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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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珈尧有些诧异于这通电话，她和黄嘉旭虽然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但两人从来没有通过电话。
她想是不是他按错了。
正当她准备发消息过去问他时，手里的电话再次震动了起来。
犹豫了几秒钟后，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有风声传来，紧接着的是几秒钟的安静。
“黄嘉旭？”陈珈尧把手机放到耳边，轻声叫了他一声。
听筒那头随即传来黄嘉旭的声音：“在寝室？”
“怎么了？”她避而不答上一个问题。
“明天，出来看电影？”
默了半晌，陈珈尧如实答道：“黄嘉旭，我不在江城。”
“回h市了？”
“嗯。”陈珈尧用手拨弄了一下陈珏养在家里的常青藤上的叶子，“蒋钊没和你说？”
“”黄嘉旭蹙了蹙眉。
蒋钊这小子搞什么鬼？
“周日回来？”
“嗯。”
“尧尧，吃饭了。”陈珏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黄嘉旭还想说些什么，但从话筒里听到了陈珏叫陈珈尧吃饭的声音，便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快去吃饭吧。”
“好，拜拜。”
陈珈尧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去继续充电，转身去了厨房盛饭。
/
电话挂断后，黄嘉旭没有立刻回到包厢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用手拢住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手指间的烟。
街道两旁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人有的醉的不成样，嘴里骂骂咧咧着。
黄嘉旭就这么站在树下，静静的抽着烟，看着眼前的景象。
烟头的火光在黑夜中影影绰绰，他整个人都被黑笼罩着。
一支烟毕，他随手将烟头在垃圾桶上捻灭。
世纪ktv。
3068包厢。
黄嘉旭刚上到三楼，便听见转角处有两人在说话。
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耳朵里。
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
“为什么是方江南？”
“非得是她？”
“吴庭舟，你说话。”
“你该叫我哥。”吴庭舟的嗓音有些哑。
“方江南，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明明可以不这么残忍的。”
吴庭舟没有再接话，他沉默的看着面前又哭又闹的施瑜，转身下了楼。
刚转身没几步，他就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黄嘉旭。
两人默契般的没说话，一前一后下了楼出了ktv。
街边随处可见的烧烤摊这会儿生意正好，街道口生意最好的那家已经排起了长队。
黄嘉旭没提刚刚听到的那档子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往吴庭舟身上一拍，“明天下午的场，你和对象去。”
吴庭舟接过电影票。
他似笑非笑的打趣，“打算约那个陈珈尧？”
黄嘉旭踢了脚路边的石头子儿，从鼻子里闷声哼了一声，“嗯。”
“人呢？”
“回家了。”
他们之前不太爱过问彼此的感情生活，只偶尔会打趣两句，有对象就带出来一块玩，没对象就给人介绍。
有时候换的快，来不及向朋友介绍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在吴庭舟眼里看来，黄嘉旭虽然也谈过几个女生，但从来没对谁真的上过心。
他从来不主动追求别人，有人追合眼缘，也不拒绝。
在一起了，也不激动。
分手了，也不难过。
“这次来真的？”吴庭舟拉着他去排了个烧烤的队，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不急着回家。
“我哪次不认真？”黄嘉旭眯着眼看他。
“说句实话，你哪次都不太认真。人女生都觉得你在冷暴力她们。”
这的确是大实话。
黄嘉旭偏头笑了笑，不接话。
烧烤店旁边是一家奶茶店。
一旁的队伍里突然插出两个人，往他们这小跑着过来。
两个女生你拽我我拽你，一脸娇羞地往黄嘉旭这儿靠过来。
是吴庭舟先发现的她们。
后面的那个女生撞了一下前面的那个。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站在前面的那个女生脸有些红，她把手机朝黄嘉旭递过来，“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吴庭舟一脸看戏的表情。
这样的事情有些见怪不怪。
以前在学校，这种都是小场面。
黄嘉旭没有什么反应，他没接过手机，这让递手机的那个女生此时有些尴尬，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找他，他单身。”
关键时刻还是得卖朋友。
吴庭舟倒不介意黄嘉旭卖自己。
他接过手机，输了蒋钊的手机号。
“对了，蒋钊这小子怎么回事，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吴庭舟想到这儿，提了一嘴。
“犯病了吧。”黄嘉旭也有些不悦。
他想了想，说：“待会给他打包点烧烤，去他家看看。”
队伍前进的速度有些慢，但耐不住味道好，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坚持不懈的排着队。
黄嘉旭摸出手机，给陈珈尧发过去一条消息：【在干嘛？】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陪姑姑说话。】
【你呢？】
黄嘉旭随手拍了一张烧烤摊前的照片过去：【和吴庭舟吃宵夜。】
【为什么你们吃宵夜都不会胖？】
【不知道，我还想长胖点。】
【】
黄嘉旭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想长胖点。
当时艺考时的形体老师都说他有点太瘦了，一米八几的身高只有一百刚出头的体重。
黄嘉旭收了手机，转过问吴庭舟：“有没有什么办法增肥？”
吴庭舟无语道：“你是不是欠揍？你拿这个问题问施瑜，你看她打不打死你。”
说完，吴庭舟自己也愣住了。
他改口道：“随便问哪一个女生，你都会被打死。”
黄嘉旭没在意这个细节。
队排到他们，吴庭舟要了三份炒面，几十根串，打包带走。
/
“蒋钊，开门。”
吴庭舟拍了拍门。
张姨过来开了门。
张姨是蒋钊家的阿姨，住在他们家里，她从小看着蒋家姐弟两人长大，也看着这一群小伙子长大。
“庭舟嘉旭来了，小钊在里面打游戏呢。”张姨从鞋架上拿了两双拖鞋出来。
“麻烦张姨了，我们自己来。”黄嘉旭弓腰接过张姨手里的拖鞋。
两人拎着烧烤就进了蒋钊的房间。
蒋钊正带着耳机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丝毫没听到门口的动静。
“吃宵夜了。”吴庭舟上前去一把摘下他头上带着的耳机。
蒋钊打游戏正打的来气，猛地转过身，这才注意到房间多了两个人。
视线停留在黄嘉旭身上，他愣了愣。
一种诡谲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从那晚开始，蒋钊都不爱怎么搭理黄嘉旭。
还是吴庭舟开口打破了这气氛，他瞧了一眼蒋钊，总觉得他身上哪个地方奇奇怪怪，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膝盖上贴的这什么玩意儿？”
黄嘉旭抬眼瞧了一眼。
是一个粉色的hellokitty的创口贴。
“你什么时候喜欢粉色的hellokitty了？”吴庭舟弯下身凑近了看。
蒋钊挥手赶了赶他，“去去去，边去。”
“我去拿啤酒了。”吴庭舟去厨房拿啤酒去了，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你最近怎么了？”黄嘉旭递了一把串给蒋钊，是他平时爱吃的掌中宝。
蒋钊接过串，抬眼看了黄嘉旭一眼。
那一刻，他的心里百转千回。
其实他这几天有很多次想主动和黄嘉旭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连今天回家，他也是习惯性的往他家跑，直到站在黄嘉旭家门口，才发现不对劲。
他长吁一口气。
“嫉妒你。”他用玩笑话带过了真心话。
“嫉妒什么？”
“你的帅气。”
蒋钊笑了一下。
黄嘉旭也没问他下午送陈珈尧去高铁站那事。
等吴庭舟拿着三瓶啤酒回房间时，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男生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无需多言。
“你们不给我留几串？”吴庭舟看着面前急剧下降的烤串，嚷道。
两人异口同声，“有得吃不错了。”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你压着我我压着你躺在了蒋钊的床上。
吴庭舟喝完酒后有点上脸，但神智还是清晰的。
“这次，还得麻烦你们照顾施瑜了。”他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蒋钊：“你谈一次恋爱她闹一次，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然你寡一辈子吧。”
“等她再大点，就好了。”
“扯淡，你就是自我安慰习惯了。”蒋钊翻过身踹了吴庭舟一脚，“她需要我们吗？”
吴庭舟不接话了。
黄嘉旭：“等她哪天不闹了，你会慌吗？”
“不知道，再说吧。”
“你们别走了，就在我这凑合一下。”蒋钊从床上蹭的一下弹了起来，拿起换洗衣物去了浴室，“我先去洗了，衣柜里有干净的内裤，你们待会自己拿。”
房间的灯有些晃眼，黄嘉旭翻了个身，顺手关上了灯。
手机从口袋里滑落了出来，在一片黑暗中亮起了光。
他想了想，解开锁。
有一条陈珈尧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消息，被腾讯吞了。
【我有点累，先睡了。】
【你也早些睡，晚安。】
消息列表里的第一个人最近一直都是陈珈尧，黄嘉旭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已经将近一百来页了。
大部分都是她在问，他在答。
—【吃了吗？】
—【吃了。】
—【你好像不怎么吃食堂。】
【不过食堂的确挺难吃的。】
—【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食堂。】
这是今天中午他们的对话。
黄嘉旭笑了笑，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但是他却莫名的觉得可爱。
他往下划拉屏幕。
发了一条消息：【周日我们见面吧。】
他知道她这会儿已经进入了梦乡，索性也收了手机，在床上浅浅的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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