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盛墨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长枫此时是真的伤心了，他没想到不带墨兰回盛家，墨兰的处境也是这般不好。

        荣家的姑娘被歹人掳走、被玷污、被扔到大街上让百姓围观。荣姑娘当晚上吊自杀。林小娘撩了撩头发，和长枫闲聊时，说他作为哥哥，要看着妹妹，要妹妹离齐衡远点，荣姑娘就是因为齐衡遭了大难，这才去了命。林小娘说话时，神情冷漠，她猜测道：“那样的人……屋子里怎么就偏巧的有条白绫呢？”

        那日盛纮捂着长枫的嘴，和文炎敬一起将长枫架出去。盛纮让文炎敬忘了这件事……也忘了墨兰。

        盛纮长吐气，忆起玉清观那夜，那夜……墨兰大概就在房子里，他记起太子平静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是墨兰的父亲，太子占了墨兰，却不肯为墨兰筹谋一点，哪怕是居高临下地告诉他“盛姑娘就在屋内陪侍太子殿下”也好，他总会立在门外安静地侍候太子的。可太子没有，刘瑾更是皮笑肉不笑，盛纮敛眸，悟出了太子的态度：太子是不会将墨兰带进东宫的。

        于是，盛纮哄骗长枫：盛家不能有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儿，若是接回墨兰……族老那里怕是会即刻送来三尺白绫。他在长枫面前，总是一个思虑周到的父亲。

        长枫也是在那一刻，终于悟了林小娘的疑惑：荣姑娘最后死在荣家手里，死她一人，可保荣家满门清誉。长枫不想让妹妹死，却也愚蠢地忘却了盛纮为什么不能悄悄救回墨兰。

        是时，此情此景，长枫不由嚎啕大哭：“你放了我妹妹！”

        朱厚照一笑，扣着墨兰脖子的手慢慢收紧。墨兰阖眼，泪顺着面颊滑落，竟有了赴死的气势。朱厚照觉得有趣，亲了亲她的嘴，尝到了血腥味，又换了动作，将人抱起，往上颠了颠，说：“好姑娘，孩子闹你了吗？”

        有小太监狗腿地搬上贵妃椅，朱厚照将人放到椅子上，揉了揉她的肚子，问：“好孩子，闹你娘了吗？”

        长枫见状果然崩溃，哭得更厉害了，他喊：“妹妹！”

        墨兰半合着眼，嗫嚅道：“哥哥……”

        兄妹二人面上都是被欺辱的痛楚。

        朱厚照忙哎了一声，也喊了一句“好妹妹”，然后贴上墨兰肚子，笑道：“儿子，听见你舅舅的声音了吗？那可是你庶亲庶亲的舅舅！”声音很大，顺带讽刺了一通墨兰上不得台面的出身。

        “我父亲是进士出身、是天子门生、是朝廷命官！”长枫气急。

        朱厚照哦了一声。

        墨兰闻言，看长枫无畏的模样，忽觉他原来是不知晓朱厚照身份的，便将盛纮的行为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道：

        现今站在你面前的，他可是天子亲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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