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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工降雨


玉河村地处平原地带,同属兴安镇村属。隔着短短三千米路的邻居齐岳村就不同了,它三面环山,镇上著名的藏六山也处于其深处,闻名遐迩的金灯寺就是建在藏六山上的。

        “藏六”是龟的雅号,因山外观形似一只卧着的乌龟,从远处望去更是栩栩,因而得其名。

        因双方地形缘故,玉河村祖祖辈辈的墓地也都安在齐岳村的后山。

        老幼妇孺居多,加上还有常年卧床,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来的高龄老人,大家便没往深山中走,行至山腰处的坪地处便暂时安营扎寨。还好地方大,两村的村民都挤在此处也不会显得太过于拥堵。

        老汪和齐岳村的大队长商量了下,派了两个人回村去探查一下,若是有异状可及时作出反应,倘若碰见了汪队长他们,也好带路。

        郑玉兰占到一处平坦的大石头,将行李都放下后,还能供三个孩子坐下。

        天气热,太阳又晒,奔波了一路,才退烧的宝珠体温又有上升的趋势。

        郑玉兰向当地人打听了下,走了一段路寻到了一条小溪。她把携带的唯一一条毛巾给拧湿了,随后摊开,像个帽子一样搭在宝珠的脑袋上,挡住阳光还能降点温。

        山涧的溪水清甜干净,虽然受干旱的影响,河道窄小,但好歹能喝,郑玉兰回头又打了满满一水壶回来。

        病中难受,宝珠也不像平常那样好动,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像个死木呆呆一样。

        郑玉兰抱着宝珠坐下,哄着她喝完了半壶水后,她就不肯再喝了,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又不肯落下,活像是自己亏待了她一般。

        郑玉兰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好发作,只能挖苦道:“有能耐再让你爹给买一包零嘴吃去!不让你吃的时候哭天抢地的,现在倒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吃的时候的能耐上哪去了?”

        宝珠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眶里蓄着的眼泪更多了,委屈又倔强的模样惹得郑玉兰又好气又好笑。

        怕她又烧成昨晚那样,郑玉兰只能逼着她把剩下半杯水都给喝光。

        山里满是呜呜泱泱的声音,大家三五成群,面色沉重,压低了嗓音全在聊今天的事。

        一个年纪大点,经历过战事的老人家,正唾沫横飞地再一次讲述着当年的事。

        “当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大炮,‘轰’的一下,半个村都给炸没了,里头的人都给炸成了稀巴烂!

        等他们走后,我们再找回去,满大街都是被炸飞的胳膊啊腿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户人家的。

        当时又是夏天,还没过半天就招了一堆的苍蝇蚊子,怕染了瘟疫,村长就挖了个大坑把尸体一起埋了,又请了个大仙做了下法事,也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围着他的众人都不由得唏嘘,从头听到尾的一个年轻人看不下去了,说道:“不对啊,依光伯,前几天你不是还说救出了几个?怎么一天一个样?

        我听我祖母说,咱这里偏远,打战前就躲到山里边了,足足躲了一个月才敢回去,也就死了几个瘫床上没跑成的老人家,哪来的半村人啊?你可别在这危言耸听了,大伙儿都够害怕的了。”

        依光伯是玉河村里出了名的爱侃大山人士,三天一个版本,几十年的故事串起来都够凑上一本《红楼梦》了。

        他活了九十几岁,身子骨还极是硬朗,只是满嘴胡话,三分真七分假,整天拎着一壶茶坐在村口聊天吹屁,堪比一个资深说书人,众人也只图一个乐呵,每天你来我往地跟他对着聊。

        村里人清楚,这群隔壁村的却不明白,第一次听他讲甚是聚精会神。

        依光伯骂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你就只听你祖母说了,你祖母是比我年纪大还是像我一样把市里的村子都闯了个遍啊?”

        依光伯干了一辈子的修鞋匠,打小就背着木箱走街串巷。为了保证生意量,每隔几个月就换一个地方。舍不得住旅馆,离家较远时往往找个桥洞住下,或者干脆随意地躺在街道上。

        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假,但吹牛的话里掺的水就不少了。

        同村的一个大妈拉了拉年轻人,朝他暗暗使了个眼色:“就是,小余啊,人家依光伯九十几岁了,那时候的事还能不比你清楚吗?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耍贫嘴了。”

        齐岳村的人听得感同身受,汗毛倒竖,被小余打搅了,也纷纷指责他的不是。

        小余也是好心,被泼了盆凉水,就不再管他们了。

        相熟的人自发凑一堆报团取暖,连小孩们都被这沉重的气氛给影响了,紧贴着各自家长,像一只只小跟屁虫一样,家长走一步他们挪一步,生怕一晃眼跟丢了。

        跑到山上后,陆续又有三声炮响起,有小孩直接被吓哭了,人人自危。

        小东也显得格外乖巧,拉了拉郑玉兰的手,说道:“娘,我想回家。”

        郑玉兰叹了口气,安慰道:“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咱们为啥要来这呀?我爹呢?蚊子好多呀,痒死了!”

        小东属于易招蚊的体质,一家人待着的小小一隅,蚊子就专挑他咬了。

        山上的蚊子又都是带花纹泛银光的,奇痒难忍不说,鼓起来的包还贼大,导致小东脸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鼓包。

        郑玉兰吐口水在手掌上,抹在了鼓包处,又用指甲一个个掐十字,胡诌道:“村里跑来了一只大老虎,等你爹他们把老虎抓走了,咱就能回去了。”

        宝珠一直讷讷的,听到提起她爹了,才转头听两人的谈话,很快就没兴趣地移开了目光,眼巴巴地继续盯着来时的路。

        这种话也就骗骗小东那个笨蛋,她都听到了,他们说要“打战”了,就像大电影里放的那样,要死人的!

        最安静本分的当属小丽,郑玉兰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从小郑玉兰也没隐瞒龙凤胎不是跛子亲生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导致小丽缺乏安全感,时常表现得像个小大人。

        知青们则齐齐待在高地,神色凝重地开始分析当下国内的形势。有人觉得是演习,有人觉得确有其事,年纪较小的胆子也小,只像鹌鹑般静静地听着几人争辩。

        权会儒一如既往地未参与,独自拿了本书,坐在三米远外看。逃命路上还带了本书的,此地仅他一人。他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关心打战与否。

        好在半天后,汪队长一行人就回来了。几十号人各个面容憔悴,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了脏污的泥土。

        见到跛子的那一刻,宝珠“哇”的一声就扑了上去,眼泪鼻涕齐流,脸蛋红扑扑的,像枝冰天雪地里长出的梅花,可怜又可爱。

        “宝珠乖,不哭了,受什么委屈了跟爹说,爹给你做主。乖,先起来,爹身上脏。”

        跛子边安慰着她边看向了郑玉兰,郑玉兰心中大喊冤枉:“瞧我作甚?你宝贝你闺女,从小到大我敢打过一下吗?有事没事都赖我,感情我肯定是你哪找的后妈!”

        宝珠不肯放开跛子,跛子无奈只能任她了。听说了宝珠发高烧的事,他也极是后悔,下定决心,以后在吃的方面,绝对不可以纵容孩子了。

        然而这决心到底只是心声,往后的时日也没见他少带闺女去小卖铺了,这是后话。

        跛子像是个大型狗皮膏药,宝珠往他那贴了贴,原本还带了点低烧的,现下已经完全降了去。不一会儿她就生龙活虎的,和早上那出丧脸简直天壤之别。

        郑玉兰就调侃跛子,以后要是干不动了,就去当个神婆,准能成。

        山里的压抑气氛骤然疏减了不少,渐渐地也能传出点欢声笑语了。

        耽误了半天功夫,是因为汪队长等人把排灌运输船以及干农活必须的农具藏起来了。这些都是衣食父母,出不得丁点差错。

        简单地修整了下,换了身衣裳,又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汪队长又带了三名灵光的壮小伙下山了,他得去镇上查探一下情况。

        为避免做饭产生炊烟被“敌人”发现,不允许生活做饭,那些带了锅碗瓢盆来的,只能简单地用来盛点东西。

        好在郑玉兰把家里所有的礼饼都带来了,方便又顶饿。礼饼都是邻村们送的,用来答谢跛子下活时间免费帮他们灌溉农作物。

        礼饼是常平县的传统糕点。

        用粳米,糯米,面粉揉搓成皮,再以冬瓜条、肥膘肉,葱花、花生、芝麻以及时令果仁等填为陷,皮薄如纸,馅饱味香。

        往往逢年过节,或者碰上亲友红喜事时才能吃上,日常礼尚往来也常有它的身影。

        不过礼饼最多保存半个月,因此碰上农忙时节,家里礼饼吃不完时,跛子便会分送给邻里。其他时节三天两头也都会提回点礼饼,不过家里五口人完全可以消化。

        脸盘大的饼,因为重糖重油,吃多了就腻,往往当点心吃,一块饼需要一家人吃一天才能吃完。

        咬上一口滋滋冒油,唇齿留香,孩子大人都爱吃。不过郑玉兰偏心眼,切礼饼时,往往小东分到的是最大块的。

        郑玉兰拿出一块礼饼分而食之,跛子在,她不好做得太过,宝珠那份就和小东那份一样大,其余三人略小一些。

        小丽乖乖地吃着到手的礼饼,眼巴巴地看着最大的两份被了分出去。

        跛子看不过去了,就又偷偷撕了一小块给小丽,父女俩相视一笑。

        跛子一回来,宝珠闲不住的性子又冒出来了。

        跛子也算玉河村生产大队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汪队长临走前,交代他看顾下村民们。

        此刻他自然也闲不得,和老汪一起四处走走,清点人数的同时,安抚下群众,遇上有困难的,还得搭上一把手。

        见宝珠如此,平日里就是“混世魔王”的小东更是本性暴露,郑玉兰越不让他去玩,他就越是撒泼打滚。

        郑玉兰气得不轻,大着肚子又不便来一顿“竹笋炒肉”,跛子又从不打骂孩子,只能多看两眼安静地挨着自己坐的小丽,聊以慰藉。

        跛子没办法看着两孩子,怕他们等下饿了,又只光顾着玩,就选了两块稍小的礼饼,中间戳个洞,再用绳子吊起来挂在两人的脖子上,这样要是饿了就可以捧起来咬上一口。

        郑玉兰埋怨道:“总共就带了十来块礼饼,跑几步就能饿死不成,你就给他们一人一块?我看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才上来半天就霍霍出去三块了,过几天喝西北风去?”

        郑玉兰越是焦急的时候越是脾气躁,跛子也知她是担忧又没处发泄,于是凑着她的耳朵说道:“玉兰,别担心,我看问题不大。我和汪队长偷偷跑近了点瞧,没看见军队,也没听到交火的声音,只是光响炮了,我们估摸着可能是演习,不然打到家门口了,上面咋会一点动静都没?”

        汪队长这次出去就是去确定这猜想的,争取再走近些瞧瞧,能去镇上瞧瞧有没有电报发来更好。

        之所以不提前告知民众,也是怕引起骚乱。

        这是宝珠第一次来齐岳村,从小她只见过涛涛的江水和一望无际的平原,还有远远望去像一块块小土包的山,因此她常称呼这远处连绵的山包为好多个“绿色的大馒头”。

        此刻站在大馒头中,宝珠满是好奇心。

        距离清明已经过去将近一月多,山上的野果都被摘得差不多了,藏得严实的也不是被虫吃了就是凋落了。

        宝珠不知道从哪里摘了好几颗树莓和三月泡,只是都是些歪瓜裂枣,有的仿佛营养不良,半边带红半边带白,有的像是生长期间受创了又勉强长大,果肉表面带着点黑痂。

        清明前后两三星期,山上会长出好几种小野果:拿藤瓜、山栀子、麦加哩、树莓、三月泡等。

        后两者是小孩们的最爱,每每清明上坟时节,他们都会揣着一个小塑料袋,跟着爹娘漫山遍野跑,沿路采摘小野果,爹娘手持镰刀清理坟冢的时候,他们就安心待在附近采摘。

        树莓和三月泡外观都酷似缩小版的草莓,一个或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野果。不同的是树莓是实心的,而三月泡是空心的。树莓长在人一般高的小树上,三月泡则枝叶搭在地上,弯腰才能摘到。

        树莓偏小,偏酸,加上树枝上还带刺,因此,三月泡更受小孩的青睐。

        每年扫墓,跛子都会带一大袋的小野果回来,里边的树莓和三月泡饱满清甜,家里的三个小孩往往瞬间哄抢而光。

        宝珠一手抓着根狗尾巴草,一手握着小野果,尽管野果长得着实磕碜,味道也涩涩的,但她就是开心,吃得牙齿和嘴唇上都沾上了红色的汁水。

        宝珠一会儿去找知青们玩,一会儿又呼朋唤友地漫山遍野跑,跑得满头是汗,一身泥的时候,转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小小身影。

        那人背着一个比人还高的竹篓,竹篓里装满了干柴,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依旧打满了补丁。可不就是村里放大电影时,送给她零嘴的好看小锅锅?

        宝珠立刻丢了狗尾巴草,风驰电掣地冲了过去。脖子上挂着的礼饼上下晃动撞着她的下巴,她就双手捧住把它塞进了嘴巴里,因为味道实在太香了,又忍不住咬了一大口。

        半天不到,一整块礼饼已经被咬成了月牙状。

        结果因为跑得太急,加上腿太短,踩上不甚平坦的小缓坡时,双手不得空没法保持平衡,被迫踩了几脚猫步后,像只没壳的王八“啪叽”一下当头怼进了泥土里。

        刚好摔在了小男孩的脚边。

        小男孩正抓着一块馒头啃,馒头才手掌大小,发黄又硬邦邦的。

        他们一家和同区的齐岳村村民躲到了百米外更隐秘的山洞里,瞅着没什么事了,就和自家哥哥出来捡柴,刚好捡完了,瞅着这边人也多,想过来瞧一瞧,结果一低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宝珠趴在地上抬起脸,循着香味又咬了口搀着灰尘的礼饼,边咀嚼边朝着小男孩笑,嘴角还掉着食物渣渣。

        摔疼了,宝珠一时间站不起来,就举起剩余的月牙礼饼献宝似地举过了头顶。

        小男孩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嘴边才咬了一口的馒头,来回看了三遍,确认了这妹妹确实在看他的馒头后,忍痛割爱地把才吃了一口的馒头塞进了她的嘴里。

        宝珠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大大的眼睛在热烈的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亮。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小男孩一脸便秘地说道:“我就这一个都给你了。”

        大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弟:“这是咱的午饭,你干啥给她?”

        宝珠循声看他,大男孩也被这灼热的目光刺到了,坚定地挺直了脊背决不妥协,可没一会儿也丢兵卸甲,学着他弟把馒头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两人像精瘦的蚂蚱一样,背着硕大的竹篓,三两步逃窜得没影了。

        宝珠的目光一直追着两人,直到彻底瞧不见身影了才站了起来,委屈又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嘟囔着:“锅锅怎么又走了。”

        宝珠咬了口硬邦邦的馒头,喇喉咙又略带苦味,皱着眉头说道:“黑馒头不好七。”

        没了玩的兴致,宝珠往回走,一边嫌弃着,一边痛苦地咬着馒头。

        “噗嗤——”

        倏然传来了笑声,宝珠循声看去,只见权会儒正站在不远处的高高土包上,他单脚踩着石头,一手拿着书,一手掂着块小东西。

        “小家伙,别啃了,送你个好吃的。”

        宝珠还没看清那东西是啥,权会儒就随意地朝她丢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宝珠反射性地抱住。

        宝珠不喜欢权会儒,但不代表她不吃他赠的食物。方方块块的小东西用油纸包着,拆开又是黑糊糊的样子,宝珠没敢吃。抬头要问吃法时,权会儒已不见了身影。

        目睹了全过程的林小芹走了过来,笑着解释道:“这是巧克力,别看它黑糊糊的,很好吃的。姐姐都没吃过呢,卖的很贵,在城里时我们都不舍得买的。听说很好吃,你快尝尝。”

        宝珠依言咬了一小口,却被苦得吐了舌头。

        宝珠恶狠狠地又看了眼权会儒待过的小土包,随后把剩余的巧克力推给了林小芹,说了声“小芹姐,你七。”后继续啃着她的馒头回“家”去了。

        林小芹半疑惑半期待地吃下,同样被苦得皱眉头。吃过的人都说巧克力是甜的怎么会是苦的呢?而且仔细瞧了瞧,这块巧克力是黑色的,不是别人说的褐色的。

        难不成是坏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小芹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苦味过后,唇齿又带了点微甜,细细品来,反而比纯甜味更加诱人。

        果然很好吃。这一定是她没听说过的巧克力,林小芹如是想。

        “你这孩子,又哪要来的馒头?”瞧见宝珠回来了,郑玉兰打量了眼她手中的馒头,又黄又硬,就要把它们给拿走,“硬成这样了还吃。”

        一看就是劣质的面粉做的,放的时间还绝对超过半个月了。

        宝珠脖子上挂着的礼饼还没吃完,郑玉兰想把馒头拿来自己吃,宝珠却护犊子似地将两块馒头抱在怀中,随后又把礼饼摘下来递给郑玉兰:“娘,你七饼,我要七黑馒头。”

        “两块破馒头瞧你宝贝的,行,你吃你吃,我吃好东西。”郑玉兰不客气地接过只剩月牙边边的礼饼,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对了几折塞到嘴里一口吃完了。

        赶巧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火辣辣的阳光。一阵风随之而来,竟是带了点凉意。

        很快人群中就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声。

        “这是要下雨了?”

        “下雨好啊,老天开眼了!咱的秧苗有救了啊!”

        “哈哈哈,给老子下大大的,把我家淹了都没关系哈哈哈哈……”

        “去去去,都淹你家去,我家可不想被淹!”

        ……

        讨论的高潮还没下去,豆大的雨水就倾盆而下,还来不及撤退的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随后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响起,汪队长敲着锣,一路敲一路喊:“没打战没打战,都回家去!是在人工降雨,都回家去!”

        整座山头都萦绕着汪队长洪亮的声音,齐岳村的队长也找来了个喇叭,两种声音交叠着响彻山头,很快藏在山里的人都听见了。

        虽然不知道“人工降雨”是怎么回事,但队长说没打战,那铁定是没打战的!

        少数人嫌雨太大,躲着等雨小了再回去。大多数人许是被这动乱给吓怕了,收拾了细软,就带着一家老小,冒着雨急急回家去了。

        跛子则怕小孩淋病了,一直等到只剩下蒙蒙雨的时候,才带着老婆孩子下了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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