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疯狗
林烟芷的操作显然也出乎常娇娇的意料，她还没反应过来，柯以舟已经冷着一张脸，把手抽了回去。
林烟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面不改色地看向苏珊，“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哪了？苏珊一脸懵，眼见一场大戏即将上演，正准备敲锣打鼓呢，结果她这位前老板云淡风轻一笔带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再看柯以舟，身上散发的气息堪比敞开门的电冰箱。
“说到那个……我忘了，话说多了嗓子有点干，我去喝点水。”
苏珊逃命般地离开沙发直奔吧台，内心一顿狂想：什么玩意？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位柯少爷的眼神好像会杀人。
江志宇见表哥脸色不对，趁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便招呼道：“秦大设计师新调了一款酒不错，都过来尝尝啊。”
说话的功夫连拖带拽把一群人带往吧台，挑起话题的常娇娇也被带走了。
一时之间，沙发旁只剩下柯以舟和林烟芷两个人。
林烟芷刚准备起身，没离开沙发十公分就被柯以舟拽了回去，他握着她的手腕没松开，手上的力道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愤怒。
“刚刚是你的真实想法？”
林烟芷已经习惯了他发癫，没有正面回答，“柯少爷恼羞成怒了？”
“你不是一直直呼我姓名？”
“有什么区别吗？”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是一种嘲讽，柯以舟的挫败感几乎到达定点，手上一用力，林烟芷被甩到沙发椅背上。
柯以舟的身躯靠近，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没躲，斜睨了一眼吧台，“大家都看着呢，柯少爷是想表演一出霸王硬上弓？您是有头有脸的人，别让自己面子太难看。”
她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在他的鼻翼间，勾的他心里发痒。
这个女人总有数不清的方法气他，无论在哪里都如鱼得水的柯以舟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妈的，冷静不了。
几乎不受控制的，他低头吻了过去，说是吻更像是咬。
林烟芷显然没料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干，被他握着的手腕用不上力，只感觉嘴唇生疼。
柯以舟没有过多停留，泄愤似地咬破她的嘴唇就离开，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她的嘴角，“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来。”
这边暗潮汹涌，在看戏人的眼里却像是调情。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强取豪夺的戏码？苏珊远远地看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柯以舟不愧是疯子，还真敢。
“柯少，酒调好了，要不要过来喝一杯。”秦琛有意替林烟芷解围。
话音刚落，酒却被常娇娇抢过去一饮而尽，啪地一下将酒杯拍到桌子上。
“我刚没看错吧？那是柯以舟？”
“没错，是他。”秦琛见怪不怪。
一旁几个吃瓜模特面面相觑，见柯以舟目光扫过来，又装作没看见，假装碰杯品酒。
早听说他们这个老板行为放肆，万万没想到这么霸道，这回合下来，铁面罗刹显然落了下风。
林烟芷顺手抽过桌子上的一张纸巾擦了下嘴唇，果然破皮了，这个人属狗的，还是狼狗。
更糟糕的是，莫名被人围观，心情极度不爽，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坐在那，没有反应过来。
吧台那头的人没人敢过来，除了江志宇，他毕竟是柯以舟的表弟。
“表哥，你过分了，欺负我姐可不行。”
“小孩子懂什么，这叫情趣。”柯以舟云淡风轻，仿佛刚刚发癫的人不是他。
“你的乐趣不能建立在压榨别人之上，如果你真喜欢我姐，更应该尊重她。”
柯以舟仰头看向江志宇，他分明是坐着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场，这一眼让江志宇有点害怕。
良久，才听他道：“我如果不尊重她，她现在不会在这里，而是在我床上。”
江志宇有了退缩的年头，为难地看了眼林烟芷。
林烟芷还没柔弱到需要旁人替她出头，起身想拍拍江志宇的肩膀，奈何他太高，无奈收手，“我没事。”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还往吧台人多那边走去。
原本围拢在吧台旁边的人自动散开，常娇娇目光落在她被咬破的嘴唇上，神态复杂，端起一杯酒走向柯以舟。
热闹的吧台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有秦琛还坚守岗位。
“你什么时候转行调酒了？”
“在你拒绝给我拍宣传片之后。”秦琛递过一杯刚调好的蓝色鸡尾酒。
透明的玻璃杯里弥漫着深浅不一的蓝色液体，危险，又格外迷人。
林烟芷正需要缓解一下方才的心情，顺手接过尝了一口。
被液体浸染的嘴唇，真是疼。
“既然已经回来了，要不再考虑一下？我可是为了等你拖到现在宣传片都没拍。”
“还来得及吗？”
“春夏的产品，明年初上线完全来得及。地点我都选好了，在森林，工作人员靠谱，保证没有烟味。”
既然已经回来了，林烟芷的确有考虑接新活，工作室解散了，她还可以作为独立摄影师去维持生计，大学时候多修了一门专业这时候派上了用途。
“我考虑考虑。”
“我等你。”秦琛说完，扫了沙发上的柯以舟一眼，“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强硬。”
“怎么说？”
他的话题转移的太快，林烟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意识到他说的事情和柯以舟有关。
秦琛看柯以舟的目光带着点研究的意味。
“他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疯起来行为幼稚得像小学生，我没想到你会和他硬碰硬。”
“不然呢？”
“你的路走窄了。在这个圈子待这么久，怎么还没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不过是被追求而已，大可不必急着拒绝，成年人谈一场恋爱又如何？他在这个圈子里的资源有目共睹，如果你懂得适当服软，日子会好过得多。”
“不喜欢也要去尝试？”
“聪明人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白取舍。”
的确，在处理一些人际交往的问题方面，林烟芷不算成熟，甚至可以说相当不成熟。
“秦琛，我看不懂你。”
秦琛在圈子里能走到这一步，和他的生存之道脱不了关系。他显然就是那个聪明人。即便合作过几次，林烟芷也觉得看他像隔着一层雾。
“人是世间最复杂的生物，岂是那么容易被看懂的。”说到这，他收回目光，看向林烟芷，“你以为柯以舟也只是这副模样？目光短浅了。”
“至少我感觉到的他，一无是处。”
秦琛却突然笑了，“所以说不要那么急着拒绝，柯以舟这个人远不止于此。”
林烟芷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到柯以舟身上，她所了解的他不过是个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富二代，除了疯癫没什么特长，纨绔罢了，哪里有什么深度可言。
“对了，他还有一件事，你要不要听？说起来和你现在的遭遇还挺相似的。”
“什么事？”
“听说他大学时期追求过一个姑娘，后来不知怎的，姑娘疯了，现在还住在城西二院。在那之后柯以舟就出国留学了。”
林烟芷心里咯噔一下，城西二院是b市有名的精神病院。
“那姑娘为什么疯了？”
“这个要问当事人。不过传言嘛，谁知道真假。总之，别太强硬，对你对他都好。”秦琛犹如一个长辈谆谆叮嘱，末了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暗中观察许久的苏珊见前老板和现老板谈了许久，也不知说什么，她更担心林烟芷，眼见二人谈完了，忙凑过来对着林烟芷的脸左右打量，“怎么样？这伤口还挺深。”
“被狗咬了一下，没事。”
话音刚落，感觉身后凉飕飕地，果然，是那疯狗过来了。
苏珊悻悻地退后，留给林烟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柯少，别太过分，毕竟人是我请来的，这是我的聚会。”秦琛适时提点。
“过分么？”柯以舟淡淡地扫了秦琛一眼，根本没打算给他面子。
刚刚喝完酒嗓子有点干，柯以舟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林烟芷胸腔里的一团火在翻涌，她对秦琛道：“帮我倒杯热水。”
对于柯以舟来说，不过是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一个人，的确不过分，但在林烟芷看来，他做的有点过了，至少可以算得上骚扰的程度。
不一会儿，水来了。
一杯水能不能灭火？完全看怎么用。
林烟芷喝一口，热水沾到唇边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下。
这一烫，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屈辱感蜂拥而至，在心底酝酿着即将爆发。
或许是有刚刚那杯酒壮胆，她摩挲了玻璃杯片刻，倏地将那一杯热水泼到柯以舟的脸上。
霎时间，空气仿佛被冻住了，周围没有一点声响。
柯以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可能是被水泼懵了，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甚至连烫都没有察觉。
那头，常娇娇赶紧跑过来，拿起纸巾往柯以舟脸上擦，“这么英俊的一张脸毁容了怎么办？”还不忘抽空白了林烟芷一眼，“不就亲了一下，至于吗？”
林烟芷冷笑，至于。
本以为柯以舟会发怒，他却没有。
只是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水抹掉，注视她的眼睛，“解气了？”
“还行。”
“解气就回家。”柯以舟拉过她的手往外走。
“我们好像不同路。”话音未落，他已经拽着她出门了。
“完了完了，烟芷姐不会被他搞死吧？”苏珊将刚刚柯以舟被泼水的那一幕收在眼里，敢于反抗霸权，不愧是她林烟芷。
“说什么呢？我表哥有分寸。”江志宇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他表哥这个分寸……还真不好说。
“男欢女爱，打打闹闹很正常。咱继续？”秦琛不以为意。
常娇娇没了心情，摆摆手，众人散了。
出了小区，柯以舟随手拦了辆车，将林烟芷塞进去，跟着坐到她身侧，紧握着她的手腕还没放开。
“师傅，去h酒店。”
——独白：吃醋
为什么和别的男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对他就那么冷淡？
见她和秦琛谈笑风生的模样，他几乎要疯了。
他强吻了她，她泼他一脸白开水，扯平了。
柯以舟不断安慰自己，其实，扯不平的。
脸上火辣辣的痛，他置若罔闻。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好调·教。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根本不清楚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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