意。

        南风也去拿了几根烤串,分了几根给谢樾和小六,小六早已找好了观演的最佳位置,三人干脆席地而坐,边吃边看,倒也自在。

        小六有些失望,西关舞娘的表演已经结束,现在表演的是一个男人的独舞,舞蹈充满了阳刚之美,小六有些怏怏的,谢樾不感兴趣,专心手上的羊肉串,南风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舞是跳得极好的,力量和柔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是有些遗憾,若这跳舞的舞者脸庞俊美一些就好了,若是换上裴述或是谢樾的脸,南风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太完美了。

        那舞者的舞蹈结束后,舞蹈表演也接近尾声,所有的舞者返场,穿着西关的传统服饰,特别是女舞者,服饰清凉,南风看着都觉得冷。紧接着,音乐声响起,所有的舞者围成一圈,跳起了一种简单的舞蹈,并且开始下场邀请宾客参与。因着南风是女子,所以并未下场,谢樾和小六都被半强迫着加入了舞蹈的队伍。

        南风兴致勃勃地看着众人跳舞,小六个子虽小,但动作灵活,加之舞蹈的动作比较简单,小六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跳得有模有样。反观谢樾,大概是身侧的女舞者太过热情,整个人有些僵硬,动作很不协调,而且总记不住动作,踩不上节奏,在舞蹈队伍中显得很突兀,看得南风忍俊不禁。

        南风正看得起劲,突然察觉身侧有人靠近,她警惕地朝身侧望去,居然是裴述。

        裴述一身黑衣,南风见惯了一身白衣,气质卓然的他,突然见他一身黑,颇有些不习惯,但心中仍忍不住暗赞,男人若是人靓气质好,穿啥都好看。

        此时的宾客,不是被拉入了跳舞的队伍中,就是视线被场中的舞蹈所吸引,并无人注意南风二人,裴述与南风挨得很近,南风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皂角的香气,是一种很淡,很轻,很清爽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南风觉得裴述的声音也似这皂角的香气,又轻又柔:“下午的事情多谢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对裴述的能力,南风是放心的,他说夕月郡主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那就肯定不会。南风有些遗憾笑道:“我还想为裴大人两肋插刀,博您的好感呢,没想到你连机会都不给我?”

        裴述看着巧笑倩兮的南风,十分困惑,这个姑娘,看起来浑然不害怕,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得罪的是谁,如果自己不出手,她一个小小的六品芝麻官,与皇后最宠爱的郡主对上,会是怎样的结果?以夏南风的精明和消息灵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姑娘,她不可能是无知无畏,是有所倚仗,还是另有所图?如果是另有所图,她图的是什么呢?会不会是自己?

        裴述想起南风晃着脚坐在自己墙头上的样子,肆意张扬,明明是调戏自己,却还理直气壮地样子,脸不由一热,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下午没有留下来护着你,你是否对我很失望?”

        这个问题萦绕在裴述心底良久,明知问出来不合适,却已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裴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南风的答案,或许是因为,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致帮助自己的人于危险之地。

        愧疚与羞惭的情绪折磨着他,但当时的情形他又非走不可,虽然他留了后手,就算谢樾不出现,南风也不会有事,但——到底愧疚。

        “不会啊”南风答得很痛快:“那种情况,你当然要走,难道留下来被坑吗?你是不是担心我怪你?”南风嘿嘿地笑:“不会啦,那种形势下,你留下来夕月郡主更要误会了,你走了反而干脆,我这个人,最审时度势,不会怪你的啦。”

        南风的回答,在裴述听来有些没心没肺,明明她清醒地判断了当时的形势,难得并不怪自己,自己应该高兴,但很奇怪,自己并未因此松了口气,反而有点闷闷的,这姑娘,好像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在乎自己呢。

        南风见裴述表情复杂,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啊?我不怪你,你反而不高兴了?”南风冲裴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觉得没有存在感?”

        这姑娘观察敏锐,反应又快,裴述可不敢让她继续猜测下去,连忙打断她:“你可别多想,总之今天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有回报。”

        “以身相许?”南风眯缝着眼睛,像只发现猎物的小狐狸。

        裴述突然发现他这个下属的眼睛很漂亮,哪怕眼睛因为笑意,弯成了一弯新月,仍旧熠熠生辉,宛若最透亮的宝石,让人不由沉溺其中。他第一次有了这个能干的下属,是个女人的自觉。

        “想得美。”裴述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他怕再多说,会被夏南风听出他已经害羞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南风倒是很享受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裴述却觉得有点承受不起,正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却听身后有声音响起:“儒元——”

        是女声,声音软软的,略有点沙,仿佛是最好的古琴弹奏出的那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迷人的醉意。南风虽还没见着人,但猜想声音的主人,必是个美人。

        确是个美人。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得很朴素,简简单单挽了个堕马髻,用一支白玉簪松松地别住,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就手上一对翡翠镯子,南风见过不少满绿的镯子,但成色与这镯子相比差了不少,只这对手镯,南风就知道对面这妇人非富即贵。

        果然,裴述上前行礼:“靖国公夫人——”

        原来是靖国公夫人,夕月郡主的母亲。裴述并未因下午夕月公主的事迁怒于靖国公夫人,能够很明显地看出,他对这位靖国公夫人是尊敬的,甚至有些亲昵。

        靖国公夫人待裴述也很亲近,她的语气随意,并不遮遮掩掩:“下午的事,宝珠过分了,我已经罚她禁一个月足,她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骚扰你了,你安心吧。”说到最后,这位靖国公夫人的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意。

        靖国公夫人放低了姿态,裴述主动为夕月郡主求情,且求得心甘情愿:“郡主也没做出格的事,禁足一个月也有点太长了。”

        这还没做出格的事,那要怎样的事才出格?南风咂舌,可能咂舌的声音响了点,靖国公夫人注意到了她,裴述连忙介绍:“这位是大理寺寺丞,夏南风。”

        南风连忙行礼,靖国公夫人立刻扶起她,并顺势拉起她的手,很亲昵地拍了拍:“原来就是大理寺连破大案的奇女子啊,原本以为是怎样的三头六臂呢,却原来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啊。”

        南风觉得稀奇,做男人久了,还真没人夸自己是美人呢,不由咧嘴笑了,靖国公夫人便也笑了:“真是个爽利的孩子,下午的事,宝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以后不敢找你麻烦的,一定吓坏了吧,别怕——”说着靖国公夫人从手上褪下一只手镯,就要给南风套上,南风吓坏了:“可使不得,使不得。”南风心里暗想,我没有被你女儿吓到,倒是被你的大手笔吓到了。

        南风和靖国公夫人因为手镯争执起来,最终还是南风败下阵来,手镯终于还是套在了她手上,靖国公夫人执起她的手,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好看,只可惜今天你着男装,下次着女装,一定更好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裴述送她回住处,南风目送两人离开,只觉得靖国公夫人的背影婷婷袅袅,连走路都比一般人好看,也不知道这么和善美丽的夫人,怎么就生出夕月公主那般霸道、恶毒的女儿来,否则,配裴述,倒也是一段佳话。

        “是靖国公夫人?”结束跳舞的谢樾走了过来,顺着南风的视线望去,然后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的傻笑,南风看着远去的靖国公夫人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才感叹道:“、靖国公夫人、长得真美啊,难得性情也好,待我这个末等小官都这么亲切,难怪都说她是南越国一等一的贤良之人,女辈的楷模。”

        “那是。”谢樾很赞同南风的说法,但很快又颇有些遗憾地补充了一句:“若是没有夕月郡主这么个扯后腿的女儿,那就更完美了。”

        靖国公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南风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以她的个性,既然当着裴述的面说夕月郡主不会再找自己麻烦,那肯定是真的。总算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否则被夕月郡主这样的人成天惦记着,就算南风这样心宽的人,也难免不自在。

        放松了心情,南风兴致也上来了,总归要庆祝一下吧,还有什么比喝酒更好的庆祝方式呢,她拉起谢樾:“喝酒,咱们继续喝酒去。”

        喝酒,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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