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秦思羽看不见晏承明，晏承明看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身边漂浮的光球可不要太好认。

        看着女扮男装的女主，长得精致，眼神灵动，虽在一众学子中显得格外小巧柔弱，但一身的自信朝气，却是与众不同的。

        好在眉宇间还有一股英气，哪怕在旁人看来，这位学子有些长的阴柔像女子，但又不会真的去质疑她的性别。

        小溪边传来叫好声，原是一位学子灵感乍现，作出了一首质量上乘的七言绝律。晏承明被气氛感染，心情也好了起来。

        “王德福，赏。”晏承明道。

        随着陛下的赏赐降下，气氛达到了高潮，学子的热情空前高涨，个个翘首以盼地望着白玉杯，期待它停在自己面前。

        齐安和同窗池锦钰并未入座小溪旁，而是在稍远的小山头欣赏风景，远处的喧嚣吸引了他们注意。

        池锦钰器宇轩昂，风流倜傥，带着三分寒的天气里手中还拿着把折扇，将扇抵在嘴边，笑眯眯地调侃道：“我们的齐大才子不过去吗？陛下可是钦点了你哦。”

        “可真是让人羡慕啊。”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可没有倾羡，反而多是揶揄之意。

        “呱噪。”齐安芝兰玉树，气质清冷淡雅，眼中满是漠然，望向晏承明所在的凉亭的眼神中并无多少敬意。

        “诶，别这么冷淡嘛。”池锦钰摇了摇扇子不满道，“陛下伐除奸相可算是间接救了我一命，你应该心怀感激，不然你游历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能和齐安玩到一起去，池锦钰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同齐安一样，他也是年少成名，不同的是，齐安是少年解元，天才之名。而他则是以诗闻名。

        科举考试上一首讥讽官员不作为，尸位素餐的洋洋洒洒，气的是王振一党的主考官当场撕了卷子，此后就一举成名，却也再无缘官场。

        连累父辈被打压，池锦钰却也是硬骨头，在风头过后又潇潇洒洒十多首暗讽王振一党把持朝纲有违天道的诗，其中还指责了当朝天子无能，被奸相牵着鼻子走。

        还未等王振一党对他做什么，晏承明就把王振一党连根拔起，也算是间接救了池锦钰一命。

        不过就算如此，池锦钰对皇帝也并无多少敬畏。

        这边齐太傅来人请齐安，让他去拜见陛下。

        “走吧。”齐安未看池锦钰，径直起身，像是笃定他会跟着他去。

        池锦钰收起折扇随他起身，“哎，我可真是劳碌命啊。”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落后他几步跟着齐安往小溪方向走。

        小溪这边，气氛进入白热化，一连几个学子都作出了佳作，在秦思羽的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下，白玉杯终于来到了她面前。

        晏承明心情愉悦地吃掉了一整碟的蜜饯，王德福看在眼里，赶忙给陛下续上清茶清清味道。

        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就来报，齐太傅之孙齐安在外候着呢。

        晏承明本欲宣他进来回话，突然一阵极热烈的欢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女主自信明媚的笑容，光球也在闪动，心念一转，就打算出去看看。

        少年天子一出来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行礼，晏承明淡淡道：“起吧。”

        被众人簇拥，被夸到飘飘然的秦思羽，两眼发亮地看着晏承明。第一时间竟没有看见在他侧后方同样漂浮在空中的和系统一模一样的光球。

        如果可以将她脑中闪过的话语用弹幕打出来，那屏幕肯定都是密密麻麻的看不清脸了。

        见秦思羽直面圣颜，同窗惊恐万分的低着头扯她的衣袖，秦思羽回神。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古代。而小皇帝不久前就杀了一大批人。

        这让她充分意识到一个事实。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吓得她赶忙低头。

        “宿主放心。”系统安慰道：“男主不是嗜杀之人。”

        得到系统的肯定，秦思羽惶恐的心才平定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脑海中和系统说：“系统统，小皇帝边上那个光球也是系统吗？他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那个是我的□□。”

        “哦~”秦思羽了然，调侃道：“系统统你还是个变态啊，天天放个□□在人家身边窥探。”

        系统冷酷：“只是为了任务。”

        “思羽兄，思羽兄。”同窗小声地叫他。

        “啊，什么？”秦思羽回神，看向同窗见他挤眉弄眼的，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周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小皇帝也在看她。

        秦·惊吓·呆若木鸡·思羽。

        “学生参见陛下。”直面帝王，双腿发软，心跳加速，秦思羽强装镇定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紧张。”晏承明轻笑，温和道，“刚才的诗句是你作的？”

        “是，是学生作的。”秦思羽紧张，有些结巴道，不敢直视圣颜，又不知道眼睛该放哪里，只好盯着小皇帝的下巴看。

        小皇帝还是少年人，下巴光洁消瘦，形状优美，目光下移，连喉结都是小小的，可爱的。

        秦思羽突然想歪，觉得小皇帝的下巴特别适合被流氓一把捏住调戏一番。

        哦，秦思羽，老色批，你真是没救了，他才十四岁啊！十四岁！！

        不过要是谁敢捏小皇帝的下巴，锦衣卫就可以捏死你，包括你全家。

        秦思羽打了个寒颤，把在草原上跑马的思绪拉了回来。

        晏承明：“你是国子监的学生？”

        明知故问。

        “是。”秦思羽道。

        晏承明见她低垂着头，全无原先的自信明媚，笑了笑，“抬头挺胸。”

        秦思羽仿佛见到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一样，两股一紧，下意识地照做，抬眼就看见晏承明含笑看着她。

        “不错。”晏承明赞赏道，又看向边上穿着五品官服的掌教，“国子监近年来的学子，才学上佳，将来必定都是国之栋梁，老学究，你做的很好。”

        其实无论是刘文还是池锦钰，齐安都是从国子监走出来的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

        老学究激动地面色潮红，雪白的胡子都在抖动，他颤颤巍巍的拱手，“陛下，这是臣之职责。”

        边上的国子监学子也与荣有焉的悄悄挺起了胸膛，望着少年天子眼中满是炽热。

        池锦钰抱胸站在齐安后面，啧啧道，“诗倒是好诗，就是有些谄媚。”

        秦思羽作的那首诗，看似是咏春，赞扬春季百花齐放，万物复苏，实则是暗喻陛下清除奸相，朝堂乃至天下都迎来了如同万物复苏的新生，确实妙哉。

        齐安七年游历，见的太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也见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实。他对朝堂之上，掌控民生的群臣愈发失望，连带着对祖父一直称赞的少年天子都没有好感。

        再聪慧又如何，除了掰倒了奸相，天子的没有任何对天下百姓的实政。

        隐忍而又心有城府的少年天子在齐安心中不是明君的样子。

        池锦钰作为他的好友，经常与之书信来往。齐安的所见所闻他也知道，虽然没有真实看见，但他知道齐安为人，是不会说空话和假话的。

        看似吊了郎当，游戏人间的池锦钰实际上是最愤世嫉俗，脾气最狗的，胆大包天又爱和父辈作对让他根本不在意连累一词。所以在科举上写得出惊世骇俗的诗句。

        他们是至交好友，有时候齐安不能做的事和不想说的话，他统统都会去做。

        所以现在，池锦钰就是齐安的嘴替。

        听他所言，齐安此次没有嫌他呱噪。

        两个自认为清流的人都不屑于秦思羽的谄媚之作。

        而在人群中心位置的秦思羽并不知道这一点，她高高兴兴地拿到了彩头，白玉杯。

        就在白玉杯到手的那一刻，系统声音提示：

        “恭喜宿主，得到天子赏赐白玉杯，获得了天子的赏识，积分加五分，目前积分五，实现了零的突破，恭喜宿主可以开启实政兴邦商业城。宿主可以在里面用积分解锁各种商品。”

        来了！来了！系统文通用金手指，商城！

        秦思羽兴奋的揪住了同窗的袖子，激动地面上潮红，配在他精致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秀色可餐，同窗偷偷红了耳垂，只当他是因为得了天子夸赞而兴奋。

        晏承明听到系统的声音，有些愣住了，不仅是因为内容，还是因为声音。

        他早就从书中得知系统商城的事，秦思羽为了攻略他，献出的妙计里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商城里购买的。

        晏承明只听到过十指都能数的完次数的系统声音，声音都是冰冷奇异的，不含一点情绪，除了说的是人话，完全听不出来是一个人，倒像是无欲无求的神明。

        他知道系统□□，但不知道本体和□□的差别这么大，一个声音低沉磁性好听，一个则是冰冷冷的毫无感情。

        哪怕早就知道真相，晏承明面对巨大的待遇落差，虽不至于动怒，但心情是变差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神。本来打算在外面宣见齐安见面交谈游历的经历，觉得在山水景色间谈人间苦涩格外有意境。

        现在他不想看见某个双标的球，连带着时常跟随的系统□□都遭到了冷落，晏承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无情的回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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