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只要说是帮长公主办事，在宫中就能畅通无阻，连皇上都听说了，大手一挥，让江娢随便挑。

        秀女们这时便有个一个共识，在宫里千万要讨好长公主。再听说这次是要去干什么，别管会不会跳舞，全都争着去。

        江娢最后一次去挑人，还真让她看见了唐穆灵，看来是因为大选时间改变，她入宫的时间也改变了，至于前世她是怎么在大选前就进了宫，江娢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人跳得不错，就她了。”江娢指着唐穆灵说。

        “公主，伴舞一个人就够了吗？”

        “够了。”她给莲婕妤安排的本来就是独舞，从来就不需要什么伴舞。

        只要让她先见到唐穆灵，她就能让唐穆灵永远不能出现在父皇的面前。

        唐穆灵从后排走上来，她还在奇怪，自己站那么后面，公主是怎么看到她的，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总归这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被她拿到了。

        把人带回揽月阁，江娢细细打量了一下唐穆灵，上辈子唐穆灵大部分时间都在父皇寝宫，她也只见过几次，但是觉得错不了。

        “你叫唐穆灵？”

        “是！”唐穆灵语气中的喜悦谁都听得出来。

        看起来没什么心眼，但江娢知道这只是唐穆灵的伪装而已，她说：“带下去吧，严加看管起来，再派人通知一声，这个秀女我要了，把她从名单里剔除。”

        “公主是要把她软禁起来？”白露微微皱眉。

        “嗯。”

        唐穆灵的美梦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跪在地上，抱着江娢的腿说：“公主，为什么呀，您不是让我来伴舞的吗？”

        江娢对唐穆灵恨之入骨，不想跟她多说话，直接让小太监把人拖下去了。

        中秋宴的前一天，江娢想去看看江垣的强势如何了，于是和白露一起扮作男装，不巧被红霜给看见了，她兴冲冲地说：去见太子殿下吗，我也想去！”

        白露说：“你又不认识太子殿下，去看他干嘛。”

        “看了不就认识了。”她来了这么多天，还没见过太子呢。

        “你还是先把莲婕妤教好吧，”江娢怕红霜去了就不想回来了，“以后见的机会多的是。”

        红霜说：“莲婕妤学得很快，多练习就好了，用不着我。”

        “那你再教点其他的。”

        “什么啊？”

        江娢看了看白露，不好意思直说，凑在红霜耳朵旁悄悄说了几句。

        红霜听完觉得这长公主还真是个奇人，“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父皇肯定会宣莲婕妤侍寝，你先教她个三五招，别太多了，我拍父皇经不起折腾。”

        白露直觉她们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几番讨价还价之后，红霜终于答应留下来教莲婕妤，条件是明晚中秋宴江娢要带她去看热闹。

        一进府里，仆人们纷纷拜见，以前他们还会误将长公主认成太子，现在不会了，只要认出了白露姑娘，那她旁边的肯定就是长公主。

        江娢熟门熟路的去西岭院，果然皇兄也在重台先生这里，不过不是在看病喝药，而是在谈论些什么，“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江垣说：“我在和重台先生讨论楚天和楚玄两兄弟。”

        “重台先生怎么会懂这些，你还不如问我呢。”她在江国覆灭之后还活了几年，还见过楚天本人呢，后来在采芳阁又听了不少他们两兄弟的闲话，什么楚天怕楚玄造反所以把他圈禁啦，什么楚玄给楚天戴绿帽子啦，那些人说得有模有样的，不过楚天对江国公主江娢爱而不得所以才攻打江国，又得不到所以把她毁掉之类的，纯属无稽之谈。

        “我也只是推测，”楚玄说，“楚玄能得到皇位，除了他多年谋划之外，也离不开司家的支持，而司家又只听命于皇帝，却不听楚天的话，也许是算出了楚天的皇帝来得蹊跷，所以他们拨乱反正。”

        自从经历过唐穆灵，江娢对算命的就没有什么好感，于是说：“怎么可能算得出来，谁都知道他们先皇更喜欢楚天，准备让他继承皇位，结果被楚天抢了，现在楚玄又抢回来了而已。”

        楚玄面无表情地赞同道：“公主说得有道理。”

        江垣说：“就是不知道楚玄为什么不杀了楚天，留着后患无穷啊。”

        “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江娢偷偷看了一眼楚玄，总觉得他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好可怕，好像跟楚天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江垣点了点头，死了才是解脱，“不过这个楚玄也让人捉摸不透，好不容易当上皇帝了，又说什么要去静心礼佛。”

        “一定是要趁这个时间把不服他的人杀个精光。”江娢笃定道。

        楚玄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笑，他有那么无聊吗，良禽择木而栖，不识时务的人，不用他们就是了，他不想沾染太多罪孽。

        江垣说：“楚天的皇后双雪才是最服楚玄的吧，听说现在还在管着后宫呢，军里的将士经常说他们可能早就勾搭上了。”

        “嫂子和小叔子，也算是楚国的传统了。”

        江娢说完，和江垣对视了一眼，一起缺德地笑了。

        楚玄不知道自己和双雪的关系已经被传成这样了，不由得想到如果淮玉听说了会怎么想他，他还是得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楚玄的后宫里全是楚天曾经的妃嫔，我猜双雪原本就是楚玄的一颗棋子，如果楚玄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把她送给别人的。”

        “嗯，可能吧，”江垣恢复了那个正经的太子的模样，见江娢还在笑，手肘戳了戳她，“还笑，有时间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如想想你自己，都多大了，还不择一门夫婿。”

        这不是还没找到人吗，江娢心想，况且这辈子的逐云还是不是上辈子那个，会不会喜欢上自己，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她能肯定的是，上辈子逐云第一次去采芳阁，然后点了她弹琵琶那天的具体日期，因为和元宵节是同一天，所以她印象深刻。

        等那天到了，她再去一趟江淮，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如果不能的话，大概就是他们此生无缘了吧。

        江娢佯怒道：“皇兄，我好心来看你，你能不能别像母后一样，一见面就催我成亲，这种大事肯定要慢慢来呀，之前不能比——重台先生差吧。”

        楚玄正色道：“我已经有心上人，公主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垣发现江娢好像有一点奇怪，以前总喜欢和她的小姐妹们出去玩，现在一有空就跑自己这里来，难道是因为重台。

        重台先生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以江娢骄傲自负的性子，肯定不会戳破，然后一辈子这么耽搁下去，江垣越想越替江娢担心，便起了要撮合他们俩的心思。

        重台医术高超，为人谦逊，不失为一个好的妹夫人选，他说为自己治好病，找到想找的人就要离开了，江垣还很惋惜，但他要是娶了江娢，不就不会走了？江垣不觉得这是利用了江娢，反而是一件双赢的事。

        至于重台先生的那个心上人，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大不了以后让重台纳为妾室，他的宝贝妹妹，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

        当着重台的面江垣不好问，他打算明天中秋宴之后，好好问问江娢的想法。

        白露一直站在江娢的身后，除了江娢问话的时候，安静得像个哑巴，江垣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她却因为他们说话从不避着自己而开心。

        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第二天夜里，宫中大摆筵席，天气也很好，一抬头就能看见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江娢劝皇后的时候，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她负责的一半节目，只改动了那一个，要是每一个都出彩了，父皇怎么会特别注意到莲婕妤呢。

        灯火通明如白昼，帝后二人坐在上方，左右是他们的一双儿女江垣和江娢。

        红霜穿着和白露一样的衣服，仗着江娢和江垣是相对着的，正大光明的偷看江垣，他果然和江娢男装时样貌相同，但是柔中带刚，听说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体力一定很好，她当初跟着江娢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前面的节目虽然乏味，但御厨做的东西还是很好吃的，哪怕没有胃口，许多嫔妃只见一眼江阆就很开心了。

        江阆思考着待会儿是去丽昭仪那里，还是去找新晋的陈宝林，虽然今天是十五，但他实在不想去皇后那里，要是有嫦娥作陪该多好，哪怕是玉兔也行啊！

        乐声忽变，一个身着火红长裙，额头上画着奇异纹路的女子跃至江阆的面前。

        这便是莲婕妤了，虽然她没学过跳舞，但是腰身柔软，聪明伶俐一点就通，她抛弃了原本的矜持，学了三分红霜的妩媚，一曲舞仿佛是踩着江阆的心尖跳出来的，每一次振袖、跳跃都撩拨着江阆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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