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个奴仆

又不是自己的庄子，不过就是个帮忙看管庄子的狗而已！
  郑管事看着门外的余管事等人，态度十分傲慢无礼，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刚才护卫急急来报，他还以为余管事是带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买家呢？
  原来只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呀！
  余管事也真是的，竟然陪着一帮小孩子胡闹。
  他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没什么诚意地寒暄道：“余管事，久等了，实在是这庄子里事务繁忙，走不开啊！”
  顾衍看这庄子的管事长得膀大腰圆，说话间脸上的肉还一抖一抖的，眼睛仿佛长在头顶上，本能的不喜。
  有这样的管事，这庄子的管理能好得到哪里去？
  进了山庄后，郑管事着人去喊来奴仆的头目，说道：“各位，这庄子的情况，徐大这边清楚，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就行了。某事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甚至连一句告辞的话语都没有，转了个身就走了。
  顾衍等人面面相觑，就这……
  这余管事都快气笑了，这郑管事还当这出云山庄是什么香饽饽不成？
  他发誓，这次不成，以后他不会再来这个庄子了。
  真是狗眼看人低。
  自己都还是主家的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呢，拽什么呀！
  顾衍自是不知此刻余管事是什么想法。
  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眼前这个黑瘦的汉子身上。
  这汉子整个人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明明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但却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尽管正值壮年，他的眼神却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
  顾衍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老年人日暮西山的氛围，那种麻木不仁的神情让人感到压抑。
  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与盛唐里那些充满活力的乡人截然不同，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死去，只剩下一具空壳在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这种绝望和无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生怜悯。
  余管事在心里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之后，这才把目光投向那个名叫徐大的汉子。
  对于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因为在前几次来的时候，姓郑的也曾让他一同前来。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姓郑的竟然直接把人扔下，自己先走了。
  恐怕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跟随主家离开这里，所以变得更加地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吧。
  “你叫徐大？”余管事问道。
  “是的，大人。”徐大恭敬地回答道。
  余管事说道，
  “这几位郎君娘子是来查看一下山庄的情况，你带我们在山庄里四处走走，介绍一下山庄的现状。”
  徐大蓦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人，麻木的眸子里猛地闪过一丝波动，不过在看清几人之后，那丝波动又消失不见了。
  这几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他并不认为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能够买下这个山庄，就算他们想买，他们家里的大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般胡闹。
  顾衍并没有错过徐大眼里的那一丝波动，他挑了挑眉，心中暗忖：原来这人也不完全是个木头人啊！
  徐大带领着众人走了一圈后，顾卿芝终于理解了余管事说那249个奴仆时的复杂心情。
  因为这里面不仅有壮年人，还有老弱妇孺。
  那些人看起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是老人、大人还是小孩，眼里都是麻木不仁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触动他们。
  而且他们看着身体非常的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
  甚至这里面壮年人只占了五分之一的人，也就是说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能卖到高价，但其他人怎么办？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也就是说，他们从出生起就已经被卖掉了，一家子都成为了奴仆。
  顾卿芝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之多的奴仆，而且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这让她感到十分震撼和不适。
  如果把这些人拿到市面上发卖，那么一个家庭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因为那些老弱妇孺，恐怕根本无法卖出去。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难过和无奈。
  但她知道现在这世道皆是如此。
  顾卿芝看着心里很不好受，便避开了他们，专注于看山庄里的情况。
  一圈看下来，果如余管事所说，庄子里的良田较少，以次田为主，而且次田很多是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
  难怪来的路上余管事连连叹气。
  这样一个贫瘠的山庄，想要出手自是不容易。
  也难怪郑府要将这山庄捆版出售。
  若单独出售，还不知道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她还看到一群人正在山坡下开垦荒地，徐大看到顾卿芝在看那些开垦荒地的奴仆，麻木的眼里动了动，低声开口解释：
  “每年收完庄稼后，主家都要求我们开垦荒地，来年用来种植作物。”
  顾衍心思一动，问道：“那荒地的收成如何？”
  徐大摇了摇头，道：“产量极低，每年产出的尚不足次田的十分之一。”
  顾衍心里有些了然，他之前跟随恩师游学时曾经到过一处村庄，那里的村民也会开垦荒地，但因为土地肥力不足，种出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他曾听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讲过，新开垦出的荒地，头三年基本是没有任何产出的。
  想要像正常的田地那样产出，起码要等到三五年以后。
  并且这前几年还需要精心养护，才能让荒地变成次等田。
  然而，从眼前的状况来看，显然这些奴仆并不懂养田之道。
  而这庄子的管事也不尽心尽力，只知道拼命驱使这些奴仆开垦荒地。
  他转头望向身后的山林，询问余管事：“后面的这座山也是属于山庄的吗？”
  余管事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顾衍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那山上有些什么呢？”
  余管事看向徐大，徐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他倒是说道：“冬日闲暇的时候，郑管事会组织庄子里的人上山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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