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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去而又返,玉兰苑众人看着这位福晋,一时竟有些怨怼。

        自打这位福晋病愈以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弄得府里上下不得安宁,瞧着是各院子都比从前好过,可是这福晋的度量也太小了。

        不管是离开的玉雅格格还是年福晋,个个都靠近不得贝勒爷,不仅如此,还让贝勒爷连续半个月都宿在沉香苑

        哪有附近是这样做的。

        不情不愿地向明檀请安,身为玉兰苑大丫鬟的忍冬,之前挨了一巴掌,这会儿脸还红着,而且在床上躺着。

        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嬷嬷领着明檀往里走,边走还边解释,生怕明檀怪罪于自己。

        “福晋,忍冬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福晋莫要怪罪于她,原谅她这回,老奴伺候齐佳福晋多年,福晋去年小产后,心情一直不大好,看着像是没事人,可心里的结一直都在。”

        “去年福晋小产后是你照顾的?”

        “是。”

        明檀点了下头,往内室走,便闻到一股药味。

        掀开帘帐往里去,看到齐佳氏还未醒来,紧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原本就消瘦的人,如今看着更瘦了。

        齐佳氏生得貌美,鼻尖有一个很小的痣,五官生得舒展、温柔,整个人的气质便是像兰花一样。

        “期间有醒过来吗?”

        “醒来一会儿,喝了药又睡下了。”

        明檀听到人醒来过,倒是放心了不少。

        怕就怕一直昏睡,不过这玉兰苑里的人,她也不放心,得让人来盯着才行,不然出了事,她可真要替人背黑锅。

        “恰巧忍冬伺候不了人,待会儿苏培盛会让两个机灵的人过来房里,嬷嬷有什么事,只管和他们说。”

        明檀歪过头,看着齐佳氏身上的东西,想了想道:“她身上的佩囊都取下来,还有今天戴过的所有佩饰。”

        “福晋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东西平时都是谁经手,谁负责便是,把人叫来,待会儿跟我去一趟。”

        老嬷嬷哪里敢反驳,立即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吩咐完这件事,明檀在床边站了会儿,看着齐佳氏的脸,心里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

        记忆里,齐佳氏也得过胤禛的另眼相待,那时的齐佳氏张扬明媚,嫁给胤禛后才有了如兰的气质。

        一个八旗出身的格格,却甘愿给胤禛当侧福晋,全凭着一颗心。

        起初胤禛是喜欢她的,喜欢得在她院子里中了玉兰,是从江南运来的树苗。

        可是后来呢?

        有这么多前车之鉴在,明檀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后路去赌。

        正欲转身离开时,忽然发现了什么,明檀看着床头的东西,伸手去摸了一下,放到鼻前嗅了嗅。

        是花粉的香味,不过具体是什么她闻不出来。

        女子的房间里有花粉、胭脂、香料的味道再正常不过,可是明檀却总觉得有些蹊跷。

        留了个心眼,手指在手绢上擦了擦。

        小心把手绢收起来,然后往外走。

        老嬷嬷不多时便把人找到了,吩咐他们和明檀一块离开,铃兰得到明檀的首肯,便带着人和东西一块离开。

        再回到沉香苑,已经到了晚饭时辰。

        明檀吩咐人传菜,扶着胤禛坐下,随后看向外面,“爷,十三弟今天不过来了吗?不会还在荣国府吧?”

        “荣国府如今风头正盛,不过十三弟交友向来不分什么,去了便也是去了,倒是我坠马这件事,大理寺那边今天来过人。”

        坠马的事情有眉目了?

        明檀期待看向胤禛,没有意识到胤禛竟然这般和自己说了,道:“那大理寺的人怎么说?”

        闻言胤禛拿起筷子,“养马的太监承认是他在马草里下了药,导致马容易受惊癫狂,所以才会把我摔下马。”

        “那太监可说了什么原因?”明檀意识到这件事情要查明白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却还是忍不住问:“总不能无冤无仇的就要害你。”

        “记恨,说年前我让他牵马来时,曾因为他动作慢,责怪了几句。”胤禛说得轻巧,但这理由显然没多少可信度。

        不过眼下,大理寺怕是就会这么结案了。

        明檀怔了怔,望着胤禛,“结案了便结案了,好歹也有个人为了此事负责,也不至于连个罪罚的人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明檀坐下,拿起筷子看着胤禛道:“正巧齐佳妹妹那边的事也有了点眉目,但还得等李太医看看到底是何物引起的,层层追责下去,应该能抓到是谁干的。”

        “从前不知你也有断案的本领。”胤禛笑着说道:“家里的大小事交给你我放心。”

        这一月他在家休养,手里的事大半都交出去。

        闲赋在家,看着明檀每日事无巨细忙碌着,才明白从前明檀为什么总是缄默不言。

        家务事已经够多,哪里有精力去管别的。

        明檀抬眼笑看着胤禛,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爷难得在家里呆这么长的时间,这回可明白了家里的事不比朝堂容易。”

        坠马的事,胤禛自然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但这件事大理寺能结案,定然是他皇阿玛的意思,给他过目了,纵然他觉得有蹊跷,也只能当是意外处理。

        可是朝廷不查,大理寺不查,他可以暗中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得知道敌人是谁,才能避开敌人的圈套,哪有两次都栽在一个人手里的道理。

        “是,夫人辛苦。”

        明檀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胤禛口中的“夫人”是在叫自己,眼波流转,心思转得快,也想得明白。

        她人都住在胤禛家里,难道还指望真的和胤禛脱离干系?

        与其引得胤禛时时刻刻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倒是不如顺其自然好一些。

        “夫君也辛苦了。”

        —

        荣国府里,正为了胤祥设宴。

        贾老夫人与贾政、贾赦自然是要入席,邢夫人和王夫人也在坐,加上贾宝玉倒是也坐了一桌人。

        隔着屏风另一边是府内的女眷们。

        胤祥原本是登门向贾宝玉赔礼道歉,然后就回贝勒府,谁知道和贾宝玉讨论字画,来来去去倒是耽误了时辰。

        不管胤祥之前是为了什么和贾宝玉起了争执,但都是阿哥,是那九五之尊的亲儿子。

        贾老夫人立即吩咐人设宴招待,亲自迎胤祥入座。

        她再是史家的女儿,那也比不得胤祥身份尊贵,所以该低头时,她明白得很。

        “十三阿哥与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有几分交情,也是他的福分,之前他出言不逊,惹了十三阿哥恼怒,还望看在我这老婆子的面上,不跟他计较。”

        “老太太言重,我跟宝玉是闹着玩,这般年纪哪有不闹的,我跟十四弟还有十哥打起来时,都不少。”

        胤祥尽管出身不如别的阿哥,可他深得康熙宠爱,不管出巡去哪都带在身上。

        众位阿哥里,除了太子胤礽外,独他最得康熙喜欢。

        在宫里、朝堂、府邸里见过的场面,比这荣国府只多不少,他自然明白要怎么说场面话。

        “那今日就当是家宴。”贾老夫人举起杯子,“我这一众儿孙里,宝玉娇养惯了,十三阿哥擅长骑射,怕是寻常与他相处,只觉无趣。”

        “那倒是不会,宝玉懂得多,看的书也多,我平时还总问他要书来看,至于骑射,这太平盛世也不是人人都得会,人各有志,勉强不来。”

        胤祥自然知道贾家对贾宝玉的期望,毕竟这一辈里,贾宝玉已经是个不错的苗子。

        可惜即不想科举,也不想从军。

        贾环和贾琏、贾琮向来不得贾老夫人喜欢,也都不算成器,自然是——

        把希望都放在贾宝玉身上了。

        贾政脸色稍变,不过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好拿着酒杯,喝了一口,装作不知道。

        旁边贾宝玉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心下了然,拧着眉头,坐着也难受。

        他还以为有胤祥委婉劝说,能让父亲改变想法,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边上贾环、贾琏和贾琮都沉默不言,反正在贾府里,他们早不得老太太喜欢,尽管也不曾亏待。

        可比起贾宝玉,任谁都知道谁才是老太太的心头爱。

        “十三阿哥的话也有道理,尚且年轻,往后许是就有别的想法,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个老太太也不好替他们做主。”

        “老太太身子健朗,已四代同堂,是好福气。”

        桌上虚与委蛇,隔着屏风的另一桌上,倒是显得安静。

        贾府的三位姑娘和两位嫂子,再加上林黛玉和薛宝钗,几人坐在一桌,有的竖着耳朵听隔壁的事,有的专心面前的吃食。

        以往心都在眼前的林黛玉,今日频频走神,总想要去听隔壁的人说了什么。

        这位十三阿哥,怎么有事没事就来一趟,前几日还要打人,这两天就跟贾宝玉有和好了。

        登门赔礼道歉,还拿了不少东西,连她们这些姑娘都有份。

        真不懂这些皇室里的人是怎么想的,分明……

        “颦儿,你在想什么,好半天都不见你夹菜。”薛宝钗发现林黛玉在走神,询问道:“可是在担心宝玉?”

        桌上就这么点大,说的话刻意放低了声音也仍旧听得见。

        闻言林黛玉错愕看向薛宝钗,又摇了摇头,恢复常色道:“宝姐姐,你可莫要把我和那神仙牵扯在一块,他哪里用得着我担心,你瞧他,上回吃了亏,这回还不长记性,谁能在一个地方跌两回?”

        贾府是什么情况,林黛玉不全然看得清。

        可当初贾琏随自己回苏州办理父亲的丧事时,所有东西都被贾府带了回来,可她心里也没有个数。

        父亲生前留下的东西,她得了几样重要的当作是念想,别的应该都是在贾府。

        她吃住在贾府,贾府把那些东西拿去了倒也并无什么,只是如今想来,若是当初留在苏州,倒也好过这般。

        那里总归是姓林,而不是姓贾。

        “林姐姐这张嘴真是不饶人,自小就是这样,连宝玉都讨不了便宜,宝姐姐你可别说了,再说她要和你恼了。”

        贾探春打趣道:“不过宝玉这脾气,是该收敛收敛,身为男儿,心思不是在字画就是脂粉堆里,父亲怎么能不生气。”

        “你这话才是不该让他听到,那祖宗听了,怕是得扔玉。”迎春忙道:“宝玉的脾气可急得很,瞧着是绵软的人,实则脾气大得很。”

        “扔玉这事,宝玉统共就做过一回,还每每被你们拿出来说,要我说,你们可别提这事了,提到了老祖宗又得掉眼泪,还有太太,太太最宝贝的就是宝玉。”王熙凤美目流转,嗔道:“那回林妹妹才来,可也给吓得掉眼泪。”

        提起从前旧事,一下桌面也热闹起来。

        不管心里藏着什么事,相处了这些年,到底是有几分情意在,熟悉彼此的性子。

        回想起初到贾府的事,林黛玉也是莞尔一笑,拿着手绢遮住,弯了眼睛,“还提这事,那会子我还以为宝玉疯了,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吓我一跳,以为是自己来错了地。”

        “这么多年来,也就这一回,可不说你们俩是天生的冤家。”王熙凤眸光闪了闪,一句话便把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关系又给串到了一起。

        闻言林黛玉怔了下,随后道:“这冤家不冤家不知道,谁能想我还能称他一声哥哥,他可不像是个哥哥样。”

        从前林黛玉少得很叫贾宝玉哥哥,如今连着几声,倒是叫人看不明白。

        贾府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对于这些关系,各有揣测,面上不说,可私下里早是互相说着。

        林黛玉和贾宝玉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自幼亲近,贾老太太的态度也在那里,独独是王夫人那儿看不分明。

        后来薛宝钗跟着薛姨妈来了家里,这才让事情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倘若都是本家,那便是没这些了,可偏偏两人都不是本家,是外姓,是表亲,谁知道往后是个什么样。

        睨了眼对面坐着的王熙凤和贾探春,林黛玉拿起酒杯,啜了口道:“这酒比往常的好喝一些,你们尝尝是不是。”

        “你才尝出来,看来今儿个是不喝了。”薛宝钗是个识大体的人,心思聪慧,立即接过话,“颦颦你这张嘴,当真是要把人给损了个遍,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图一时心里畅快,不有句话叫逞口舌之快。”林黛玉微微抬着下巴,“不过待会儿还要去园子里看灯,那些灯有什么好看的?”

        “省亲园那边快要搭建好,如今挂了灯自然是好看,待会儿乘船游湖,岂不是好看得很。”

        “正是正是,夜里赏灯是再好看不过。”

        场面又热络起来,林黛玉便隐去了自己的存在感,却恰好听到胤祥变着法的为贾宝玉说好话。

        心里暗暗奇怪,一个阿哥,怎的没有一点志向,反而和贾宝玉一样沉浸在琴棋书画里,要不就是骑射喝酒。

        哪有这样子的阿哥。

        尽管她觉得宝玉的想法并无过错,人活一世,要能随心所欲,按照所想的自由活着,方才算是真正在人间走了一遭。

        倒是很有趣,一个阿哥,心态竟是像那话本里的江湖人。

        酒足饭饱后,众人转到船上。

        这下少了屏风,说起话来倒是自在方便不少。

        林黛玉坐在一边,拖着脸颊看向外面挂着的花灯,倒映在水中,宛如仙境。

        这般情形从前她定是会想起些诗词来,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脑袋昏沉,只想回房休息。

        殊不知这一幕落入了胤祥眼里,惹得胤祥笑了下。

        旁边坐着的人里,没几个发现胤祥刚才看林黛玉的那一眼,独独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贾政微蹙了眉头,往林黛玉那边看了眼,再看向胤祥时,发现胤祥已经在和贾老夫人说话。

        胤祥尽管少年冲动难免,但他知道在外行事谨慎。

        已经冲动过一回,又有朝廷官员在,他不得不小心对待,以免给人留下把柄。

        元妃在宫里正得宠,他如今来荣国府,已经是够招摇撞市,若是传出什么去,那到时候——

        他就是在惹麻烦。

        说话时,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胤禛随口提起的话。

        胤禛问他是不是喜欢这位苏州来的林家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向皇阿玛请旨,只是汉女出身,怕是福晋的位置有些勉强。

        不是福晋,那岂不是委屈了别人?

        再有,那日林黛玉劝说他的话他还记得,这样的女子又岂能忍受与人为妾的事情。

        等等,他怎么想到这上面去了,什么为不为妾,福晋不福晋的,他可没有动这个心思。

        他有眼睛,看得出来贾宝玉对林黛玉的喜欢。

        “你看那边出神,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瞧着那灯好看,等回头到了乞巧节,也帮我四哥弄一个,好给我四嫂。”胤祥收起心思,随口胡诌道:“我四嫂那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聪明有见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这样厉害。”

        贾宝玉只见过一回明檀,仔细回想了一下。

        “看着比我这二嫂嫂要好脾气,琏二嫂嫂可是出了名的凤辣子,厉害得很。”

        “有所耳闻,那我四嫂脾气可好多了,性子端庄大方,却能拿主意,我四哥那是喜欢在心里。”

        胤祥说完,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贾宝玉的肩,眼如星辰,“我们俩可别比来比去,人跟人不一样,各有各的好,我那四嫂来,也不定能打理得好贾府这么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贝勒府里人再多,那没有宁荣二府的人多。

        好赖人是少一些,也好打理一些。

        胤祥这一留,便留到了亥时过后,听到还是亥时的更声,才从荣国府出来,临走时,送了一方砚台给贾宝玉。

        “回了回了,改日见。”

        从小厮手里牵过马绳,胤祥利落上马,朝贾宝玉摆了摆手,便往贝勒府去。

        这时辰是回不了宫,只能去贝勒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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