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你不来，我这安安宁宁，最多学生压力大，有点什么事，你一来就给我惹麻烦。”林悦的声音插入，“真的很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担心。”玄夜一直笑着。“需要我去吗？我是他班主任。”林悦问。“不用，但需要他的监护人。”警察乙的话一出，林悦就看向玄夜。

        “哦！不好意思，在前段时间我名义的那位监护人，为了与我断绝关系，帮我将年龄改大两岁，所以我现在是无监护人的。不过如果你们真想找的话，嗯！我亲爱的母亲在太平洋中，有点难，但我外公在h市长青山上，叫玄望，能带来我会非常感谢你们的。”玄夜后面那句话，说的让人心里有些不适。“这我也没办法，在那里的时候，那些人千防万防，就生怕我做什么，害了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等我离开后，又在前段时间说不会在踏入那个地方了。所以这我也很无奈的。”玄夜又抱怨的说了句。

        “算了，也只是调察。”一直没说话的警察丁说话。玄夜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笑，说了句：“好久不见呀！你这是换的第几个地方了？”甲乙丙都看向丁，丁尴尬笑笑，说：“夜少，h市的警局缺你的时不时做客，有点无聊，犯了点事，就被调到这来了，只是没想到又在这儿见到你。”“楚天舒，别现在不太一样，没看到你是在哪里抓的我，以后还是少进几次局子好，还不走吗？我赶着吃晚饭。”玄夜摆摆手，说：“那走吧！”警察甲说，玄夜伸伸手，问：“要不要戴个手铐的？”“只是配合调查，”这不知是警察甲重复的第几遍了。

        “挺好，不像你们第一次。”玄夜将手插入兜中，向前走。“靠了，夜少，你是不是忘记当时的场景了，你从刚被害的受害者的房间出来，能对你好就怪了。”楚天舒对当时的场景还是记忆犹新。

        “那不也应该是配和调查吗？那态度就像已经确定我是凶手了。”玄夜就是觉得，当时他们肯定是以貌取人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夜少你还记着呢？只那一次而已，往后不都对你很友善吗？”楚天舒可还记得每回知道要抓的人是玄夜时，那时的同事复杂而牙疼的表情。“他是多招人恨？招人恨就招人恨吧！为什么每次都要连累我们？”“对啊！每次都还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吃饭。”楚天舒神色古怪，“夜少，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每次都是你请我们吃饭吗？还说每次都耽误我们的时间。”玄夜有些迷茫，“不是每次都在你们警局吃的吗？我还记得每回打饭的阿姨都会多打一些肉给我。”楚天舒张了张嘴，只说了句话：“只那么一次哪里每回？”玄夜手指按到黑色的耳钉上，脸上的血色退了些，“不应该呀！明明……”“夜少，你还好吧？”有些担忧。

        “你没骗我？”玄夜语气有些不对。“那次你刚要走，下雨了，我们都说正好都那么多次了，一起在警局食堂了，那时还担心像你们这样的人不愿意，只是没想，你不但吃了，还觉得挺好吃的。说下次还要来，只是自那之后，你就都没来过警局了，后来才知道你离开h市了。”楚天舒说的仔细。

        玄夜笑笑，说：“没事，不好意思，可能记错了。”“别聊了，等调察完再聊，那时爱怎么聊就怎么聊。”警察甲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像去配合调察，像是去做客。“玄夜，我名字，以前无所谓，现在还是别那样叫，从来都不是一家人的。不好意思，最后一句。”玄夜放下手，反正以前的记忆也就那样，都无所谓了，只是曜小哥哥的命怎么办？楚天舒没说话，夜家的事闹的不算大，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更何况他刚才已经说了。

        “这久违的地方。”玄夜在坐在刑训椅上感叹了句。“什么案子和我有关？”“你先看一下这个是不是你。”警察甲放了个视频。玄夜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个视频。

        “哈！真难看呀！”看完后就极其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只这语气中的自嘲是那样明显。“喏！现在的我这个样，也不明白你们一个二个的是为什么，难道真的等我死后才能真正让我过过平静的生活吗？”玄夜这话看着走进来的几人说，其中有两个就是那天来找玄夜的。“玄小天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寻求天师协会的帮助，只是过断时间的风云拍卖会要开始了，都有事情忙，才不得以找上您的。”

        “顾队长，话也不用说那么好听，看看我现在，去了又有多大用处，废了就是废了。”玄夜闭了闭眼，弯着唇笑道。“玄小天师，锦鳞的发生的事总是不了多久的。”顾辞修平静的讲出个实事。“哈！锦鳞的事！老子现在伤还没好，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还这样，就生怕我活着碍你们眼了。”玄夜轻轻一动手就伸了出来，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按在碧绿耳钉上，眼神极致的嘲讽，再也不像那个就算再怎么样，也好歹还有礼数的人了。

        “不好意思，顾队长，因为有个白痴给我用了缘咒，所以在有解之前会比较惜命。”玄夜合上眼，呼出口气，说：“玄小天师，去不去由你决定，这是镂云针。”顾辞修抿了下唇，在队友不赞同的眼神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型盒子。玄夜睁开眼，说：“我答应了的事不会失信，更何况这是我外公的遗言。”“能问一下，这是谁给你们的视频吗？”在天台时只有他和后来上来的风隐曜。

        “不知道，是匿名发的。”楚天舒抢着说。“明白了，这不算是什么毒品，是一种续命的东西吧！顾队长你们国库中的生机草的用途应该了解过吧！”前面那句的语气中是有些自嘲，后面一句算是解释。顾辞修点点头，迟疑的说：“可生机草并不会有副作用。”“你觉得单有生机草能为我续命吗？加了绝心、黑蔓和迷荼的。”玄夜在说出第一种时，明白的人脸皆是一变，更何况又加了两种，脸色是既复杂又惊讶，还有些难以致信。“玄小天师，这是玄老准备的吗？”顾辞修说的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无一丝疑惑，“不然呢？我这样的人，在一开始不都被当作十恶不赦的罪人，就算后面解释清楚，不也总看我不顺眼吗？又有谁会管我的死活，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更好。”玄夜语气风轻云淡，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真正滋味为何。

        “玄小天师，你变了。”顾辞修说，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我是人，别那样叫了，我叫玄夜，我现在只是我了，再不是什么夜少了！玄小天师了！……我不配。没什么事我走了，如果能知道是谁，告诉我一声，在这边我可没招惹过什么人。”玄夜轻轻敲了下，然后就站起了身。

        “玄小天师，能提前一周吗？情况有些严重了。”顾辞修在玄夜走出来后说，玄夜接过镂云针，说：“那看你们舍不舍得风家那不世出的天才死的太早了。”风隐曜，曜小哥哥到底为什么呢？你的前程似锦，你的余生无灾无难，又不是看不出来，怎么就不像他们那些人，要么敬而远之，要么盼我早死。“风小先生？”疑惑，不解，惊诧。“真是风家的那位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想不开对我用缘咒呢？是前十多年过的太安稳了吗？”玄夜本不太确定的，却没想到还真是那位连外公都赞叹的人。手碰了碰墨色耳钉，说：“没问题，下次再有什么事，别再来学校了，影响终究不太好。”

        离开了，“顾队，那三样东西，绝心是毒性排行榜上第七的毒药，黑蔓可是养鬼专用的，现在已经算是灭绝了的，迷荼的话，说它是毒品一点也不为过，再加上它对人的记忆造成影响的，刚才我还想不通明明也没多久他怎么会记错，现在我明白了。你说，玄老是怎么想的？”楚天舒在玄夜走后开口说。“我上那知道去？玄小天师那时能活下来谁又能想到？只是风家的那位怎么参和进来了？”顾辞修没好气的说。“我上哪知道去？你知道吗？我们去抓人的时候，他可是站起来，想都没想就替夜少辩解了，明明虽然在一个班，但一个一组一排靠墙，一个最后一组最后一排靠墙，在一个班中算是最遥远的距离了，这是怎么会有交集的？”楚天舒也没好气的说，“我上那知道去当初一个个不都好奇得很他俩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的吗？现在知道了吧？成了要死一起死，能活一起活，现在怎么搞？”顾辞修后面那句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风家的人应该知道吧？”楚天舒不确定的说。“谁知道，管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顾辞修有些自暴自弃，现在这都是什么事？

        “曜小哥哥，有句话叫做转角就遇到爱，你说是不是？”玄夜转过拐角看见风隐曜时，张口就说。“那你遇到过多少？”风隐曜这话让玄夜的表情变的凄凄哀哀的。“曜小哥哥，我本来心灵就受到了惊吓，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这样说我。”风隐曜怔了下，伸手摸摸他的头，柔声说：“不怕怕，没事的。”这下换玄夜怔住了。“不怕怕，没事的，太阳总会出现的，只要见到太阳，黑夜也就过去了。”

        脸色煞白，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世间的声音忽远忽近。手慌忙的要抓住什么，风隐曜半蹲下，伸手过去，玄夜抓住后，缓了下，“曜小哥哥，帮我将书包拉链拉开。”风隐曜帮他把书包拉开，玄夜伸手拿出个匣子，打开抽出一支，点燃，抽了一口，眨眨眼睛，低低的说：“曜小哥哥，是不是很难看？所以活着的意义在哪里？”精神在这个时候总会有些不对。“不怕怕，没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存活于世的理由，如果你现在还没找到的话。没关系的，慢慢找，以后有我陪你。”风隐曜心里很难受，“谢谢你呀小哥哥。”玄夜起身，风隐曜也起来。

        玄夜将手搭到风隐曜肩上，“曜小哥哥，别问，我不想让你知道以前的我有多烂。”风隐曜沉默了下，说：“再你哪天想讲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会的”玄夜语气有些轻快。“吃饭去吧！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店。”风隐曜说。玄夜吐了口烟。“亲爱的曜小哥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难道我们以前认识，你又做了伤害我的事。”风隐曜点点头，“你信人有前世今生吗？我们可能前世认识。”风隐曜这话对个普通人说可能就当他开玩笑了，可玄夜眼神放空了，前世吗？

        “我信，我想我们前世的关系匪浅。”玄夜说的不正经，可这话有多认真，只有玄夜清楚。风隐曜停下来了，玄夜抬眼看去，“不去这家，换家好不好。”玄夜撒娇道。风隐曜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那我们吃馄饨去。”“可以”。玄夜带着人就走，不想多看那家店一眼，“夜少，是看不上我家开的店吗？”突然有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曜小哥哥，我再确认一遍，这是c市吗？”玄夜问了一个不久前问的问题。“是c市。”风隐曜肯定的回答。“那为什么熟人一个接一个，只要一出门，遇见他们都让我以为我还在h市。”玄夜虽然话是这样说却没有回身的打算。

        “夜少，半死不活的人了，还祸害人呢？那位，你知不知道你旁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心提醒你句，跟他太亲近的人都死了。”“你们怎么都那么烦？真他妈以为老子废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别他妈再来老子面前找不痛快，对谁都不好。不好意思，龚小姐，我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玄夜的这个样子风隐曜从来没见过，也有可能是相处时间还太短。

        “夜，永远不要被与你无关的人影响自己。”玄夜闭了下眼，“曜小哥哥，不好意思，我精神不太好，可能不能和你吃饭去了。”“没事，要去医院吗？”风隐曜有些担忧。“不用，刚才知道点不太好的事，才会这样的。龚小姐，麻烦你给他们都带句话，别来了，没必要，不用太久了。”从未回头，就像不想回头看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后悔吗？”就算听到这三个字也像没听见。

        “不好意思，下次吧！真是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让你看到了。”语气有些吐嘈之意。“被我看见也只是看见，不会有其他人再知道。”风隐曜的回答让玄夜笑了笑，说：“是呀！曜小哥哥毕竟是那么好的人，我先走了，如果明天我没来就帮我请假。”风隐曜点点头，只说了四个字“好好休息”。风隐曜注视着玄夜的背影，“谢谢你”玄夜突然回身说了三个字。谢谢你对我那么好，谢谢你让我再次感受到温暖，谢谢你在见过我最难堪的一面时，还一如既往。风隐曜笑了笑，我也要谢谢你，谢谢让我明白原来劫难并一定真的是劫。

        进入房中，玄夜就软到在沙发上，解下围巾扔到一边。又抽出支烟，点燃。“你说我现在更好还是以前更好？”似看着谁与之对话，“现在更好一些吧！像个活人。”自问自答。半眯起眼，笑着，有些痴痴的。

        眼睛合上了，三只耳钉泛起光，紫绿黑三光交相辉映。有红光突然插，霸道地想将其他三色的光共遮过，“哼！”玄夜不适的低哼了一声。“别闹我，难受。”呓语了五个字。红光黯淡了下去。

        时间不知流逝了多少，玄夜睁开眼，眼中满是迷茫。过了一会迷茫才消退，站起身，走进了浴室。冰冷的水浇下，玄夜抖了下，吐出口气。水渐渐变得温暖。洗完澡，围着浴巾站在全身镜前，侧过身，上次还只有一朵将开未开的漫珠沙华，现在已经开放了三朵，还有一朵在玄夜的注视下缓缓生出。玄夜摸摸耳钉，转了一圈，低低叹了口气。“无碍，大不了……”微合起眼，似有似无的黑气从背上的花中泛出，两朵并蒂的花绽放开，镰刀上似出现了丝丝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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