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妻

司空锦处理了曹氏母女等人后，攒眉思索片刻径直去了云山的住处。

        云山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抬头看到来人，忙放下手中笔起身迎道：“主君来了，快坐。”

        两人分坐在矮榻两侧，中间矮几上摆着棋盘与茶水。

        云山为司空锦斟了杯茶，扶须开口道：“主君前来可是有事？”

        对面的年轻人一身黑衣也掩不住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五官棱角分明，锐利深邃目光，总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司空锦饮了口茶沉思半晌才淡淡说道：“先生我有一疑问，若是误解错怪一人该怎么……弥补？”

        他思虑良久还是觉得老头儿可能会有一些办法，毕竟两人是师生关系。

        云山先是满脸疑惑后思索道：“弥补？主君可许他官位厚禄。”

        “不可”

        云山接着试探道：“那钱财可行？”

        照他这个猜法明日都没也个结论。

        司空锦烦躁的转着手中的茶盏，拧眉抿了抿唇放下茶盏抱拳道：“先生，昨日曹氏将文姑娘撵出府去，今望您去作个说客调解一二，我已将曹氏族人驱逐出冀州了。”

        ”撵出来了？为何……可是之前在老夫人那里……报复于文莲？”

        云山一听睁大眼睛满脸的疑惑和气愤，随后一拍桌子对司空锦保证道：“主君放心，某现在就去将事情说清，将她叫回来。这孩子出了此事也不同我这个老师说一声。”

        一拱手撩袍起身就往外走。

        司空锦也跟着起身忽地大步赶上云山开口道：“先生，若她不愿回来切莫强求。”

        云山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司空锦深深的望着云山的身影越行越远。

        出了云山住处就被小丫鬟请到了老太太院中。

        老太太早在屋里翘首以盼了，见司空锦到来满脸慈爱唤道：“子敬来了，快到祖母这来。”

        司空锦也是一脸温和阔步上前请安“祖母，这么急着找孙儿是有何急事吗？”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坐到身边，望着引以为傲的孙儿温和道：“你林叔都跟我说了，是祖母治家不严纵容她们作出如此大胆之事，让你有了后顾之忧，是祖母对不住你和那姑娘了。”

        “祖母这事怎么能怪您呢？”司空锦轻轻的抚摸着老太太苍老干瘦的双手，眼底都是淡淡的忧伤和心疼。

        “您为孙儿做的够多了，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哎，事已至此，撵去也好，你也莫要怪你阿娘，她也是心善才被那两母女迷糊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在张家时，上有父母庇护下有兄长爱护养成了这单纯性子，她本该顺遂一生的，可是却嫁入我们家，你阿父……又不上心于她，她也是可怜人。”

        说道早亡的儿子老太太眼圈红红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祖母我知道，我没有怪她，也知这么多年您是为她才一再容忍张家的。”

        司空锦不忍老太太伤心忙安慰开解。

        “不，你不知道，是祖母不好，当年不顾你父亲意愿替他聘了张家姑娘，让他临了也没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是祖母对不起他啊！”

        “祖母，阿父他不会怪您的，他是个至仁至孝之人。”

        “正因为仁孝却苦了自己，子敬啊，祖母一直由着你婚娶，只是望你莫与你阿父一样心有不甘和愧疚啊！祖母也老了，惟愿你喜乐，不再一人行单影只。”

        老太太一口气说完多年用心和夙愿，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含泪看着司空锦。

        司空锦那颗无坚不摧的心这一刻也动容了，紧握着这个世上最真挚的爱护，声音都带着低沉的嘶哑：“祖母用心，孙儿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你跟祖母说说，你对那姑娘可有意，若是无意就当祖母没说”

        司空锦望着老太太殷切的目光开口道：“祖母……她是我想找之人，可现下因此事起了些误会。”

        老太太一听到自己想听的，一改之前的悲痛情绪开怀的对着司空锦就是一通说教：

        “有意就好，这事本就是我们无礼在前，在心仪之人面前低头不算输，你要是舍不下脸面，祖母陪你去。哦，祖母这还有一卷书册，是你祖父年轻时留下的，你可多看看多学学。”

        说着松开紧握的双手就去吩咐站在远处的嬷嬷快去拿书。

        司空锦看看空了的双手再看看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去吩咐嬷嬷，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太太胡弄了，失笑摇头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就好。

        嬷嬷年龄大了可办事能力一点不老，不大会儿一册泛黄老旧的书就到了司空锦手中。

        司空锦小心的捧着书册为难劝阻道：“祖母，这是祖父的遗作，您应留在身边，孙儿哪能夺爱，”

        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摆摆手道：“不碍事的，祖母那还有许多，你看完了记得来换就成。”

        司空锦：？？？

        出了老太太院子司空锦轻轻翻开泛黄的书页，第一章上面赫然就是他祖父的字“红袖诗笺”四个大字。

        司空锦难以置信的呆了一下，随后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卷起揣进袖中动作干净利落，面色如常健步而去，可若是仔细看耳廓上红红一片。

        这边云山快马加鞭赶到客栈却被告之人早已离去，问掌柜可知去了哪？掌柜一问三不知，只说一行人在司空锦走后没多久也离开了，行李什么的都没带。

        云山无法只得先回主君府。

        “走了？让曹辰带人去南山寺看看，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司空锦说着放下手中文书起身，路过云山时开口道：“先生，您回去吧！”

        随后与青一快马赶往南山寺，可不管他们与僧人如何找寻都一无所获。

        “主公，属下去让守将派人在山下找找吧。”

        这前前后后都翻了几个时辰了，若是在早就找到了。

        司空锦深邃的双眸灼灼地望着远处的高山古寺，不变喜怒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青一的话。

        青一看着这样的主公也不知该说什么，之前把人骂哭，这又眼巴巴的来找，找不着又是这么一副样子，这女子果然就是主公的克星。

        而此时的文莲正在冀州城外的一户农家。

        一开始陆鸣是要去京城的，可她不想再到处奔波流浪了，只想回到青州的小院过安宁平淡的生活。

        陆鸣在她不答应就哭给他看的威逼下不得不又改道回青州。

        可一上路她就吐的死去活来，连黄胆都快吐出来了，陆鸣急得快哭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恨不得提刀砍了那些人。

        那小脸上肉眼可见的疲倦难看，病怏怏的趴在车窗上，只得暂时歇息一下。

        这一休息就没再吐了，陆鸣无法只得就近找了家条件好点的庄户，歇歇脚随便看能不能找个大夫给瞧瞧。

        文莲喝着庄户大娘熬煮的稀粥，胃里那股翻涌感才好多了，对上陆鸣担忧的目光笑道：“我没事，就是着凉伤胃了，歇歇就好，要是不行你去找个大夫开几副药吃吃就好了。”

        陆鸣只得顺着她的意“行，你先歇歇，我让阿云去找大夫，这被褥我让人都换了你先睡一觉，我出去瞧瞧。”

        他现在只求她能平安回到青州就行，已不做他想了。

        等文莲醒来时天已黑透，陆鸣端着黑乎乎的汤药坐到床前，不知是灯火的原因还是怎么了，文莲觉得他眼睛红红的，叫她喝药时声音也变得低低哑哑的。

        “大夫来过了吗？怎么不叫醒我啊，可说我怎么了？”文莲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要接过陆鸣手里碗。

        “别动，你坐好，我喂你喝。”陆鸣舀起一勺药汁那苦涩的味道文莲又忍不住要吐。

        “呕呕……”文莲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在床上，起身就要下地。被陆鸣一把拦住找了个木盆放在她面前。

        “吐在盆里。”

        文莲一顿吐后整个人舒服多了，陆鸣拿开盆她整个瘫软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她想她可能不是什么着凉生病了。

        她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是在胡思乱想时，陆鸣又走了进来。文莲现在对他有着深深的歉疚。好好一个富二代，被她连累到这穷乡僻壤不说，还要为她端药倒水。

        “陆鸣谢谢你，连累你了，要不你和吴云回京城吧！我一个人行的，不能再拖累你了。”

        文莲是真心这么想的。

        “你是我妹妹，我……我不管你谁管你。”

        声音闷闷的没有之前的欢快明朗文莲一时还不习惯。

        “多少喝些药……才能好！”

        文莲只得乖乖的喝下他喂的药，苦的她舌头都麻了，忍着要吐了冲动，闭眼吞了下去，连喝了三口再也喝不下，又要吐了。

        “呜呜”

        “别吐忍着一会儿就好了，哦，我给你拿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来，张嘴。”

        一颗梅子进嘴，嘴里的苦味立马冲淡了不少，酸酸甜甜的也不想吐了，文莲含着话梅含含糊糊嗔怪道：“早不拿出来，让我吐的这么难受。”

        “是是，是我不好，还有许多都是你的，你先歇会，我让大娘再熬些粥。”说着给她掖掖被角端着碗出去了。

        院中吴云站在面前低低开口道：“你为何不告诉她？”

        “这不干你的事，你最好闭嘴。”陆鸣盯着他一字一句肃声道。

        “那也你不干你的事！”

        可留给他的只有一抹倔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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