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因为要去北京看奥运，两家关系亲近了起来。沈依时不时地来找方琴切磋厨艺，而朝大禹，在看报纸的基础上，还被周牧清带得养起了鸟。
因为这个朝朝笑了他好几次，谁能想到她爸就这样提前体验上了退休生活。朝朝和周暮沈，还是老样子。偶尔在楼下碰到了，相互打个招呼。
去北京的前一天，朝朝从外面跑步回来，收到了陆来迟的信息。受了情书和礼物的影响，朝朝奋发突起，心血来潮要减肥。
她要在开学时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朝朝，我想在开幕式那天和祝衫说明白。
朝朝从短裤兜儿里掏出手机，又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陆来迟的这句话差点没让她将嘴里的水喷出来。
她回，“说明白什么？”
叮叮两声，那边回过来，“说我喜欢她呀，开幕式，多浪漫多有意义！”
朝朝：“……你喜欢祝衫这事不是人尽皆知吗。”
“但我想亲口和她说，你快帮我出谋划策一下，你鬼主意多。”
朝朝：“我拒绝，杜绝一切早恋行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陆来迟：“……”
没想到陆来迟没忍住，当天晚上就去和祝衫说了，结果得到的回复和朝朝的一样。陆来迟像只跑气的气球一样，一下泄了气。也只是一夜的时间，隔日便恢复了往常。
火车票定的时间是七点半，这样在中午之前就能到达北京。临行之前，周牧清不死心的又提了一下开车去，被全员否决。朝朝没有坐过火车，一想到即将的旅行，兴奋地不得了。
六点就被叫起来的朝朝，披散着头发打着哈欠，听着方琴唠叨。就连出门的时候，依旧困得连连打瞌睡。
周暮沈今天一改往日的学霸风，一身运动装将他修长的身材衬得完美无瑕。朝朝踏出单元门台阶的瞬间抬头，碰巧对方也在往她的方向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周暮沈垂下睫毛，眼底蕴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乌漆的眼睛令朝朝渐渐陷了进去，想要探索更多。
陆来迟不合时宜的打破美好，拎着大包小包朝两人跑来。朝朝和周暮沈默契地向后躲了一下，陆来迟扑了个空。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陆来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心有灵犀了……？
方琴：朝朝，别墨迹了赶紧过来，一会儿要误火车了。
仿佛商量好了般，四个大人走在最前，陆来迟跟在祝衫身后，朝朝和周暮沈走在最后。陆来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祝衫一路不是打他便是瞪他。朝朝看向和她并肩走的那个人，微微挺傲的肩背，双手随意插着裤兜。
七点钟的太阳升起，温和的日光映在周暮沈侧脸，清冷不失温度。
给慵懒的人镀上了一层金。
因为火车晚点，原本差点就要误点的众人赶到火车站时，站台才开始检票。朝朝和周暮沈在同一个车厢，其余的人被分散在三个车厢。朝大禹好说歹说才把祝衫和陆来迟换到他们车厢。朝朝座位前方是一对小情侣，她礼貌地提出想要换座，奈何对方不愿意。朝朝只好作罢，让祝衫他们呆在她爸那边，为此陆来迟数落了一路小情侣。
所有人中，唯有周暮沈看起来最平静。
但心里早已翻起层层叠浪。
一路上，朝朝除了吃就是吃。陆来迟中途过来给他们送了两次零食，路程过半，朝朝吃得差不多了，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扭头一看，周暮沈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快吃完了……剩下我不吃了，都留给你。”
周暮沈敛了敛眼睑，轻轻笑了一下。
“干嘛？那要不我再去和陆来迟要点给你……”
周暮沈失笑，“我不吃，你吃吧。”
朝朝扭头不再理他，整理好东西放在桌子上，支着胳膊看向窗外，一辆列车在眼前飞驰而过。周暮沈坐在她右边，则偏头看她。
考完试的第二□□朝就剪了短发，加上瘦下来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活力四射。窗户在他们上车时被压了一条缝隙，此刻一阵风吹来，将少女耳边的发丝吹起，顺着洗发水的香味轻柔地飘到周暮沈眼前，令他晃了晃神。
没听到朝朝叫他，回过神来时一张笑脸正凑在他面前。
“想什么呢？”
周暮沈没应声，朝朝却眼尖地发现他耳朵红了半边。
“前方即将到达北京西站，有在北京西站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准备好行李……”列车播报员声音响起，打断了朝朝还想问的话。
周暮沈如释重负，站起身来收拾他们的东西。他个子高，够行李架上的背包丝毫不费力，朝朝再次发出羡慕的感叹。朝大禹给朝朝打来电话，嘱咐他们下车就在车厢门口等，不要乱跑。
一下车，祝衫小跑着奔向2车厢。
“朝朝，这边！”
“衫衫等等我……”陆来迟在后面追。
朝朝接住了来自祝衫的熊抱，陆来迟跑得急，没刹住车，不小心跌靠在旁边周暮沈的身上。方琴和沈依相挽着率先出来，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起来。
方琴：看来孩子们感情很好啊，朝朝这个性格比较浮躁，没想到和你家周暮沈竟然相处的来……
沈依：是啊，你是不知道我儿子以前在学校很少交朋友，回家也少言少语的，这都要感谢朝朝呢。
周牧清和朝大禹提着行李箱在后方，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惊讶万分。朝大禹很快便适应了，毕竟自家女儿是天生的小太阳，走到哪都是嘻嘻哈哈的。周牧清脸上露出笑容，看来他家儿子改变了不少。
而原因，他大概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周暮沈冷着脸，故作嫌弃地撇开身上挂着的陆来迟。径直走到周牧清面前，想要帮他分担行李。
“你照顾好朝朝就行了。”末了感觉不妥，又补了半句，“还有你同学。”
周暮沈：……
走出火车站，朝朝拿出相机拍了张照片。08年的北京西站已经建设的很洋气漂亮了，四处都是朝朝没有见过的景色。周牧清提议大家合照一张，便叫路过的行人帮忙。拍完朝朝才发现，竟是方才车上的那对小情侣。
女生偎在男生肩上，笑盈盈地对朝朝说，“你男朋友很帅，盯着你看了一路呢。”
朝朝连忙解释：“姐姐你们误会了，他是我同学。他比较害羞，刚刚是想和我要吃的，不好意思说罢了。”
小情侣看了一眼“害羞的”当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还给他们相机走掉了。
“正好十二点了，要不我们先把东西放到酒店，带着孩子们去吃点饭，想必坐一上午车他们也饿了。”周牧清说。
沈依点头，表示同意。
见状，朝大禹夫妇也没说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发现周牧清很有领导派头，做事有规划，思路清晰，逻辑条理清晰，跟着他准没错。
只有周暮沈提出异议：“我要去□□。”
话毕一阵沉默，周牧清对他皱眉，怎么刚夸了就和他唱反调？正要开口制止，朝朝眼疾手快站出来。
“我也想去！”
陆来迟和祝衫一反常态，对此并不感兴趣，于是没有参言。
方琴瞪了一眼朝朝，“去什么去，你认得□□在哪吗，回头再走丢了大家伙还得找你。行了别去了，听你周叔叔安排。”
周暮沈捕捉到朝朝眼里的失落，和他爸妈保证不会出事，软磨硬泡才同意让他们去□□。
“我们先去酒店，吃完饭下午带你们去□□玩。”沈依和儿子打商量。
周暮沈有些不高兴，其实他只想带着朝朝一个人去。
“没事的爸妈，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周牧清依旧皱着眉，说，“周暮沈，我发现你从中考完就有点飘了，你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不要紧，你带着朝朝，万一出点事，朝叔叔和方阿姨能放心吗？”
他实在想不通，向来沉稳的儿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周暮沈垂下头，不再说什么。朝大禹从开始就在思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拍拍周牧清的肩膀。
“老周啊，消消气。难得出来玩一趟，别和孩子们生气。我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娱乐方式，也许咱们在场玩不尽兴。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去吧，正好磨练磨练，也积累点经验。”
说完偷偷捏了把方琴，暗示她同意。
方琴虽不乐意，但眼前这个局势，她太坚持了显得很较真，不管也不太好。只能站出来做和事佬，让五个孩子去单独玩。
周牧清叹气，“好吧，我同意你们去，但必须吃完饭。”
事已至此，周暮沈也做出让步，答应吃完午饭再去，并且全程和他妈分享行程安全。
打车的空挡，一直沉默装透明人的蓝小天看看周暮沈，小声问他去完□□能不能去故宫。朝朝朝他飞来一记白眼，借机发挥自己的优势，开始给他上地理课。
“你地理怎么学的，故宫和□□在一根线上，一会儿我们去完□□，正好顺路去故宫。”
蓝小天咂舌，缩了缩脖子，跟在朝朝后面上了出租车。
吃过饭，周暮沈五人出发前往□□。方琴陪着朝大禹去了他念叨了好久的后海，沈依则是缠着周牧清带她去了游乐园。朝朝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好暗戳戳地表示也想去游乐园。
“要不……我替你去游乐园，你替我们去□□，回来我们交换风景。”陆来迟想溜之大吉。
朝朝当然不同意，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发小。
祝衫捂着嘴偷乐。
蓝小天一看急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和陆来迟想法是不是如出一辙，但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见机行事。连最爱粘着学神的陆来迟都不想去，那他去了只会徒增尴尬。
结果折腾了半天，只有她和周暮沈去□□，朝朝无奈感叹，绕老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从□□回来后，朝朝听说她爸妈去了个公园，忍不住乐了半天。
“不是我说，好不容易来趟北京，你们不去名胜古迹，怎么去个公园啊。”
朝大禹正沏了杯茶，端起来吹了一下，“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属于我们中年人的浪漫。我和你妈下午散步在后海公园里的小路上，闻着花草泥土的清香，二十年来的疲劳一下子就全消失了。”
“闺女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才是中年人的爱情，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
前半句朝朝听得直想笑，后半句发现事情的走向不对了。她拉住就要走的朝大禹，疑惑地问。
“老朝你站住，你什么意思？”
这不拉还好，一拉把方琴也招来了，两人轮番给朝朝做思想教育工作。
“小周那孩子是优秀，各方面都不错，但你们还小，不能早恋。”
“你妈说得对，你要是喜欢他，等上了大学也不晚。”
“我听许老师说你成绩提高他帮了不少忙，正好你们高中都在春风，以后还要相互帮助才对。”
“朝朝，我和你妈希望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多和小周学学，争取考个二本，我们就知足了。”
“……”
等她爸妈走后，朝朝后知后觉。
不是在聊她爸妈的中年浪漫爱情吗，怎么扯到她和周暮沈身上了？
再说，周暮沈人家一看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习题上。
和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她爸妈肯定多虑了，早恋？根本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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