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歉

“那个球会飞到哪里，是完全无法预测的！”切原笑容恶劣，“除了我。”

        除了对手的身体，还能到哪里。

        一一眼神冰凉，迈开一步，反手挥拍。

        球轻飘飘地落到对面场内。

        真田瞳孔微缩，这个回球……他很清楚切原发球的威力，她怎么能做到回以短球？是运气吗？

        “0-30！”丸井的声音打破寂静。

        切原怒火中烧，再次使出指节发球。

        “不好，赤也失控了。”柳难免担心事态失控。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而言只是小儿科。

        她再次回了个短球。

        切原扑身救球，球拍打在网上，无济于事。

        一局终，又到她的发球局。她做出指节发球的动作，球飞速落在对面的发球区，却不是弹向切原，而是往左飞向空无一人的场外，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打人好玩吗？”

        “丢分开心吗？”

        “你会打球吗？”

        一连串的问题将他砸懵了，他连球都碰不到。

        “6-0，卓获胜。”丸井宣布比分，望向柱子上的钟，才过了12分钟，真是说到做到。

        她没去握手，把球拍还给杏，背回自己的包，看向屹立如山的真田，声音微寒，“子不教，父之过。他不肯道歉，作为副部长，你该表态了。”

        切原如梦初醒，他不知不觉恢复了正常，走过来，不懂就问，“柳学长，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平静地翻译，“养儿却不好好教育，是父亲的过错。她的意思是，真田应该替你向他们道歉。”

        “不可以！”切原脱口而出。

        不动峰众人齐齐怒视他。

        他咬了咬牙，看向一一，“我等一下就会去医院向橘队长道歉。”

        此话一出，立海大附中的学长们都惊讶地看着他。

        真田开口，“他在哪家医院？”

        神尾回答：“土谷综合病院。”

        龙马突然出现，隔着铁丝网，抬了抬下巴，“进步很大嘛。”

        一一谦虚微笑，“还好了，没出汗。到你了吗？”

        “准备热身，来不来？”龙马也有一流的挑衅能力，“我会撑久一点。”

        橘杏忍俊不禁，连忙打开门，一手拉一个跑路。

        拐了个弯，龙马停下，挣脱，“那个人做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橘杏立刻把切原对她哥做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夸赞一一，“一酱，你好厉害啊！切原的那个发球都能马上学会，还做了改良。”

        “一种特殊的旋转球而已。杏，你先去医院吧，我和龙马回青学大本营，不会有事的。”

        “嗯。”橘杏又抱了抱她，“谢谢你，一酱。”

        “不客气。”

        “来热身。”龙马打开网球包。

        一一摆手，在旁边的长椅坐下，憋了一路的气终于舒出来，“我累了，你还是对着墙吧。”

        “……”所以，刚才的高冷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龙马无语。

        切原的底子确实挺好的，红眼状态又激发速度和力量buff，她就算用单脚基本碎步也会累。

        她喝着自带的凉白开，对龙马说：“我觉得，青学现在能赢切原的只有你和不二学长了。他们那个副部长看着也蛮厉害的，决赛会是一场硬仗呢。”

        “他们还差得远呢。”龙马永远自信，“不过，你怎么不像那次打亚久津那样打他？”

        她嘁了声，“谁跟小屁孩计较啊。”

        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切原的性格很复杂，好像很单纯，坚定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好像很残忍，能笑着用球打向别人的身体。好像很礼貌，为了维护前辈的尊严可以让自己丢脸。

        总的来说，还有救。

        如果立海大附中其他人有耐心教导他，而不是靠刺激他来进化红眼，那他真正的潜力应该很快会被激发出来。

        可惜，并非所有学长都能像青学的学长般耐心、友善。

        青学对六角的单打三是场持久战。

        听小林说，龙马的对手葵剑太郎也是一年生，还是网球部部长。

        对方能力不差，拿着一把定制球拍，精力充沛，不断对龙马喊话。

        一一思维发散，如果这位葵剑太郎和不动峰的伊武比赛，大喇叭pk碎碎念，画面应该挺有意思的。

        下午一点，两人才打到2平，一一下午有课，提前离场。

        下课后收到园子的吐槽短信，他们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结束了比赛。

        青学晋级决赛。

        周二下午。

        语言课老师感冒了，状态不太好，吸了吸鼻子，说：“抱歉，昨晚睡觉忘记给空调定时，冻感冒了。”

        “我可以给老师放假吗？”一一笑了笑，“我可以多做几张听力。”

        “嗯……那就谢谢啦。”老师头昏脑涨，眼眶发热，连自己的电脑都看不清，鼻音浓重，“一酱，你来看看，我记得文件名是阶段三061024。”

        “好。”她将听力文件塞进邮箱附件，发送。看着老师即使戴着口罩也掩不住的憔悴，不放心地说：“老师，我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

        随着天气愈发炎热，因过度吹空调而感冒发烧的市民不少。

        一一帮忙排队取号。

        等候区。

        年轻的老师怪不好意思的，举了举手机，给她看聊天界面，“一酱，你也早点回家吧，我弟弟快到了。这次真的特别谢谢你。”

        “没关系，等他来了我再走。”不差这几分钟。

        生病的老师十分尽职，问起她刚才有没有遇到什么听不懂的话。一一还真有个问题，刚才护士说了两句话她没听明白。

        老师立刻解释说明，打断她碎碎念的是一道少年的声音：“姐姐。”

        “小雅，你来了。”老师转头，笑着介绍，“我的学生送我来的。一酱，快回去吧，别赶上高峰期。”

        “好的，老师再见。”她挥手，对老师的弟弟也微微颔首。

        “谢谢。”意外的和田雅人回以颔首。

        真巧。

        医院对面有一家文创书店。

        一一进去买了明信片和信。

        回到家，卓宇让她别急着上楼，打开储物间，“看！”

        原本有些阴暗的储物室此时窗明几净，安装了新空调和不刺激眼睛的灯，其中一面墙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柜子，放得下她所有的颜料、画笔、素描簿。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方便画国画的长桌，墙角有带靠背的高脚椅和画架。

        “谢谢爸爸。我很喜欢。”

        她在这个理想中的画室继续画《百鸟朝凤》。

        只看雏形，卓宇就特别喜欢，开始问南次郎哪里的装裱师傅比较好。

        楚君轻也过来看，“画的真好，要是有个章就好了，大作都得留个落款。宝宝有喜欢的字或者笔名吗？”

        一一想了想，摇头，“没有，妈妈帮我起一个吧。”

        她卖给x的画落款都是“one”，算不上笔名。

        楚君轻脱口而出，“我想到一个，‘熹鸾’。《说文》曰：熹，炙也。鸾，赤神灵之精也。这两个字与你很配。”

        光明，幸福。

        也是他们对她的期盼。

        “好听。”一一绽放灿烂的笑容，“那就用这个。”

        楚君轻摸摸她的头发，“好，我帮你刻个章。”

        转眼到周六。

        一一坐电车去箱根，找到卓宇攻略上的那家茶馆。

        茶馆又没开门。

        听隔壁店家说，东家刚把店卖了出去，说是要回神奈川上学。

        隔壁店的老婆婆好奇，“你来找绿川吗？他们已经搬家了哦。”

        她笑了笑，“我想来买茶叶。谢谢老婆婆。”

        那次箱根偶遇后，她曾托x调查过高宫央生的现状，知道他被救出来后，被亲哥哥绿川正人接回老家一起生活，改名绿川望。

        因为身体尚未痊愈，他一直在家休养，没去上学。绿川正人为了照顾他，也申请休学。

        回神奈川上学……是立海大附中的高中部。

        高宫央生比她早一批被拐至艾弗里岛，那时，他还在念初三。

        如果重返校园……

        一一不清楚他们这里是不是也有类似中考的升学考试，她搜索地址，立海大的初中部与高中部相邻。搭车之前，她先去之前去过的纪念品店买油纸伞。

        神奈川沿海。

        粼粼波光刺得眼睛疼，她撇开脸，余光掠过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嘴角微弯，低头。

        真的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在茶馆附近才发现。也许是监控高宫央生的人，上次来时人太多，没注意。也可能，就是跟踪她的。

        电车抵达神奈川，她下车，换乘回东京。

        下午上完课，回家继续画画。

        卓宇在厨房倒腾新学的马拉糕，给一一当早餐。

        他和楚君轻明天外出过结婚纪念日，可能会早出晚归，也可能不回家过夜。

        “味道怎么样？”卓宇尝了尝，觉得还行。

        一一竖起大拇指，“香甜可口，不是白砂糖和麦芽糖的甜。”

        “宝宝的舌头绝了，以后去当美食鉴赏家吧！”卓宇笑，“我放了黑糖牛奶，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笈。”

        第二天，卓宇起了个大早，蒸了两笼马拉糕，一一可以带一些到网球公园，分给同学。

        他和楚君轻坐小火车去京都玩，早早出门。

        一一收拾好厨房，想起龙马昨天说他今天要先去学校集合，不能一起去公园。

        她也好几天没打过球了，有点手痒，背上网球包提前去公园。

        她找了面网球墙练习。

        半个小时后，晴朗的天空聚集大朵大朵的云。

        她连忙跑到附近的亭子，跌坐在石凳上。

        大雨倾盆，雨水如同幕布，将亭子包裹成狭窄的盒子。水雾浓郁，隔绝了外人的窥探。

        她这才翻出药贴，贴在膝盖上。

        密密的水汽让膝盖无比疼痛，骨头里散发的寒气让疼痛变成刺痛。

        混在雨声里的脚步声传入耳朵。一一拧眉，放下裤腿，将药贴包装塞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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