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约定

柱间带着八田光，将他送回了渔民的居住地，月光下，一个中年女人正焦急的在附近徘徊，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看到俩人的身影出现，忍不住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了八田光。
  小光，你去哪了？！
  八田光推开了女人，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房间，女人尴尬的看向柱间，连声道谢。
  谢谢你，忍者大人，我是小光的母亲，这孩子太任性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柱间摇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小光这么讨厌我呢？
  女人闻言，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涡之国被漩涡一族庇护，可以不受海盗侵略，在这里安心生活，作为代价，我们每个月都要向漩涡一族缴纳保护费。
  我们家依靠小光父亲捕鱼为生，每个月缴纳保护费之后，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光从小生活在海边，一直想要吃一次甜食，那孩子很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负担不起，就从来没有提出来过，可作为父母，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前段时间，是小光的生日，我们存了很久的钱，确定买了甜食之后也可以支付漩涡的保护费就给小光买了，那孩子很高兴，可是之后就出现了海浪袭击的事情。
  漩涡为了保护涡之国，设立了结界保护我们，可是却，却要求提高这个月的保护费用，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积蓄支付了，漩涡不同意之后再补，声称没有多交的人，就要被赶出结界！
  没办法，光的父亲只能再次出海捕鱼，出发之前，和光约定好了，一定会回来，然而，海浪太大了，他……他，呜呜呜。
  女人痛苦的捂脸痛哭了起来，柱间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懂了，八田光之所以讨厌忍者，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认为，如果不是漩涡一族忍者的存在，他的父亲就不会去冒险，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而对于千手的到来，光更是抱有深深的怨恨，认为如果他们能早点过来，或许他的父亲还能有救。
  柱间深吸了一口气，表示想要和八田光谈一谈，八田女士抹掉眼泪，迟疑了一会，看着柱间真挚的面容，还是同意了。
  柱间走到八田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八田光从门内警惕地看着他。
  光，我可以和你谈谈吗？柱间温和地说道。
  砰！
  八田光怒气着用手抵住门板阻止他关门的柱间，沉默了一会儿，冷漠的转身，让柱间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床边，柱间看着八田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沉默良久，轻声说道：抱歉。
  八田光的表情一瞬间凶狠了起来，嘴里不停发出咯咯咯的咬牙声，握紧拳头狠狠的看着柱间，柱间低声开口：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恨漩涡，恨我们千手，都是应该的，我来到这里，只是想说，请不要憎恨你的母亲，憎恨你自己。
  八田光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疑惑。
  柱间继续说道：光的父亲是一个特别爱光，也特别勇敢的人，为了满足光的心愿，他可以和妻子一起吃很久的苦，也可以为了你和你母亲不惜生命危险出海，只为了你们能够平安，出了这样的事情，光憎恨我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你的母亲很爱你，光不能憎恨自己和母亲来弥补对父亲的愧疚，你的父亲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做的，作为这么勇敢的男子汉的孩子，你的父亲一定希望，光是一个爱好家人，坚强勇敢的孩子。
  八田光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猛的站了起来一拳挥向柱间，柱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顺着小孩子的力道倒在地上，任凭小孩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砰！
  最后重重的一拳挥出，打歪了柱间的脸，八田光也脱力的倒在柱间身上，沉默片刻，嘶哑的低吼道：你懂什么！我不仅恨忍者，我恨所有人！
  为什么漩涡不能宽限几天！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出现！为什么受到父亲恩惠的邻居不帮我们！为什么母亲要同意父亲出海！为什么做不到的事情父亲要和我约定！
  说到最后，小孩几乎哽咽的呜咽：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吃糖，如果没有我，父亲，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千手柱间，我，如果不憎恨着什么的话，感觉就活不下去了……
  柱间动了动脑袋，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光，如果非要憎恨着什么，才能拥有生活下去的勇气的话，那么，就憎恨我吧。
  ！！
  怀里的身体僵硬无比，柱间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小孩毛茸茸的头顶，坚定的开口：作为忍者，我被很多人憎恨着，多一个人完全没问题，而且，光，你有憎恨我的理由，所以不需要考虑其他，憎恨我就可以了。
  月光透过房顶的破洞，斑驳地洒在柱间的脸上，为他俊朗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静静地凝望着那道微弱的月光，眼神深邃。
  憎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憎恨太多人的话对小孩子来说就太辛苦了，光的父母肯定不希望光那么辛苦，我想他们一定希望光可以做一个快乐一点的孩子，所以，在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之前，光憎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柱间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很清楚，八田光心中的憎恨不仅是对个人的，更是对这个残酷世界的不满和抗议，这种情感像是一把双刃剑，既伤害了别人，也折磨着自己。
  ……
  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破洞中洒落，为这沉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清冷，八田光默默的抓紧了柱间的衣服，仿佛在这寂静的夜里，找到了唯一的依靠。
  良久，一个轻轻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真的吗？
  啊，约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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