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折磨
柯以舟是包了艘船过来的，深夜，雨已经小了，他拎着她的行李走在前面，林烟芷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仿佛刚被从狼窝赎出来的人，弱小又可怜。
船家将两个人请了进去，“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啊，难怪像疯子一样非要出船，要不是看你着急，我还真不想冒这个险。”
柯以舟情绪低沉，没搭理船家的话。
林烟芷客气道：“多谢老板。”
这艘船是游船，林烟芷跟着他进了船舱，听到嗡嗡的发动机声，才松了口气。
刚坐下，路森打来语音电话。
“你已经走了？”
“嗯。”
“没事吧？我听到求救之后下楼去前台找服务员拿房卡，没想到你男朋友先冲了进去。”那头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我当时没有置之不理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
路森带着服务员冲进来那一刻的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更何况如果他不想管闲事，一开始就不会过来敲门。
“那个人渣呢？”
“小王……被送到了岛上的医务室，先简单看了伤，通船之后回s市还要去做全面检查，你平常注意点，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事，倒是你的工作，他会不会为难你？”
“放心，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更何况他再这样闹下去，公司早晚会有麻烦。”
挂断电话，隔着一条过道，柯以舟正冷冷地盯着她。
林烟芷在他开口之前解释道：“是学长，顺便打探一下那头的事，那个人渣在医务室，后续可能会有点麻烦。”
“麻烦的是他。”他朝她伸手，示意她过去。
才一靠近，就被他拽到腿上，林烟芷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想下来，他的手箍在她腰上不让她乱动。
柯以舟的目光落在她还肿着的脸上，“疼么？”
“还好。”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么？”他的目光下移，眼神灼灼，似乎要穿透她的衣裳。
身下就是他的腿，还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林烟芷僵硬着坐着不敢动，着实不大舒服，推了推他，“没有了，放我下来。”
“真的？”
柯以舟不松手，握住她的毛衣下摆。
林烟芷忙拽住他，“还在船上。”
他像是误解了，松手，道了句：“回去看。”
船抵达岸边，柯以舟叫了辆车带林烟芷前往h酒店。
办理入住后林烟芷就去洗澡了，再回来，柯以舟正靠坐在桌子旁打电话，“明天上午就要。”
听见浴室的开门声，他挂断电话。
“过来。”
桌子上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箱，还有冰块。
他用毛巾包好冰块按到她脸上，又从药箱里掏出两片消炎药，塞到她手里，倒了杯白开水递过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林烟芷把药吃了，就着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拿过毛巾自己冰敷。
柯以舟的衬衫有点皱，脸上难掩疲态。
早晨的时候他还在b市，算下来几乎折腾了一整天。
“吃过饭了么？”
柯以舟摇摇头，他心急如焚，根本没来得及吃饭。
“去洗一下，我叫客房服务。”
柯以舟很听话地进了浴室，林烟芷打电话点完餐后，开始整理行李。
离岛前走的匆忙，几乎是胡乱装了一通，她将物品分门别类，翻出相机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插上电源充电，客房服务也到了。
将饭菜摆上桌，柯以舟恰好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见林烟芷正看着他，解释道：“来的匆忙，没带换洗衣服。”
“先过来吃饭。”
“你不吃？”
“我吃过了。”
趁他吃饭的功夫，林烟芷又叫了服务员过来把衣服拿去干洗，来来回回又折腾好一阵。
刚闲下来松一口气，见柯以舟正坐在餐桌旁盯着她，桌上的餐盘已经空了。
“吃饱了？要不要再来一份？”
柯以舟摇摇头，去浴室刷牙。
林烟芷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完，又叫了一次服务员，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内来了三次，服务员仍保持微笑温和的态度。
“这家酒店的服务不错。”
“自家旗下的，你说呢？”
林烟芷想起之前在b市柯以舟带他去的地方也是h酒店，估计是连锁，也难怪他如此放松，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看样子没少来。”
“之前出差常住，又不是别的，吃醋了？”他别有所指，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林烟芷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别的意思，没搭理他。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柯以舟躺回到床上，见林烟芷还在地上站着，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你准备在那杵到天亮？”
“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还不困，倒是你一路舟车劳顿，快睡吧。”林烟芷没忘记船上他说的话，有点不太敢过去。
“等我过去抱你？”
“不用。”
柯以舟向来说到做到，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烟芷小跑着过去，钻进被子里。
“是不是忘了点事？”他侧过身，单手撑着头。
“什么？”林烟芷装糊涂。
“让我看看。”他掀开被子，林烟芷几乎是同步握紧身上的睡衣。
“没伤到，真的。”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尽管他们同床睡过多次，却从没有逾越。
“我是你男朋友。”他坚持，没有退让的意思。
才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林烟芷有点抗拒，二人像是展开一场拉锯战，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等着我亲自动手？”
“你敢保证只是看看？”她现在无心做别的。可一旦脱了衣服，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不能保证。”柯以舟面无表情地躺回去，关了总控灯，只留一盏床头灯。
良久的沉默，林烟芷以为他睡着了，才听他道：“在你眼里，我和王龙飞有区别吗？”
“你们当然不一样。”
身侧没了声音，林烟芷知道他大概又在胡思乱想，往他那边挪了挪，凑过去半俯身看着他，“生气了？”
“我是你男朋友。”他单手枕在脑后盯着她。
这句话今晚他说了两次，仿佛在提醒她的身份。
她有把他当作男朋友么？当初是博弈而松口，他尊重她，她也不再那么抗拒，甚至对他有了改观。今晚王龙飞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他发疯似的冲过来，让她莫名安心，或许已经习惯了他这个男朋友。
又或许，她是有点喜欢他的。
“好了，别气了，看看看。”林烟芷干脆坐起来，一股脑把睡衣睡裤都脱了，仅剩内衣，还站起来转了一圈。
前后不过几秒钟，像个神经病一样发完疯赶紧钻进被子里，仅露出一双眼睛，“看清楚了，好着呢，一点伤都没有。”
柯以舟还在盯着她，眼神略有些诧异。
他大概也把她当成傻子了吧。
林烟芷懊恼刚刚的荒诞行径，干脆挡住他的眼睛，“你怎么动不动就这么盯着我。”
“因为喜欢。刚没看清，让我仔细看看？”
柯以舟拿开她的手，拉开被子，微俯身过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打量。
四周好像在发热，林烟芷觉得自己像是烤炉里的食物。
他的睡袍半敞开着，几乎露出大半个胸膛，气氛明显不太对。
“你不累？”
她想劝他早点睡，在柯以舟听来却是别的意思。
“体力还可以，要不要试试？”
她微怔，他貌似想歪了。
脸颊发烫，林烟芷避开他的目光，“我的意思是看也看了，你该睡了。”
“嗯。”他应着，却没有退开。
他挡住了半面的灯光，身影像一座山投射到她身上，疑惑他怎么还不挪开，林烟芷回过头，看见他微微耸动的喉结。
“很晚了……睡吧。”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
她伸手要关灯，柯以舟握住她的手，在她疑惑之时，倏地俯身吻住她的唇。
林烟芷脑袋嗡的一声，只留一个想法：她就知道，不该心软。
他的吻丝毫没有掩饰侵略性，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去，林烟芷招架不住，想推开他，又忍住了，任他亲了好一会儿。
直到事情朝不对劲的方向发展，她及时冷静下来，手落到他的脖颈捏了捏，“今天先到这吧。”
再多，却是承受不来了。
柯以舟从她颈间起身，呼吸还没有平复，边吻着她的唇边问，“你忍得住？”
“嗯……嗯！”林烟芷从意乱情迷中清醒，挡住他的唇，坚定地点点头。
柯以舟低眸看着她，看了许久。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样盯着她，每一次的情绪都不相同，在船上的时候眼神似冰，现在却如火。
“我好像忍不了。”他的语气低沉而克制，细细听来，还有一丝请求的意味。
“浴室借给你。”她还维持最后的理智。
眼前的眸子光亮而深沉，他踌躇了良久，像在做一场天人之间的斗争，泄愤似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狠心的女人。”说罢，才起身离开。
林烟芷身上出了一层的汗，随着柯以舟的离开逐渐冷却。
她也并非要坚持什么，只是刚刚才经历过王龙飞一事，暂且接受不了。
浴室水声哗哗作响，林烟芷没忍住笑，边笑边把睡衣重新穿上，躺了回去。
至少，给她一个平复的时间。
——独白：折磨
柯以舟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还有比在牢狱里更难忍受的时刻，那同样是一种折磨，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差一点，他就和她……
水还在哗哗作响，被挑起的气焰却没那么消散。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回去。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连睡衣都穿的整整齐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她还真的会撩人于无形。
上床后，他在她唇上轻咬了好一会儿，恶作剧般地想要亲醒她，意识到最终受折磨的是自己，终归松开她，安静地躺回去，抱她入怀。
难怪总有人喜欢称女人是祸水，他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怀里的人分明就是，还是会折磨人的祸水。
他没控制住，在她额头上又落下一个吻。
分明很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怀里的人倒是睡的安稳。
她可真是……没长心。
受不了被冷落，他凑到她耳边低语，“林烟芷，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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