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三十多年前的证据

张盛眼神就往沈清姝这里看，试图从她脸上神情看出点什么，比如，她在虚张声势？其实什么证据都没有？
“张盛，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认，还是不认？你最好把当初你是怎么联合你女儿一起谋害的张茂，全都交代出来。”周景和眸光冷冷地盯着张盛。
张盛手指忍不住握成拳头，要是认了，那他就是个死罪，不认，反而眼圈通红，一副被羞辱的模样：“我没有，张茂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养兄弟，我们就像亲兄弟一般感情十分很好，我怎么可能想要害死他，我在医术上其实有很多地方不足，都是他在背后教导我，我怎么可能害他。”
他开始垂泪，一张苍老的面容带着浓浓的哀戚之情，让人见者同情。
因为张巧娘的案件，牵连的都是朝中文武官员家中的女眷，在四皇子亲自叫人搜寻证据的时候，除了安王妃，其他的人不打算承认，觉得被张巧娘耍得团团转，太丢人。
可当周景和说了，皇上也在关注此事，她们若是不认，便视同欺君罔上，都吓得不轻，此时，这些女眷们都已经来了，被安置在衙门后院的厅堂里待命。
前头审案，后院这些昔日里的名门贵妇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有些不自在，但是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不过，同时都在心里恨极了张巧娘，这个骗子。
前堂审案，张盛依旧不承认：“我不可能害了张茂，那天我去城外看诊去了。”
四皇子周景和就冷笑一声：“张盛，你可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
说罢，他朗声说道：“来人，把人证和物证带进来。”
张盛浑身一僵，立刻扭头看去，就看一个老婆子神色恹恹，如泥塑木雕一般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看他一眼，立刻就扭开了眼神，不敢看他，就在一旁跪下了。
“来者何人？”周景和淡淡问道。
那婆子磕了头，才低下头说道：“老奴郑氏，乃是沈家老太太跟前从小伺候的丫头，年轻的时候是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头，年纪大了，丈夫也没了，儿子已经成家，就在老太太跟前当伺候的老妈子，府里的人都叫我郑妈妈。”
郑妈妈？
张盛见了郑妈妈，就像见了鬼，这人怎么还活着。
隔壁屋里，张巧娘也本低垂着的头，也倏地一下抬起来，忍不住寻声隔着墙壁看向公堂。
郑妈妈，郑妈妈？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你如何证明，当年你家老太爷就是被张盛叫走的？”周景和问道。
郑妈妈抬头忍不住看了沈清姝一眼，她自从被从老太太跟前带走之后，就一直被大小姐偷偷关押在地牢里，常年不见光，地牢里有被子冻不坏她，却每三天只给她一个馒头，一碗凉水。
没人跟她说话，开始她还能忍耐，毕竟没有打她。
可一天天在黑暗里，面对连个风声都听不到的环境，她一日日就崩溃了。
她试过自杀，可要是她不怕死，这些年也不会被张巧娘威胁着一直给老太太下药，所以，一切她都招认了。
当年她怕被张巧娘秋后算账，就把张巧娘无意中掉在地上的信纸捡了起来，用一张废纸丢在泥水里，骗过了张巧娘的眼睛。
沈清姝最终想要收拾张巧娘，便是证据确凿，骨头硬的郑妈妈，也终于招认了。
“当年我是不愿意的，可我儿子好赌，欠了二百多两银子的赌债，他要是不还钱，赌坊的人就要剁了他一双手。”郑妈妈想起那些年给一个好赌的儿子拖累的日子，就忍不住落泪：“他还年轻，刚娶了媳妇，媳妇还有身孕，我不能叫他死，可我也不敢告诉自家太太，我怕太太就不留我在她身边伺候了。”
“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你就拿不到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了，是不是？”沈清姝忍不住冷笑。
郑妈妈说的倒是对老太太主仆情深的模样，别叫人误会了，她家老太太会恶心的。
郑妈妈老脸一红，流泪道：“是我对不起老太太。”
沈清姝嘲讽一笑，当即将准备好的一页泛黄的名帖呈上，旁边文书立刻接过，摆放在审案的桌上，周景和低头一看，就看地上跪着的张盛看了一眼。
张盛脸色惨白，额头不禁的渗出冷汗来，那封信，那封信，巧娘不是已经毁掉了吗？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张盛，这帖子，你可认识？”周景和示意文书将信件拿给张盛去看。
张盛低了头，瞳孔猛然一缩，的的确确，是他的字迹，短短几行邀请张茂去船上赏雪的字，落款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名讳张盛。
时下人下帖子，都会写自己的名讳，不然谁知道你是谁？
因为提前说好的，巧娘会把帖子毁掉，她跟她说了，已经毁掉了，现在这东西又出现了，难道是她背叛了他？
张盛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面对审案的四皇子周景和，他连抬手把帖子抢下撕掉的勇气都没有。
他彻底瘫软在地上。
“带张巧娘。”周景和冷冷开口。
腿软的张巧娘，被两个衙役拉了出来，丢在地上，张巧娘同样狼狈，父女两个的眼神就忍不住互相对上。
看着亲爹愤怒的眼神，张巧娘急了：“爹，这个事我不知道。”
她倒是想不承认这帖子，还有张茂的死跟自己有关，可是她跟亲爹张盛现在没办法撕破脸，他们两个这些年联手为了殷贵妃娘娘做了许多遭人怨恨的事情，她若是背叛了亲爹，殷贵妃娘娘就更不可能救她了。
看她这副震惊又恐惧的样子，张盛信了，她没有背叛他，她应该不会这么蠢，可是，这帖子怎么好好的还留着。
“郑妈妈，你竟敢骗我？”张巧娘愤怒地看向郑妈妈。
郑妈妈木木呆呆的模样，眼睛只盯在地面上：“那又怎么样，你这种人还配得到别人的衷心吗？我儿子后来还是给人砍断了手，我求你了，你还是没有救他。”
“你那个废物儿子，狗改不了吃屎，我救了他三回，他还要赌，还越赌越大，就是个无底洞，我凭什么一直救他。”张巧娘这辈子就没被人占过便宜，区区一个低贱的奴才，她在他身上花了快一千两，想想她都呕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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