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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几个结伴而来的少年下了马车之后就开始打打闹闹,一人撞在树上,把堆积得厚厚的雪都摇落下来,楚玄躲得很快,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肩头。

        楚玄皱了皱眉,刚才那群少年闯了祸就跑了,其中一个好像有点眼熟,就是昨天见过的其中一个。

        江娢下车之后,看见有些狼狈的楚玄,用手挡着嘴偷笑了两声,“先生这是怎么了?”

        “沾了点雪,不碍事。”

        “那我们就走吧,刚好我也没准备你换的衣服。”

        饮梅园里就是梅花的世界,一路上就是高低错落不同品种的梅花可供观赏,在其中分布着不少梅花形状的亭子,里面温着梅花酿与梅子酒,还提供各种梅花做成的糕点,连杯子和碟子上也无一例外全是梅花。

        江娢与楚玄相对而坐,亭子里除了他们就只有斟酒的白露。

        “年份不同,就得香味也就不同,饮梅园的主人和我是旧友,听说先生和我定了亲,又是爱酒之人,特地把她珍藏的酒都送过来了,在别处可喝不到,一滴都不能浪费哦。”

        江娢示意白露把楚玄那边空着的所有杯子全部满上,之前她喝醉在楚玄面前出了丑,这次是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楚玄随便挑了一杯,光看酒液的颜色就知道差不了,三国之中江国得天独厚,在能吃饱饭的情况下,更高级的享受远超其他两国,让人不得不佩服。

        “一人独酌,哪比得上两人对饮更有乐趣。”楚玄端起酒杯与江娢遥遥相望,大有江娢不喝他就不喝的架势。

        江娢右手挠了挠左手的手背,说:“我没在酒里下毒。”

        “公主说笑了,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江娢想,那是,中了毒你自己就能解,她只是想看重台酒量多大,喝醉了会不会出糗而已,“我以前都喝过了,这次是特地请你来品鉴的。”

        “既然是好酒,我怎么能独占,当然要和公主一起分享了。”

        “我酒量不好,喝醉了还得麻烦先生。”

        “我不怕麻烦,这不是还有白露姑娘在吗?”

        楚玄油盐不进,江娢只能拿起酒杯与他碰杯,不过只是沾了下嘴唇而已,没喝多少。

        楚玄看到江娢耍赖皮,笑了笑没有点破,就这样对饮了十数杯之后,江娢那杯酒才见底。

        江娢挑的都是烈酒,楚玄喝了那么多也不见醉,果然敢说自己爱酒的人都很能喝。

        江娢想拿一块楚玄面前的糕点,就剩那个新出的没尝过了,手刚伸过去,楚玄就悄悄摊开掌心,场面变得好像江娢主动把自己的手放到楚玄手里一样。

        楚玄说:“美景、美酒和美人,这是在我的美梦里吗?”

        江娢有点兴奋,有点窃喜,有点激动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只是微醺罢了,借着酒劲才敢表达心中所想,若是真醉,我还有很多想对公主做的……”

        楚玄抬起江娢的手,就在快要亲到手背的时候,江娢才把手抽走,不敢让他再喝了,头疼地对白露说:“把酒都撤了吧。”

        楚玄笑道:“可我还没尽兴。”

        “尝了味道就行了,还想喝饱啊。”

        “原来公主也有舍不得的时候。”

        江娢心说我哪里是舍不得,分明是怕你变成禽兽。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群少年看到楚玄没有被灌倒,就如约上前,“娢姐姐,可真巧。”

        江娢拼命地给他们使眼色,打了招呼就行了,还不快走!

        一名少年说:“这位就是重台先生吧,我叫陶安行,敬你一杯,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娢姐姐,不然我们大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露酒没有收完,楚玄就从架子上拿了两个新的酒杯,重新倒满,和陶安行喝了一杯,其他少年也纷纷效仿,一人一杯,总能把他喝趴下吧。

        但是楚玄依然面不改色,少年们愣在原地,这个酒量,实在是太佩服了,怪不得大人们总说酒品即人品,他这么能喝,怪不得可以娶到大家都追不上的娢姐姐。

        但是他们没有忘记今天的目标,还想喝第二轮,江娢拦着他们,这都是烈酒,他们几个半大的小子别没把重台灌醉自己反倒先醉了,“改日再约,你们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好不容易书院放假,都还没到中午,回去那么早干嘛,但是看到江娢要吃人的眼神,看来只能换个地方继续玩雪了。

        少年们走后,江娢问:“你还好吧。”

        楚玄毫无醉意,她那么努力地想灌醉自己,不知得知了真相会不会难过,楚玄说:“好像不太好,麻烦公主送我回王府吧。”

        这个人好歹是自己名义上暂时甩不掉的未婚夫,送一程是没什么,但要不要扶他一把呢,就在江娢纠结的时候,楚玄已经自己站起来了,脚步稳健,不像不太好的样子。

        从亭子到门口,江娢生怕楚玄装醉倒在自己身上趁机吃豆腐,好在并没有发生她担心的事,上了马车之后,楚玄就安静地靠在左边角落里。

        马车很大,坐三个人绰绰有余,他们也不赶时间,路不好走,一晃一晃的,楚玄有一种晕车的感觉。

        江娢说:“梅子酒后劲比较大,要不停车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楚玄摇摇头。

        调皮的孩子把石头丢在路的中间,又被大雪所掩盖,马车轮子压上去引得马车颠簸了一下,江娢和楚玄原本隔得老远,这一下就滑到了楚玄那边,楚玄睁开眼,下意识地把江娢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

        江娢:早知道就不用那么滑溜溜的皮毛做垫子了。

        楚玄不用低头就能闻得到江娢头发上用的花水的味道,很清淡,让他混沌的脑子有一丝清明,他说:“虽然别人看不见,但也不用这样投怀送抱吧。”

        白露想了想,自己应该也在“别人”的范畴以内,于是离开车厢去和车夫作伴了,孩子大了,也学会不要打搅主人的好事了。

        正想求救的江娢:……

        “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楚玄心满意足地说,想象身边的人是是淮玉,“原来真难得很舒服。”

        被迫摆出别扭姿势到的江娢说:“但是我很难受。”

        楚玄不强求,松开她,暗自想是不是因为江娢长得太高了,下次还是直接搂腰吧。

        江娢退回原来的位置,紧紧抓着窗框,免得又被抖过去。

        一边怕,江娢又要一边每天约楚玄出去,楚玄一直扮演的是喜欢江娢的角色,不好贸然拒绝,每次都去了,却总会遇到一些小事故。

        比如小巷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发了疯的猫,马车压过松动的石板路溅他一身脏污的雪水,虽然无伤大雅,但次数多了楚玄就怀疑这是不是人为的,而这个“人”,就是江娢。

        又是一个没下雪的日子,江娢约重台去镜湖玩儿。

        镜湖是长安城里最大的一个湖,它最受欢迎的不是开满荷花的夏天,而是结满冰的冬天,许多小孩子和青年男女,穿上冰鞋,可以在镜湖玩上一整天。

        江娢说:“先生愿意陪我一起玩吗?”

        楚国常年冰天雪地,滑冰是每个楚国人与生俱来的技能,楚玄更是其中翘楚,他担心的是冰层的厚度,以及江娢的花招,说道:“这么冷的天,要是掉进湖里,不及时把人救起来会死人的吧。”

        “怎么会呢?”江娢说,“湖边有官兵把守,只有确定冰层够厚才会放人进来,就算不小心掉下去,热心的长安城人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楚玄看了看周围,很多人腰上都挂着绳子,对这座城市的温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江娢摘下披风,换上冰鞋,说:“要不要我教你,我技术很好的!”

        楚玄点了点头,想知道江娢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一个住在大山里的人,果然不会,江娢心想,只要自己待会儿松手,准保他摔一个大马趴。

        只是想到与他身体接触时的感受,江娢戴上了平时不爱戴的手套,他们特意选了人少的地方下去,江娢牵着楚玄的双手,她一边教他技巧一边往后退。

        江娢生在长安城,长在长安城,也热爱这座城市,没有什么好玩的是她不会的,也没有什么是她不擅长的,正着滑,倒着滑,侧着滑都难不倒她。

        这是她带得最不走心的徒弟,试了几下之后,江娢说:“要不我松手你自己试试?”

        楚玄点点头。

        江娢慢慢松开手,站到一旁等着看笑话,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楚玄没有炫耀任何技巧,就是滑得特别稳,说如履平地也不为过。

        江娢估计正常情况下重台是不会自己摔倒了,还好周围有很多她叫来的“路人”,滑冰的时候发生点意外与人相撞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接收到江娢的信号,其他人有意无意地接近楚玄,楚玄几次躲过之后就发觉不对劲了,这么大的地方,那些人非围着自己干嘛?

        楚玄放慢了脚步,吸引他们撞过来,然后在快要相撞时以及其刁钻的速度滑开,想使坏的人刹不住,一脸惊恐的撞在一起,其他人想过去帮忙,结果越来越乱,倒了一大片。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换个地方吧。”楚玄对江娢说。

        江娢不放心地看了看倒在冰面上的她的朋友们,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去那边吧。”

        他们慢慢到了镜湖的中间,敢到这里来的人寥寥无几,楚玄料想刚才那群技术不怎么样的人也不敢过来。

        忽然间,传来一阵冰裂和东西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我的孩子!”

        这么冷的天,大人落水尚且扛得住,小孩子就不一定了,楚玄来不及多想,飞快地滑到冰裂的口子边上,深吸一口气后跳了下去。

        江娢着急地守在一旁,湖中心是最容易开裂的,但她看了看断口周围,从厚度判断,不至于承载不起一个小孩儿。

        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妇人已经溜之大吉,若是奋力去追肯定追得上,但是江娢更担心重台的安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水,否则就能把重台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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