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身（7）

颜暮初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这样俯视着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确实就是他掌中的鸟。

        朝笙眼中露出一丝惊惧，似乎是为从未见过的颜暮初。男人的温度太近，自大腿根攀爬而起的麻意反倒让她清醒。

        小金丝雀的身躯好像有点儿在发抖，她大着眼睛，看着颜暮初。她向来是羞怯顺从的，第一次在这种时候直视着颜暮初，明明眼中有惧意，却不愿躲不愿避。

        颜暮初不在意她的情绪，他任由自己的恶劣放纵开，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在今夜第一杯酒滑过咽喉时就已经耗光。

        可这是在深夜的地下停车场，窗外明亮的长灯映照着一排排车辆，偶尔有车灯亮起，然后是发动机响起又远去的声音。

        没有人能看到黑色的越野车内发生了什么，可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朝笙抖得更加厉害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她显得更加可怜。脸上泛起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过重的羞耻心还是恐惧所引起，或许兼而有之。颜暮初俯下身来，他看着朝笙，女孩鼓起勇气，捏住他的衣袖，那张与宁望舒何其相似的脸上露出了压抑而痛苦的情潮。

        “颜先生颜……颜暮初，不行。”她潋滟的眼中始终有他的面孔，那里微光闪烁。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胆量，终于想阻止他的放肆，甚至敢直呼他的名字。

        然而身体比嘴巴胆小，湿热的泪水也随着她的话语很不争气的落下。

        颜暮初停下动作，他冷淡的眼神扫过掌心的泪水。面前的女孩已经难以控制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却像游刃有余的刽子手，慢条斯理地剥开她柔软的部分——

        这张美丽的面孔上淌满了眼泪，起先是几滴滑落在他的掌心，继而又因为他骤然的停顿而更加的汹涌。小金丝雀从来顺从乖巧，头一次犯错反倒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她像只小兽似的贴近，抱住了他。

        明明这样的可怜，还想着自己可以接纳他，抚慰他。

        颜暮初回抱住身形纤瘦的女孩，将她放在了身上，这次换朝笙低头看他了。

        “因为你犯了一个错。”他声音低哑。

        ——你应该乖巧，应该听话，我能给你想要的机会，但我并不愿意看到你挣脱我的束缚，哪怕只是一刻。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惩罚。

        “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除了自由。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压抑着经年的不甘。

        小金丝雀有点儿呆愣，这张面孔纵然美丽却又有未散去的天真，噙着眼泪时像一块将要碎去的琉璃。或许是夜色动人，泪眼如星。他终于动情，吻了朝笙的眼睛，那儿泪珠将坠未坠，咸苦的味道在颜暮初的唇边化开。

        自尾椎骨燃起的热意攀升，灼烧着朝笙的理智。在这种时候，她处于绝对的下风。她在闷热的环境中，感觉自己是浑身黏腻将要脱水的鱼，只能大口的喘息，求眼前人给一个痛快的惩罚。

        她低头看去，试图从颜暮初眼中找到一点点他喜爱她的证据，男人冷峻的眉眼中有情动的暗芒，却也只是为她这张与她人年轻时相似的面孔。

        朝笙甚至忍不住想问，在颜暮初眼里，这一刻他是谁。

        但通彻的快意不让她再有思绪去疑惑，最终她只是垂眸，乖巧的接受颜暮初的吻。

        “好……我知道了。”她伏在颜暮初的肩膀上，抱住这个她爱着的饲主，她以发抖的手臂贴着颜暮初微微发热的肌肤，轻声回答了他。

        结束的时候，小金丝雀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乖巧安静地伏在他的胸膛上，身躯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

        颜暮初在黑暗中坐起，高潮落幕，回归寂静，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感觉。

        然而眼前浮现了小金丝雀垂泪看向他的情形，他骤然意识到，她哭了很久。颜暮初难得有耐心低头去看她，朝笙累极了，却在感觉到他的目光后仰起脸来。

        昏暗暖橙的灯照着她绯红而湿润的眼角，明明满眼倦意却还是要望进颜暮初眼中。

        此刻灯光柔和，连男子冷峻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暖意，朝笙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还生气吗？”

        颜暮初看着这张还带着干净天真的脸，女孩秀长的眉眼里都是湿漉漉的情意，她小心地贴着自己，带着他未曾正眼瞧过的爱意。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揉了揉朝笙的头发。

        朝笙于是知道这件事情翻了篇，她胡乱在颜暮初下巴那蹭了蹭，与他靠得更近了。

        一直僵持在15的好感度终于动了一点。小白连上线，告诉朝笙好感度到了30。

        真不容易。朝笙散漫地想，用试探、眼泪、顺从和爱慕来小心地接近，最后也不过是涨了这么一点好感度。

        小白有点儿被颜暮初pua了，它十分感动：“只是看了一次马赛克就有15点好感度，朝朝，再看5次马赛克我们是不是就任务成功啦？”

        朝笙不理它的虎狼之词，在颜暮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电子系统并不懂打工人的身心俱疲。

        但无论如何，事情确实是翻了篇。

        朝笙跟着颜暮初回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依旧和从前一样相处。

        作为一只金丝雀，她的生活是相当优渥的，但是相对的，社交和个人生活少了很多，演戏的事情朝笙没再提，她知道没到时候。她要颜暮初自己送上来。

        朝笙清楚的明白，颜暮初给她的这一点好感仅仅来自于她愈加与宁望舒相似而生动的脸。

        可是一直做宁望舒的替身，她的任务永远也完成不了。

        但朝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而颜暮初自那夜后，来得比以前多了一些，她表现得很开心，满足于这一点变化，开始每天都等颜暮初回来了再去睡觉。

        痴情等待的小金丝雀，确定不垂怜一下吗？

        ——虽然真实的情况是朝笙开始压榨小白，让小白在颜暮初的车到了地库时把她喊起来。但小白这只统工作热情很高，任劳任怨任人宰割。

        于是颜暮初推门时看到的是他的小金丝雀明明困得不行了，却还在那等着。

        “唔，你回来啦。”朝笙带着倦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颜暮初随意地应了一声，朝她走了过来。

        “颜先生，你今天很晚才回来。”朝笙最近在颜暮初面前胆子大了些，是有点儿抱怨的语气。

        于颜暮初而言却算一种全新的体验。那个时候他的创业刚刚起步，而宁望舒则辗转搞个剧组寻求机会，两个人甚至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

        颜暮初打量着她，女孩的眉眼里尽是昔年爱人的影子，不同的是，她会等他回来。

        好像，这么一直养着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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