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变小了？
虞见楚愣了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先前刚苏醒时，骤然变小的手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所以这会儿他先看的也是自己的手。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啊……
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虞见楚才扭头朝着江时奕说话：“没有吧。”
话这么说着，他自己其实也有些忐忑，不怎么确定。
虞见楚也不知道自己和卡迈尔分开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太久未进食，所以身体才自发地变小了，好减少消耗。
嘴上说着因为自己不听话，被卡迈尔丢掉了，但虞见楚也清楚，卡迈尔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把他丢下，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才会分开。
但因为已经分开了，在看不到卡迈尔的时候，向来被保护得很好的虞见楚下意识地就看向如今他身边似乎最能给予他安全感的人——江时奕。
他悄悄地靠近了江时奕一点：“应该没有吧……”
因为担心，他眼睛里泛了点湿漉漉的水光，像是要哭了，和之前跟江时奕生气那会儿板着脸的模样截然不同，看着可怜巴巴的，像极了无害的小动物怕被丢掉，攥紧了他的衣袖。
虞见楚眨巴眨巴眼睛，希望能从江时奕那儿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但这还是江时奕发现了告诉他的，他这个期望只能落空。
江时奕：“是变小了。”
“那怎么办？”
他之前是饿坏了才变小的，可他现在也不饿啊。
摸摸刚填饱了的肚子，那碗酒酿圆子下肚，他的身体现在还暖融融的。
人类的食物并不能提供给血族多少能量，但昨天晚上他在江时奕身上咬的那一口，已经让他缓过劲儿来了，总不至于再饿小了吧。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江时奕还是决定先送虞见楚回房间去休息。
刚才也是隔了一顿晚餐的时间才变小的，不妨一会儿再观察一下，再看要怎么解决。
虞见楚点点头，乖乖地跟着江时奕走。
虞见楚以前的夜生活并不精彩，在卡迈尔陪着他吃了晚餐以后，他就在卧室里看书，一直到卡迈尔合上他手中的书页，催促他去洗漱睡觉为止。
当然以虞见楚的性子，他总还会缠着卡迈尔要他送份冰淇淋过来当点心。
他以为这就是最舒服的生活状态了。
但直到遇见了江时奕，他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夜生活可以如此丰富多彩——正咬着嘴唇和投屏中的怪物做斗争的虞见楚这么想着。
被怪物紧紧追着，只能飞速奔逃，还要起跳、下蹲转弯的虞见楚玩得整个人都跟着左右摇晃，板着脸格外认真，仿佛里面被追逐的可怜人是他自己一般。
在操作失误被怪物抓住的时候，他还会被吓得小小尖叫一声，扭过头来看江时奕的时候，脸蛋却还红扑扑的，眼神闪着光，显然是兴奋极了。
“江时奕，我从来没玩过这样的游戏！”窝在沙发里的虞见楚换了个姿势，趴在扶手上朝江时奕招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江时奕的名字。
似乎这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时奕临时下载的游戏一下就拉近了他们俩的距离。
先前还在担忧自己又变小了的虞见楚早忘了担心，沉浸在游戏中无法自拔，当他失败了许多次终于通关去下一个关卡的时候，还要煞有介事地点评这个新来的怪物看起来没有之前的可怕。
“追我我也不会怕。”他小声的嘀咕，旁边的江时奕听得清楚，只一笑而过，一会儿就是打脸现场了。
果然，根本没让他等多久，左摇右晃着拿着手柄的虞见楚就一个哆嗦直接跳下了沙发，这只新来的大嘴怪物张开嘴的时候，可比之前那只可怕多了……
江时奕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余光能瞥见虞见楚偷偷摸摸打量着他，似乎是确定了他没发现以后，才拍拍胸口重新坐回沙发里，继续开始新的游戏。
游戏的声音很嘈杂，但莫名地江时奕并不反感。
在江时奕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染着兴奋红晕的脸颊，他也不自觉地心情好了许多。
玩玩游戏，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不是小蚊子摆明了沉浸其中不会让开，江时奕都想着过去试一试了。
不过，和大多数第一次接触游戏的人一样，虞见楚的自制力根本不足以让他自觉地停下来。
作为一个拥有早睡早起习惯的人，江时奕没什么意外的话，晚上十一点就会休息，但晚饭过后的几个小时也没能耗尽虞见楚对游戏的热情，当江时奕要催他睡觉时，他扭头看过来的目光还带点不敢置信。
“现在还早呢！”以普通血族的作息，夜晚的确是他们觅食的时间点，但对于虞见楚来说，他的作息其实和人类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游戏时时光的流逝之快，他并没有意识到。
江时奕放下手机：“已经11点了。”
“才11……？”虞见楚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从江时奕的神情中确信，他并不是在骗他。
以前的11点，他都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等着卡迈尔帮他吹灭蜡烛了，反正现在……明明他才玩了没多久，怎么就这么晚了呢？
他茫然的小眼神里满是无措，这还是他头一次体会时间的飞速流逝。
刚刚被大嘴怪物一口吞掉，游戏还停留在最初的界面，那个不知道复活了多少次的男人正站在那儿维持着预备起跑的姿势，等着虞见楚再次操控他冲出去。
虞见楚看看那个男人，再扭头看看自己身边已经准备帮他收拾东西的江时奕，乖乖地放下手柄，伸手抓住了江时奕的袖子：“再玩一次好不好？”
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可怜巴巴的虞见楚，江时奕：“……”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摇，虞见楚再接再厉，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次！”
江时奕：“……”
“行，就一次。”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虞见楚满心欢喜地扭过身去，并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完美通关。
大抵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刚跑出去就直接撞死在石头上的虞见楚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他，他甚至还没跑出去一百米！
下意识地，他又看向江时奕，而刚准备坐下的江时奕先发制人：“你自己说就一次的。”
虞见楚：“……”
是他说的没错，但是，但是他也没想到回这样啊！
虞见楚抿抿嘴唇，可怜巴巴地再度看向他：“刚才我不小心的嘛，再玩一次，真的再玩一次就好了！再一次！”
还陷在小沙发里的虞见楚直勾勾地盯着江时奕，嘴唇都被他咬的泛红，江时奕没能挨得住他这撒娇模样，只好道：“那行，就这一次了。”
虞见楚眼睛一亮：“嗯嗯！你真好！“
夸完，他就扭头再度开始了新游戏，被发了张”好人卡“的江时奕哭笑不得。
但或许是虞见楚这张好人卡发的不诚心，游戏再度开局的时候，只比之前再多跑了两百米，他就又再度死于那堵熟悉的墙。
怪物咧开大嘴，将那个可怜的男人再度吞了。
虞见楚：“……”
江时奕：“……”
眼瞅着虞见楚扭过头来目光闪烁着似乎又要开口的时候，江时奕直接开口：“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说吧。”
虞见楚：啊啊啊啊啊，他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冷酷无情地夺走了虞见楚手中的手柄，江时奕收起东西，三两分钟虞见楚的游戏设备就全没了。
虞见楚看着江时奕，不自觉地噘起了嘴。
如果他身边的是卡迈尔，他还能挤出两滴眼泪，哭唧唧地求着他再给自己第三次机会，他知道卡迈尔总是吃不消他这一套的。
但是现在在他旁边的是江时奕，虞见楚到底没那个脸在他面前哭起来，便只好悻悻地放弃了。
离开了游戏，虞见楚整个人都蔫吧了，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江时奕再次比了比他的身高，告诉他他似乎没有再变矮，之前大概是他的错觉。
江时奕：“或许你本来就只有这么高，是我记错了。”
虞见楚：“？”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呢？
生气！
气鼓鼓地爬上了床，虞见楚把眼睛一闭，都不想搭理他了。
又不让他玩游戏，又说他矮，换谁都生气。
他的脾气，真跟被宠坏了的小孩似的。
江时奕摇摇头，替他关掉灯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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