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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


江娢想也没想,拿刀割断了绳子,在下边把江姝接住。

        余芷点亮了蜡烛,看见这个情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姝儿,姝儿。”江娢一边掐江姝的人中一边叫她的名字。

        江姝想着自己到了地下,肯定能找到余响的,可是当她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鬼差,而是她那无情的大哥和余芷余幡姐弟。

        “大嫂,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这么做大哥不会高兴的。”余芷抹了抹眼泪,呜咽着说。

        江娢便放开了江姝,以她如今的身份,哪怕是兄妹一直抱着也不合适。

        江姝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她用尽全身力气打了江娢一巴掌,撕心裂肺地吼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余幡都看呆了,虽说大嫂伤心至极,但她打的可是皇上,还让皇上表哥去死,这……

        江娢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她说:“有什么气你尽管撒,但是你得活着。”

        “都怪你,全都怪你,”江姝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控诉,“把夫君还给我,把长姐还给我!”

        江娢叹了口气,江姝也和世人一样认为和亲是江垣的主意,只是她死都不怕了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怪我,都怪我,余芷,去找个大夫来。”

        “好。”余芷赶紧拉着余幡走了。

        江姝和江娢说话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无论说得多刻薄江姝都不为所动,而且还一直留在房间里谨防她再次寻短见,江姝恨恨地把头偏开,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余夫人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在知道江姝有轻生的念头之后,坐在床沿抱着江姝说:“我苦命的儿媳啊,为娘已经够苦了,别再让我伤心了。”

        江姝泣不成声,若不是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谁会愿意去死呢?

        大夫诊完脉,他看不出江娢的身份,就对房间里最尊贵的余夫人说:“少夫人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哀思缠绕,实在不适合安胎。”

        “安胎?姝儿有喜了吗?”余夫人问道。

        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难道少夫人还不知道吗?”

        江姝也有一丝茫然。

        新生命的诞生总能给人些许慰藉,余夫人拉着江姝的手说:“哪怕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再犯傻了。”

        “夫君他一直想要个孩子,”提到余响,江姝的声音哽咽了,“可是他说我年纪还小,不着急,我也没想到会怀上,可是他却见不到了。”

        江娢悄悄退了出去,她知道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江姝都不会有事了。

        黑夜中忽然有人近身,在将军府不会有危险,所以江娢没有动手。

        来人是余幡,他的眼睛哭肿了,看起来有些滑稽,但面容严肃,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他跪在地上说:“皇上,求您让我去边城吧,我要给大哥报仇。”

        江娢把他扶起来,“你还太小了,表哥的仇,自然有我去报。”

        余幡不服气地说:“皇上您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也才十四岁,现在我也十四岁了。”

        “那怎么一样。”江垣那是实打实的十四岁,余幡现在也才虚岁十四而已。

        余幡从小祭拜祖先的牌位,听他们上阵杀敌的故事,也知道很多先辈在战场上被杀,可是祖父在他出生前就死了,父亲一切安好,直到大哥死了,他才真正了解到战争的残酷,他不服气问:“等我长大之后呢?”

        江娢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封你做大将军。”

        等江娢回到寝宫,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让钱玉点了灯。

        钱玉候在一旁问:“皇上这么晚还要批阅奏折吗?”

        “不是,”江娢说,“研磨吧,朕要写信。”

        钱玉照做,并准备好了纸笔,只见江娢提笔先写下了“吾妹姝儿”四个字,她想皇上不是才刚去过将军府吗,再一看,用的是长公主的笔迹,也是长公主的口吻。

        江娢解释说:“四妹很听娢儿的话,现在传信给娢儿让她写信回来要耽误很多时间,所以朕才出此下策的。”

        “可是如果长公主同时得知了消息,已经写好信往回传了呢?”

        “……”江娢说,“朕会派人拦截的。”

        钱玉不是没有怀疑过,皇上对长公主的了解似乎太过头了,就像他就是长公主一样,她说:“皇上,其实您就是长公主吧。”

        江娢演技一流,没有任何被拆穿的惊慌,她说:“朕与娢儿确实长得一样,到你也不至于把我想成她吧。”

        钱玉说:“因为皇上很了解长公主,哪怕是亲兄妹不可能知根知底到这种地步吧,而且皇上就寝和沐浴时从不让人近身伺候,一看就藏着什么秘密。”

        “就这些?”江娢还是不承认。

        “正月二十是皇上与皇后大婚的日子,我也是才听说长公主以前常常扮作男装出宫,这么说来元宵节出现在江淮的很可能就是长公主了。”

        江娢凝视了钱玉很久,她要让钱玉拿命去杀楚玄,是不是也该对钱玉坦诚一些呢,“没想到我隐瞒得这么好,还是被你猜出来了。”

        钱玉内心激动,她在把话说出口前完全没想过会不会被灭口,她也不关心真正的江垣去哪里了,“奴婢也只是幸运再加上有些小聪明而已,皇上只要高高在上的,不让别人近身,肯定不会被认出来。”

        “被我选中,可能会丢了性命也算是幸运吗?”

        “能遇见皇上,就是我的幸运。”钱玉坚定地说。

        几日后,江娢便派人把信送到了将军府,亲自交到了江姝手中。

        侍卫说:“四公主看完信后就肯吃药了。”

        江娢点了点头,她在信中写了一些宽慰的话,江姝应该太过哀伤,也没多想为什么远在兰国的江娢能这么快写信给她。

        差不多同样的时间,织造坊的女官带着几个宫女前来面见江娢,“皇上,您让织造坊赶工的衣服已经做出来了。”

        江娢看了很满意,打赏之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皇上让绣坊做了新衣服?”钱玉好奇地问,这种事好像用不着皇上亲自吩咐吧。

        “嗯,都是给你做的。”

        钱玉非常惊喜,她本来就很喜欢漂亮衣服,可是在宫里只能穿宫女的衣服,这些虽然基本都是白色,但她摸了摸材质都是极品,“我可以穿上试试吗?”

        江娢点了点头。

        女要俏,一身孝,江娢定做的裙子穿在钱玉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淮玉了,她转了两圈,“皇上,奴婢好看吗?”

        “很美。”江娢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可惜在宫里面不能这么穿,我去换下来吧。”

        “喜欢的话就这样穿着吧,”江娢说,“你是时候离开了。”

        钱玉上挑的嘴角撇下来,按照江娢的计划,她过完年才会离开,在明年元宵与楚玄想见,“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所以要提前赶走我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皇上就让我再陪您几个月吧,我……我还不会武功呢。”

        “不用,淮玉也不会武功。”

        “怎么会,长公主明明舞刀弄枪都很在行。”

        但淮玉就是不会,江娢说:“我相信你的忠诚,只是计划有变,余响死了,我怕楚军突破防线,所以才让你去。”

        “淮玉出现,楚玄就会停止进攻吗?”

        “我不知道,”江娢既希望如此,可以暂时平息战争,又不希望如此,若淮玉就是楚玄发动战争的原因,那她就是罪人了,“但可以搏一搏。”

        钱玉怎么会让江娢为难,她破釜沉舟地说:“我去,但是在那之前,皇上可以抱一抱我吗?”

        江娢觉得自己的性别暴露之后,钱玉对她就没有那种心思了,把人揽入怀中,黄色的皇袍和白色的衣裙交叠,一时分外和谐。

        送钱玉去江淮的侍卫已经早在门外候着,钱玉要用到的东西江娢也早就准备好了,她摸了摸钱玉的头说:“好好保重。”

        “钱玉定不负皇上所托。”钱玉说完之后,飞快地在江娢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跑出去在门口回过头挥手道别。

        在知道心上人其实是江娢之后,钱玉也不吃后宫妃嫔的醋了,反而更加高兴,因为她才是唯一一个喜欢江娢的女人。

        也更想快点杀掉楚玄了。

        进入江淮后侍卫就回宫复命了,以免被楚玄留下的眼线发现。

        钱玉脸上蒙着白纱,斜背着一个包裹,手中抱着琵琶往采芳阁走去。

        “姑娘,我们采芳阁不接待女客。”

        数日后,楚军军营。

        “皇上,属下将淮玉姑娘带回来了!”在江淮苦守了那么久,这个暗卫还担心自己远离权力中心了,但只要找到了淮玉,以后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正在商议事情的司晨和楚玄抬起头,看向帐篷门口,那里有个抱着琵琶的蒙面女人,漫天黄沙没能沾染她的白裙半分。

        “这就是淮玉?”不是司晨不信,只是他第一眼感觉这个女人身形好像江娢,这楚玄会爱上江娢,不会就是因为两个人有相似之处吧。

        还有,找到了淮玉,这仗还打吗?

        楚玄幻想过许多重逢的场景,自然也包括此刻,他已经无数次经历过从希望到失望,如果这次再是假的,他会杀了这个女人。

        从外表上看,楚玄挑不出一丝错处,出了淮玉去世那晚,他和淮玉本来就没有近距离接触,当初红霜假扮淮玉他也没分辨出来,靠眼睛观察并不可靠,他问:“你是淮玉?”

        钱玉摆出江娢教过她的姿态,说:“小女本名钱玉,不过在江淮时替自己取了个新名字,想要重新开始,若是叫我淮玉也不算错。”

        因为确凿的笔迹,楚玄一直坚信钱玉就是淮玉,此刻已经信了八分,却还是固执地问:“那你用什么来证明?”

        “天启一年的乞巧节,逐云公子第一次说想娶我,天启二年六月二十二日那晚,是你最后一次让我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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