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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他们所处的这个时空里,竟然有两块女娲陨石!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这三个人一时都有些无措。

        陈渭定了定神:“能看出它在什么地方吗?”

        谢枕山看了看图纸:“只能看出距离我们不远。而且应该不在人身上,也不在动物身上。”

        傅轻舟用细长的手指摸着下巴,低声道:“诡异。”

        “所长,什么意思?”

        “水平不变。”

        谢枕山赶紧解释道:“它也在动,但不是水平移动。渭哥你看这里,它在上上下下地移动,水平位置却保持不变。”

        陈渭更糊涂了:“就是说,它在电梯里面?”

        谢枕山没有嘲笑他这个愚蠢的错误,他也跟着道:“而且它还去了地平面以下也就是负一楼——如果南宋有电梯的话。而且……”

        他抬起头来:“天机所没有检测到王坚那块。所长,为什么王坚那一块,所里检测不到?”

        陈渭突然灵机一动:“因为它被覆盖住了!这块一定比王坚那块大!”

        傅轻舟终于开了金口:“大得多。”

        这三个字,带着颤音,充满了狂乱的欣喜。

        落入吴三桂坐骑身体的那块,也不过网球大小。王坚体内那块,按照傅轻舟的描述,差不多是碗口那么大。

        而这一块,比王坚那块还要大!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狂喜如潮,同时又焦虑得要命。

        王坚那块还没搞定,又冒出来一块更大的,然而他们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傅轻舟却回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徐徐图之。”

        陈渭苦笑:“所长,您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稍安勿躁。”傅轻舟朝着他做了个手势。

        陈渭会意,于是他把自己是怎么被卷入陨石风波,和谢枕山一同去的明末,以及之后被魏正“招徕”,一五一十都给傅轻舟讲了一遍。

        包括前两天他因为“手贱”救了蒙哥的事,也和傅轻舟说了。

        傅轻舟听说他救的人是蒙哥,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可用。”

        陈渭连连摆手:“可用什么呀?别了吧!我可不想再看见蒙哥了,那不是玩命吗。再说,万一他真找我要仙丹,我拿什么来糊弄他?麦丽素吗?”

        傅轻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又问谢枕山,一共带来了几套盘古服。

        “三套。”

        谢枕山问傅轻舟:“所长今晚也去钓鱼城吗?”

        傅轻舟点点头:“当然。”

        陈渭按着额头,他有点头疼:“又去和王坚交涉?他根本不理咱们。”

        “找第二块。”傅轻舟站起身,“睡觉。”

        说完,傅轻舟竟兀自去了卧室,一头躺倒在床上。

        陈渭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谢枕山:“所长的最大爱好就是睡觉,对吗?”

        “那是第三爱好。”谢枕山一本正经地说,“第二是吃小熊饼干。”

        “第一爱好呢?”

        “和魏大校拌嘴。”

        天黑以后,三个人收拾停当,带着能量充足的盘古服去了钓鱼城。

        爬上城墙,张珏正在那儿等着,一见他们仨,张珏赶紧上前。

        “你们怎么才回来!王大人他……哎?癫子道人呢?”

        谢枕山一指傅轻舟。

        张珏吓了一跳:“脸怎么变得又细又白?跟狐狸精似的。昨晚拿磨刀石磨了一夜?”

        傅轻舟冷冷瞪了张珏一眼:“王大人?”

        张珏回过神来:“哦对!今天傍晚,知州大人突然独自出了城!说有大事要去办,还说什么以后钓鱼城的防务就交给我了,我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去,他却不肯告诉我。”

        傅轻舟一皱眉:“书房。”

        一行人急急忙忙去了知州宅邸,傅轻舟这段时间一直受到王坚的重视,俨然是入幕之宾,所以进书房也没人拦着。

        桌上只有几本书,要么是兵法,要么是小孩子临的字帖,那是他教王立习字时用的。

        王坚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正一筹莫展,陈渭弯下腰,从竹编的字纸篓里,捡起一团揉搓过的废纸。

        他展开来,凑到蜡烛之下,上面写了几个人名,每个名字上面都打了叉。

        吕文焕,贾似道,忽必烈,赵昀、赵禥……

        陈渭心中一惊,他不敢继续看下去,索性把手往前一送,凑到蜡烛跟前。

        忽地一下,火苗窜起。

        张珏在他身后嚷嚷起来:“干嘛烧掉?我还没看清……”

        但是傅轻舟和谢枕山都看清了。

        陈渭揉着眉心,犯难道:“老天爷,我看他是要疯。”

        前面三个也罢了,第四个是当朝皇帝宋理宗,第五个则是明年就要被立为太子的宋度宗,王坚直接把他们的名字写出来,和大敌忽必烈并列在一起,这张纸要是被人看见了,一旦传出去,王坚就是死罪。

        而且名字上打叉是什么意思,连傻子都知道。

        陈渭想了想,问:“所长,我们要阻止他吗?虽然他应该改变不了历史。”

        傅轻舟却轻声道:“他有陨石。”

        一句话提醒了他们。

        王坚体内的陨石固然非常稳定,不杀死他,就拿不出来。

        然而此地有两块陨石,而且分量都不小。

        万一这两块大陨石相互接触,最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24小时跟着王坚。

        谢枕山问:“他会先去找谁?渭哥,刚才名单上第一个是谁?”

        陈渭叹了口气:“吕文焕。”

        陈渭没敢和张珏和盘托出,只说,知州大人好像和吕文德那边发生了一些误会,现在他必须赶紧带着他们去找吕文德,澄清误会。

        因为钓鱼城危急,四川制置副使吕文德奉命驰援,六月,吕文德率战船千余艘,沿嘉陵江而上,冲破了蒙古将领李进的防线,大大缓解了合州之围。

        吕文焕则是吕文德的弟弟,一直在他哥哥的麾下。

        人家是来帮忙的,王坚却要去杀人家的弟弟……这句实话,陈渭不敢直接和张珏说。

        张珏一听也急了,他顾不上细问,就命人牵来几匹马,又拿来盔甲让陈渭三人换上。

        趁着夜色,张珏带着他们三个,从极为隐秘的通道悄悄出了钓鱼城,一路飞驰,向着吕文德的大营奔去。

        一路上,陈渭的那颗心,像身下的马匹一样颠簸不停。

        他当然知道王坚为什么要去杀吕文焕。十四年后,正是因为吕文焕的开城投降,襄阳失守,南宋灭亡才成为定局。

        更可恨的是,此人在投降之后,竟然自请为蒙古人的先锋,从此刀口转向了曾经的同袍。

        别说王坚,就连陈渭也觉得此人罪不可恕。

        甚至包括宋理宗和宋度宗,陈渭也能理解王坚的恨意:正是这两个干啥啥不行、祸祸第一名的皇帝,直接导致了南宋最终的败亡。

        说王坚是现代人吧,他偏偏为了南宋忠肝义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这个国家。说他是南宋人吧……哪有南宋人用刀砍皇上的?!

        把皇上都杀了,南宋还是南宋吗?

        对他而言,鞑子是该杀的敌人,奸臣是该杀的敌人,就连昏庸的天子也是该杀的敌人。

        出发之前,张珏极有技巧地用布包住了马蹄,又特意挑了聪明机敏,擅长听从指挥的老练战马,因为他们这一路非常危险,是要从蒙古人的营地旁边绕过去,不少地方甚至得绕行山林。

        陈渭一边跟着跋涉,一边心想,王坚杀吕文焕的决心竟然这么大吗?

        万一,真让他杀了吕文焕,历史会变成怎样?

        他正琢磨着,却发现傅轻舟故意放慢脚步,神不知鬼不觉落后到他身边来。

        陈渭会意,傅轻舟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又不想让谢枕山听见。

        “所长?”

        “留神枕山。”傅轻舟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

        陈渭不明就里地望着他,傅轻舟没让他留神王坚,却让他留神谢枕山,这是什么意思?

        傅轻舟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照下来,有一缕清辉恰恰落在傅轻舟的脸上,这让他那张超模般极为立体的脸,更显出一种近似象牙色的惨白。

        见他困惑,傅轻舟这才微微龇牙,像个月色下醒来的千年血族,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利刃,要有鞘。”

        千辛万苦赶到了吕文德的大营,巡逻的军士首先发现了他们。

        “是谁?!”

        张珏赶紧下马,上前拱手道:“下官张珏,从合州来,有要紧事见吕大人。”

        他又掏出了随身的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对方见了令牌十分诧异:“你们知州大人也来了,也说要见吕大人。合州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一个个往这儿赶……”

        张珏一听王坚在这里,慌忙道:“快!领我们去见他!”

        一伙人急匆匆到了主帅的军帐,都还没到跟前,就听见里面传来连哭带喊的声音:“……冤枉啊!王大人!我没有投降鞑子!文焕绝无此心!”

        陈渭他们慌忙上前,进去一看,一个青年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哭天抹泪的,一柄雪亮亮的钢刀,正正压在他的脖子上。

        持刀的王坚动作里没有丝毫的迟疑,像个早就下定决心的法官,打算亲手处决一个十恶不赦的死刑犯。

        旁边有个微胖的中年人,正目瞪口呆,伸手想去阻拦他:“王大人!你这是何意?舍弟并无过失!降蒙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陈渭立时明白了,王坚刀下的就是吕文焕,而旁边那个微胖中年,面相看着不怒自威,很是个人物,应该就是他哥哥,南宋大将吕文德。

        张珏一见这场面,也吓坏了:“大人!万万不可!”

        王坚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完全没看见,他低头,又看了看涕泪交流的吕文焕。

        “你现在是没有投降,但往后就会投降了。”王坚的声音淡然,“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了却你的性命。”

        吕文焕傻了,哪有这样莫须有的指责?!

        一旁的吕文德也怒了,大半夜的,王坚突然找进他的大营,说什么有要紧机密相谈,还让他把弟弟找来,结果弟弟一进军帐,他就拔刀相向。

        “王大人,你在制造冤案!”吕文德愤怒地盯着王坚,“这里是我吕文德的军帐,不是风波亭!”

        王坚一听,桀骜的脸上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把你弟弟比做岳王?他也配!”

        吕文德突然迈步向前,一抬胳膊,硬生生扛住王坚的刀。

        “你若非要在此动手,就先从我吕文德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坚闻言大怒,刀刃向下狠狠一压!

        “吕文德!你以为我不敢吗!”

        刀刃擦着吕文德的肩膀,向下进去了两分,血立时溅了出来!

        陈渭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周围都是南宋人,他一嗓子普通话嚷出来:“你杀了吕文德,是想把鄂州白白送给拔都儿吗!王坚!你到底是帮宋人还是帮蒙古人!”

        这一句话,就像钉子一样把王坚钉在了原地。

        他抬头望着陈渭,良久,终于哑声道:“可是襄阳丢了,就因为他,轻敌、傲慢、自毁门墙。”

        陈渭深吸了口气,他拿出谈判专家面对绑匪的标准姿态,向前了一步,目光无比温和地望着王坚,一字一顿柔声道:“襄阳那是十四年后的事。你杀了吕文德,鄂州立马就丢。鄂州一旦失守,24小时内,忽必烈转眼就能扔下蒙哥,自己率兵南下。王大人,孰轻孰重,孰近孰远,你要分清!”

        陈渭最后四个字,真真出自肺腑,也格外沉重。

        良久,王坚长叹了口气,从吕文德臂膀上把刀锋挪开,然而眼睛依然死死看着吕文焕。

        吕文焕看出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道:“王大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王坚低头盯着他,半晌,忽然道:“放了你,也行。你立个誓,再写一封血书。”

        吕文焕呆住:“血书……写什么?”

        “写你永世不得降蒙。”

        陈渭本以为,就吕文焕这哭唧唧的怂样,多半会一口答应。

        然而谁都没想到,吕文焕一听这话,突然停止了哭泣求饶,这块软哒哒的人形豆腐,竟然咚的一声直起身来:“休想!”

        军帐内外的人,全都被震住了!

        “你让我写我就写?那不就证明我果有此意了吗!你这是构陷!”吕文焕直直地跪在地上,他高昂着脏兮兮的脸,小胳膊舞得像个电风扇,双目圆睁,怒火万丈地望着王坚,“别的事,我都答应,就这件事不行!天地鬼神,日月可鉴!若我吕文焕真有降蒙之意,那就让我立即死在这里!身首异处!化泥化浆!万世不得人身!”

        军帐内外,寂静如无人之地!

        这个誓,发得实在够重,对南宋人而言,发这样的重誓比现代人去公证处还要可信。

        张珏咳了一声,他试探着向前:“大人,这……应该够了。您就相信吕将军吧。”

        王坚看看他,又看看一脸紧张的吕文德,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吕文焕顿时没了刚才的骄傲,他连滚带爬,一下子扑到吕文德身上:“大哥!”

        弟弟脱险,吕文德放下心来,他捂着受伤的手臂,冷冷看着王坚:“王大人,今夜你的所作所为,可否给下官一个解释?!”

        王坚微微一笑:“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贪敛媚上,勾结权宦,养出一家子的降将,骄横自大导致襄阳陷落,居然来找我要解释。”

        吕文德勃然大怒:“你疯了吗!什么陷落?襄阳明明好好的!”

        张珏再忍不住了,他扑上前一把拦住王坚,又一个劲儿赔笑道:“吕大人!别动怒,我们知州大人最近……最近……”

        “在服药。”傅轻舟忽然轻声道。

        吕文德一愣:“服什么药?”

        傅轻舟道:“解毒。”

        张珏极机灵,慌忙道:“对!鞑子假扮成难民和溃兵进来,就在钓鱼城四处投毒,军民都有中毒的,我们王大人也难以幸免。”

        吕文德大惊:“有这种事?!鞑子果然丧心病狂!”

        “是啊是啊!”张珏赶紧顺杆爬,把谎话说得像真事儿,“王大人在吃解药,但是药效猛烈,一旦发作,他就有点……反正就是,看谁都像鞑子!看谁都是降将!”

        他颇难为情地看了王坚一眼,后者把脸一撇,像是懒得理他,由着他胡说八道。

        吕文德倒是信了三分,他沉吟片刻,这才道:“好吧,今晚的事,我姑且不计较了。但是知州大人这样子……”

        张珏虽然长得圆圆壮壮,像个迷你张飞,却意外地会说话:“我和几个兄弟一路追过来,就是为了把王大人平安接回去。”

        他说着,又收起笑容,十分恭敬地向吕文德道:“您率部前来解围,仗打得艰苦无比,钓鱼城的军民都是感激不尽。王大人今晚因为身中剧毒,言行失措,吕大人您能从中谅解,于国于民,都是万幸。”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文德也确实不好再发作了。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派几个人,护送你们回去吧。”

        “多谢大人!”

        临出军帐的时候,王坚停下来,他又回过头,看了吕文焕一眼。

        吕文焕藏在哥哥的身后,满面惊恐地望着王坚,生怕他再次提着刀冲过来。

        然而王坚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望着吕文焕,微微一笑:“万世不得人身,这是你说的,可要记住了。”

        说完,他再也没看那兄弟俩一眼,转身出了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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