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地下秘密
“不然你以为我能毫发无伤地逃出来？任何国家出了叛徒都会立马击毙的吧，他只不过是想借别人的手而已，给百姓留一个好君主的形象咳咳……”
“别太激动，”季琏也不能拍他的背，只好去桌上拿了杯水，“就当是你已经死了吧，我跟表…君主做了交换，留你在我府上待着，没人可以再对你动私刑了。”
“谢谢你。”林之岸微微眯了眯眼。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怎么这么多血……”陆时樊扒开浸满鲜血的芦苇花，本来的雪白都被染上了红色，在芦苇的尽头躺着一个人。
浑身是血，不知死活。
陆时樊轻轻地试探过去，却发现那人依旧没有动静，他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把人翻了过来，眼前的景象差点令他连连作呕。
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上还爬着蛆虫，而令他无比诧异的，是那双蒙上灰白的浅蓝色眼睛。
又出现了……
“你是谁！”陆时樊从睡梦中惊醒，他浑身虚汗，一脸惊恐地扫了扫四周，发现只有飘动的窗帘。
他记得是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出去能不能看到星星，碰碰运气吧，反正也睡不着。
他最近总是在做奇怪的梦，大部分的时候是蓝眼睛，有时还会和那颗黑痣重叠，别的时候清晰一点会有一个人的影子，圆木和汗珠，还有随风飘扬的衣服。
他记得，这个人是他教过的学生，可是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他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人很优秀，是特别特别优秀。
陆时樊披上外套走了出去，星星倒是没看到，反而看到了坐在假石上的邱含。
邱含今天没穿着白大褂，还是他那套不拘一格的衣服，配着那二十块钱的假金链子，一只脚踩在石头上，另一只脚耷拉下去，手边还放着红酒瓶，活脱脱的像个不良少年。
如果他没有三十五岁的话。
夜晚的风总是来得很突然，一阵一阵的，刮一下停一会儿，似乎是吹累了。
“邱含，”陆时樊朝他走过去，单手撑着坐在石头上。
“来点儿？”邱含把酒瓶举到陆时樊面前，陆时樊摇了摇头。
邱含笑了，“怎么，我今天允许你喝。”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多年前把陆时樊酒窖里最后一瓶酒打碎了。
陆时樊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樊才突然开口，把原本的静谧打乱。
“有白葡萄酒吗？”
邱含没答，仰起头又灌了一大口红酒。
“你想喝吗？”邱含把剩余的红酒递到陆时樊面前，“红酒也是葡萄做的。”
可是陆时樊只觉得那红酒的味道很冲，跟它的颜色一样，很辣。
“我……我只是记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那个味道，很舒服，我很喜欢。”
两人都沉默了，陆时樊的手轻轻叩着石面，不同力度的叩击凑成了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陆时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叩起这首曲子。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想起来的。
“我记得有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唱歌也很好听，他还会吹长笛。”
“可是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我只记得他很优秀，是我见过的所有新生中最优秀的那个。”
“他的眼睛是浅蓝色吗？”
邱含嘴里叼着草叶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着地，好久才吐出来一句话。
“上校，您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要总是试图想起以前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存在过，不是吗？”
“存在过，但是他已经走了。”
“走……了？”陆时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走了是什么意思。
“上校还记得那次战争您误入陷阱的事吗？”看着陆时樊逐渐凝固的表情，邱含叹了口气，“那次除了您受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当时……”
“别说了……”陆时樊不想听之后的话，他宁愿相信那个人是假的，没有存在过。
快二十年了，从二十岁到三十七岁，陆时樊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死亡。
可是他不想接受那么多的人逐渐离开他的身边。
任务失败后那一批的学生中凌魂和安燃被调去二队，出任务也不算太多，倒也安全；最近的作战他也并没有让沈艾和顾言跟着。
人到中年，总是想留住些什么。
“不用想太多上校，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总是去回忆了。”
“那次的爆炸本来就对您的记忆有些损伤，还有最近的监测发现您心率不是很齐，当然不排除是因为最近记忆恢复的影响。”
邱含不想去猜另一种可能，他给上校的抑制剂被君上调包了。
林峻拾了灯一步一步地沿着那布满苔藓的台阶走下去，每一道台阶上都有血痕，他也一直没有清理。
这红被灯光一照很扎眼，九百九十九层，他终于到了最后一层。
里面的人手脚都被铁索固定在椅子上，已经花白的长发就那么散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恐怖片里的女鬼。
林峻举着手里的灯照了照那人，阴影落在他面前桌子上的那堆资料上，那人却没反应，依旧是直愣愣地坐着。
林峻走上前去，轻轻地喊了一声。
“哥。”
那人也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闷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桌上的纸张早就已经泛黄，配着那人桌上昏黄的灯，让人不禁怀疑他能不能看清纸上的字。
林峻把自己拿来的灯放下，换掉了那盏已经快要熄灭的小油灯，“怎么会不知道，还是我把奄奄一息的哥哥救下来的。”
“林峻！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林景的手被铁索束缚着，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铁索被晃动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像恶魔的低语。
“是哥哥自愿留下来跟进这个计划的，不是我强迫……”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哥哥，当年研究细胞再生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实验。”
“我取了我们两个的细胞核和于莉的细胞质融合在了一起，不久之后于莉就有了一个孩子……”
“别说了……”林景突然想起于莉对自己说她有孩子的时候那个复杂的表情，她当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吗。
“十个月之后，我偷偷取了孩子的血液去做dna鉴定，你猜结果是什么？”林峻接着自顾自地说着，“他是我们的孩子，哥，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有了紧密联系的存在了！”
“你！”林景一把把桌上的资料扫了下去，满地的细胞分化和细胞再生材料在此时是那么的扎眼，就像一根木刺狠狠地戳在林景的心里。
“你还是个人吗……”
林景不明白他这些年都做错了什么，要换来这种对待。
林峻抹去哥哥脸上的泪水，一张一张地捡着地上的纸，“哥，可是最近和纳德勒的战争中我们失败了，岸岸被敌军掳走了。”
“你说什么？”
林峻把捡起来的资料放在了桌上，“哥，我们的不死军队必须要建成了，就算不是为了统一太平洋，现在岸岸在敌军生死未卜，我们也要把他救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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