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拍卖会那天在寒风中等了沈逢许久，当天晚上闻遥就发起热。

        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闻遥看着房顶，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骗解雨臣的怎么能成真呢？”

        “解雨臣有问题。”闻遥脑子里宛如一团浆糊，一下子就给解雨臣定了性。

        “我们俩绝对八字不合。”闻遥边说边点头，这一点头脑袋更晕了，她捏了捏眉心。

        闻遥在被窝里摸索了许久，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着电话名单，都是熟知的名字。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打给谁。

        从电话名单里翻出一个人的手机号，闻遥按下了拨号键，轻哼了声，说道：“没良心的就该分担点我的难受。”

        被闻遥第二次称为没良心的张起灵正坐在火堆旁烤火，在手机铃声一响起就打量着周围一起下斗的陌生人，寻了个偏僻可以藏人的地方。

        山林里的树木都高大粗壮，张起灵躲在树后就被完完全全挡住了。

        “张起灵。”闻遥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开口，“我好难受啊……”

        那双常年平静的眼睛起了波澜，张起灵皱了下眉，“闻遥？”

        因为生病，闻遥说起话来比平时多了点委屈，她是知道自己有这个特点，自然而然的委屈更容易让人心疼。

        双眼紧闭，难受的皱起眉头，闻遥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走的那么决绝，都没有和我当面道别。”

        听着闻遥的话，张起灵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不是。”他没有当面道别只是害怕，害怕闻遥的不舍。

        想到这儿，张起灵把这事算在了黑瞎子头上。

        发热的身子一会嫌热一会嫌冷，闻遥现在就有点怕冷，虽然屋内有暖气在她还是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闷闷道：“我说有就有，生病的人最大。”

        “生病？”张起灵反问道，他从接起电话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闻遥娇娇道：“没有。”随后小小的打了下喷嚏。

        秉承着闻遥所说的生病最大，张起灵先肯定了闻遥的话，然后问道：“药吃了吗？”

        “吃了，好苦……”闻遥抿了抿嘴唇，仿佛嘴里还有一股苦涩的中药味。

        远在深山老林里的张起灵看着穿透茂密的树叶照射下来的月光，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回了闻遥一句，“良药苦口。”

        深知张起灵性子的闻遥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一步步引导道：“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你知道什么利于我心吗？”

        张起灵没有出声，安静的等待闻遥接下来的话。

        “张起灵。”闻遥说出张起灵的名字。

        只要闻遥喊张起灵的名字，他次次有应答，“嗯。”

        闻遥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勾唇一笑道：“你看，利于我心的回答我了。”

        周遭的声音好像都在张起灵耳里放大，他能听见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能听见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他发现了，刚刚闻遥不是在喊他名字，而是在回答那句什么利于我心。

        良药苦口利于病，张起灵利于我心。

        两人沉默着没人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后，闻遥眼皮子开始打架，睡眼朦胧道：“药效好像开始发挥了，我困了张起灵。”

        “睡吧。”张起灵清冷的声音放轻放缓说道。

        手里无聊拿着树枝拨弄柴火堆的黑瞎子，头都没抬说道：“回来了啊。”

        “我好奇一路了，这些天你怎么过？”黑瞎子转动手里的树枝，偏过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张起灵。“那个遥遥是不是把你捡回家的人？”

        张起灵抬眸看了眼黑瞎子，随即又把视线落在了燃烧的火堆上。

        读出张起灵眼里的拒绝意思，但黑瞎子是什么人，百折不挠，他接着问道：“那么大院子你一个人住无不无聊？害不害怕？需不需要人陪？”

        “你下了火车去哪儿了？在哪儿被人家捡到的啊？”

        “遥遥缺不缺聊天的？我可以啊。”

        “吃喝玩乐我都会，不过我有原则的，卖艺不卖身啊。”黑瞎子说到后面拢了拢身上穿的黑色皮衣，一副不为钱倾倒的模样。

        也在这时，黑瞎子突然发现张起灵身上穿着的衣服，防风抗寒保暖，样式好看材质特殊，价格不菲。“你这衣服借我穿穿看？我这皮衣花四百块钱买的，可以换换啊。”

        耳边一直有黑瞎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言语中都是想和闻遥回家的意思，饶是张起灵也受不了，“停。”

        “哑巴张，你不厚道。”黑瞎子咧开嘴笑道，没有半点被张起灵吓到的意思。

        眼不见为净，张起灵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第二天早，闻遥一觉睡醒觉得脑子清醒不少，身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摸了摸额头也不烫了。

        生了场病，食欲不振的闻遥吩咐人做点清粥小菜就可以了。

        正喝着粥的闻遥见到了走在闻家管家身后的霍秀秀，差点被嘴里的粥呛到。她第一反应霍秀秀在，那解雨臣肯定在不远处。

        昨天刚来过，今天再来，霍秀秀还没等闻遥说话，直接坐在她身边，“这么巧，正吃着呢啊。”

        “我还想着找你一块儿吃饭呢。”霍秀秀说出自己的来意，昨日因为在拍卖会上，她没怎么和闻遥交谈。

        看看清粥小菜，再看看霍秀秀明艳动人的脸，闻遥叹了口气，“今天真吃不了了。”

        打量着闻遥的脸色和表情，霍秀秀突然有一种时间倒流回到了昨日的感觉，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不会又生病了吧？”

        “……”闻遥扶额，狼来的故事她还是听过的，她知道自己这是被霍秀秀当作放羊娃了。

        为了不被霍秀秀和解雨臣再次怀疑，闻遥这次果断干脆的伸手拉住了霍秀秀的胳膊，把头凑到她手心上，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嗯？”霍秀秀不敢相信的手心翻手背贴着闻遥的额头，“你真生病啊？”

        真这个字眼让闻遥眯起了眼，她主动从砂锅里舀了碗清粥放到霍秀秀面前，“小九爷呢？”

        饿着肚子来找闻遥吃饭的霍秀秀，浅浅尝了口粥，浓香软糯，“你要喊小花哥哥来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给他。”

        “小九爷贵人多忙事，不打扰了。”闻遥赶紧摆了摆手，虽然她昨晚脑袋晕乎乎的，但还记得自己说的话。

        提到解雨臣，霍秀秀就想到了昨天解雨臣一上车就让车子开动的事，有些迟疑的询问道：“闻遥，你这病……是不是因为昨日冻着了？”

        昨天，霍秀秀一上了车看着闻遥单薄的身子站在寒风中，对解雨臣提议道：“小花哥哥，我们等会走吧？让闻遥在车里暖和暖和，等等来接她的人。”

        被解雨臣以有事要忙拒绝了。

        “生病哪有缘由。”闻遥笑了笑，宽慰霍秀秀。

        吃完早餐，霍秀秀不好意思再打扰闻遥休息，主动提出先走了。

        杭州吴家老宅，热热闹闹的四个人坐在桌旁吃着早餐。

        吴三省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调侃吴邪道：“大侄子这几日怎么没见你抱着手机当宝贝啊？”

        吴邪先把鸡蛋磕在桌面然后手掌心推着鸡蛋滚一圈，鸡蛋壳就很容易剥下，还不会让里面的鸡蛋变得坑坑洼洼。随后把这鸡蛋递给吴奶奶，笑着说道：“奶奶，吃鸡蛋。”

        “小邪，最乖了。”吴奶奶开心笑着接过，转向吴三省的时候瞬间变了个表情，“你有空关心小邪玩手机，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回来。”

        吴三省学着吴邪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吴奶奶，殷勤地笑着说道：“妈，吃鸡蛋。”

        “吃吃吃！就知道吃！”吴奶奶可不吃吴三省这一套，根本不接他这献殷勤的方式。

        见白嫩的鸡蛋没人要，吴三省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嚼咽下后说道：“吃了。”

        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气的吴奶奶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自己的怒气。

        一直听着大家说话，保持沉默的吴二白从旁边小桌上倒了一杯水放到吴奶奶手边。

        被吴奶奶宠爱有加的吴邪微仰起下巴，得意的朝吴三省一笑。

        结束早餐后，吴奶奶走了要去饭后散散步。吴奶奶一走，没人撑腰的吴邪想跟着吴奶奶一块儿去散步，这门槛还没跨过就被人扯着衣领拉回了屋内。

        “大侄子。”吴三省面带笑容，摩拳擦掌。

        感觉吴三省的笑容格外瘆人，吴邪双臂挡在自己面前，连连退后几步，“三叔，打人是不对的！而且，奶奶还没走远呢！”

        吴二白直接压着吴邪的双肩，让他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老实交代，年三十那天是不是去找你对象了？”吴三省边说边用力的拍了下桌面。

        “嗯。”吴邪眨眨眼，没想到吴三省和吴二白问的是这件事。

        “小邪，你们年纪还小，等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告诉奶奶才稳妥。”吴二白手里拿着合起来的扇子，敲了敲吴邪的肩膀，哄骗道。

        吴邪一脸迷茫的看着吴二白，思考着他说的话。如果闻遥点头，吴邪今年就想带闻遥回吴家，今年没成那就后年，大后年……

        “到时候三叔给大侄子包个大红包。”吴三省夸张的比划着大红包有多大。

        见吴三省双臂展开画了一个大圆，吴邪觉得这圆像个大饼，忍不住戳穿道：“三叔，今年压岁钱你都没给我。”

        “有对象的人是不拿压岁钱的。”吴三省瞎扯了个谎，没有半点心虚道。

        “那我不要了。”吴邪则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他想：压岁钱哪有女朋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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